沈卿卿听到这句话,顿时瞪大了杏眸,惊愕地望着邬毅。
她磕了额头的前一天?
那个时候,她应该还没穿书呢吧?
第二天,原主磕了额头,她才穿过来的!
所以,邬毅梦到了什么?
难道,他已经知道,她不是原主了?
邬毅缓缓抬起手,粗糙的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的额角,正好是她磕伤的位置。
如今,那片额角已经光洁如初,一点也看不出受过伤。
“那个梦,很真实,梦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你,一个你,只会跟在许玉堂的身边,与其他女人争风吃醋,另一个你,则是在学校里上学。”
“……”
他知道了?
沈卿卿静静的听着他的声音,但那只没有被握着的手,却紧紧攥在一起。
“我不喜欢第一个你,那个女孩,卑微的像活在尘埃里的蝼蚁,任由一个男人摆布,最后却失去了一切。”
“我喜欢现在的你,明媚如骄阳,灿烂如星辰,浑身散发着让人想靠近的柔和气息。”
说到这,他粗糙的指腹缓缓向下移动,摩挲着她柔嫩的脸颊,仿若呵护绝世珍宝。
“除此之外,我还梦到国家的发展,与时俱进,比之现在的贫瘠,就好像两个世界的极端。”
“卿卿,这就是我的秘密,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
“至于你说的空间,还有数不尽的粮食,那些都是属于你的财富,在未来的发展中,你可以去创造出属于你的未来。”
“毕竟,那个梦里,你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首富。”
邬毅低沉地声音,没有丝毫的疏离,一如既往的透着缱绻的温柔。
沈卿卿听到这时,不禁鼻尖一酸,杏眸就湿润了。
原来,她与他见面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全部。
甚至……连她的梦想都知道。
而她想成为世界首富,只不过是因为坎坷的身世。
毕竟,她是个孤儿,自幼生活在福利院,见过太多世间的不公和难堪。
所以,她想要成为有钱人,成为世界首富,去帮助和她有同样境遇的孩子们,让他们能够快乐的度过童年,成就属于自己的人生。
上辈子,她是不太可能成为首富。
这辈子,的确可以实现这个梦想了。
想到这,她吸了吸鼻尖,看向邬毅问道:“那你呢?属于你的未来,你……”
“你就是我的未来。”
不等沈卿卿说完,邬毅低沉地说了一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没有你,我就没有未来,有了你,一切都是未来。”
沈卿卿听着耳畔的声音,泪珠滚落下来,像是憋在心里许久的委屈,一下子宣泄而出。
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话,还因为上辈子受的委屈,竟有人能懂她。
她说,她想成为世界首富。
在现代,无论是朋友闺蜜,还是室友,总是跟她半开玩笑的说她痴心妄想。
她们压根不理解,被亲生父母抛弃,成为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生活,有多么的艰难。
但邬毅懂她。
想到这,她哽着嗓音说道:“那你要陪着我一起去创造,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没有你的陪伴和支持,我怎么当世界首富?”
邬毅抱着卿卿,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嗯了一声。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人去面对。”
“嗯。”
沈卿卿窝在邬毅的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而在这期间,邬毅始终没有问过那句话。
那句,你到底是不是沈卿卿?
她不知道邬毅做的梦,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是,似乎从她主动靠近他的那刻起,一切就变得不重要了。
至少,他自始至终喜欢的,爱的是她,而不是原主。
他梦到了两个女孩不同的人生,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上辈子,他孑然一身。
这辈子,他也不再是孤单一个人。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邬毅就送卿卿回了沈家二房。
揣在各自心房里的秘密,分享给对方,更像是一种极度的释怀。
从此,可以坦然的去面对彼此。
不会有猜忌,不会有怀疑。
……
邬家的老宅子。
沈小曼忍了一天的饥饿。
最后,还是把那两个沾着灰土的窝窝头吃进去了。
这下,她也相信了沈小芸说的话,一天只给她送一次饭!
何况,如果她不吃那两个窝窝头,屋角老鼠洞里的老鼠,也在盯着那两个窝窝头。
只是,水壶里的水,她早就喝完了,两个窝窝头是硬生生划着嗓子咽下去的,差点没噎死她。
白天,她已经休息够了。
晚上,屋角又传来老鼠吱吱的叫声,细细听去,最少有四五只老鼠。
这让沈小曼哪敢闭眼睛睡觉?
等房梁上传来窸窣地声响,屋子里的老鼠像炸了锅似得,叫唤的更加刺耳。
沈小曼吓得缩在土炕的角落,蒙着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
直到老鼠的叫声消失,屋子里恢复寂静,她才敢掀开被子。
煤油灯黯淡的光,并不能驱散屋子里所有的黑暗。
她下了土炕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方便。
被关在屋子里的一天,吃喝拉撒,都是在屋子里解决的。
以至于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恶臭味。
正当她方便完,站起身刚提上裤子,就听到屋子外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一声惨叫。
沈小曼愣了愣,立刻朝着屋门口冲过去。
因为那个声音,她听着格外熟悉。
“玉堂,是你吗?玉堂……”
“别喊了,是我!”
许玉堂揉着摔疼的膝盖,走到屋门口,低声斥了一句。
刚才,他翻墙进来,以为下面全是杂草,跳下来才发现,杂草里还堆着好多石块,磕的膝盖生疼,还差点崴了脚。
“玉堂,你救我出去,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沈小曼隔着门缝,哽咽着哀求道。
许玉堂听着她那破锣一样粗糙的嗓音,顿时皱眉问道:“你嗓子怎么了?你是沈小曼吗?”
他有几天没见过沈小曼了。
不仅因为他的脸还带着伤,还因为这次抢种,知青点分到的田地,位置离的比较远。
而得知沈小曼被沈家人关起来,还是晚上知青们聊闲天,被他听了几句。
沈小曼知道自己的嗓子出了问题,赶忙止住了抽泣,夹着嗓子说道:“玉堂,我当然是沈小曼了,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
原本她的嗓音就粗糙难听,这么一夹着嗓子说话,那声音竟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听得许玉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