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多重刺激

  最后,夫妻合计了一下,决定将孩子抱回来养着。

  想法是沈文广先提出来的。

  他不忍看着媳妇伤心。

  说到底,媳妇是为了他给他生孩子,才伤了身子。

  不能生孩子,对一个女人而言,应该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而沈大娘原本还在伤心,听到丈夫的话,愣了好久才问道:“可是,给别人养孩子,万一有一天人家找过来……”

  沈文广看出媳妇是愿意的,于是询问了医生。

  医生却笑着说道:“这种情况,我们医院经常会发生,有好心的人捡回去就养着了,但大多数都会送去了孤儿院。”

  “实际上,那些孩子们,在孤儿院的生活并不好,有的孩子甚至都等不到长大,还不如被好心人捡回去养着。”

  “你妻子的情况,你也知道,伤了身子,怕是不能再怀孕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我言尽于此,你们夫妻俩考虑考虑吧。”

  沈文广没说话,沈大娘听到医生的话,转头看向丈夫:“文广,那些被送去孤儿院的孩子,为啥长不大?”

  沈文广看了眼媳妇,耐着性子解释道:“目前,我们国家还处于贫穷阶段,所谓的孤儿院,不过是个收容场所,大多数人饭都吃不饱,哪有那么多粮食再养那么多孩子。”

  “况且,除了粮食,各种疾病传染病,得不到很好的救治和照顾,自然……就长不大。”

  沈大娘听到这些话,呆愣地望着丈夫怀里的小娃娃,好半天才说道:“那要不……我们把她抱回去先养着,等他父母找过来,我们再还给他们,也算做了件好事。”

  “粮食的事,我也可以下地干活,医生这不都开了药,我吃了药肯定就能好。”

  沈文广看得出媳妇是舍不得这个孩子了,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点头答应了。

  于是,那个瘦弱的婴儿就被带回了沈家大房,取名为沈小曼。

  因为这个孩子,跟小芸不一样,她瘦弱的像个小猫儿,小芸却喂养的很壮实。

  最后还是沈文广亲自取的名儿,曼字,寓意柔美细腻。

  万幸的是,沈大娘还没回奶,半年多,就把沈小曼养的白白嫩嫩,像个小瓷娃娃般,无论哭闹还是笑声,都娇嫩的惹人疼惜。

  而同年9月,二房的沈卿卿出生了。

  回忆着这些过往,沈大娘几乎泪如雨下。

  最初,在沈小曼两三岁时,她时常盼着她的亲生父母能够找过来,还会时不时带着二女儿去村口转转。

  可在这之后,没过几年,泊村发生了特大暴雨,她的丈夫牺牲了。

  自此,她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也没再想过要帮沈小曼找亲生父母。

  等泊村重建后,又闹起了饥荒,一连串发生的事,在那个年代,能活下来都是命大,哪还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

  听说,闹饥荒的年间,死了好多人,她想,或许小曼的亲生父母早已经去世了。

  渐渐地。

  在沈大娘的心里,干脆把沈小曼当成了亲生女儿养着。

  小芸有的,她都有。

  可沈大娘的内心总因为小曼被亲生父母抛弃,想多给她些关爱和照顾。

  丈夫在世时,跟她说过,等小曼记事了,就把真相告诉她。

  是去是留,让孩子自己考虑,也免得替他人做了嫁衣,让她心里难受。

  结果就是,小曼这孩子,不知感恩,反而要给她下毒!

  即便在所有人都厌恶小曼的时候,她这个当妈的也会替她着想。

  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哭着哭着。

  沈大娘又开始骂起了已故的丈夫,却更像是诉说自己这些年的辛苦,最后成了别人手里的刀,刀刀要割她的肉!

  被婆婆厌弃,被二房嫌弃,被村里人传闲话,现在,又被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下杀手。

  她到底活成了啥样子?

  ……

  沈小曼直到黄昏,才慢慢地苏醒过来。

  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只有窗户口一丝亮光照进来,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湿发霉又腐朽的气味,几乎瞬间就让她头脑清醒了。

  她强撑着手臂坐起来,打量着屋子,看到在亮光照不到的角落,透着无尽的黑暗,仿佛吞噬的恶魔,让人有种未知的恐惧。

  下一秒。

  她几乎连滚带爬的从土炕上跑下来,想要去打开屋门,却发现屋门根本打不开。

  然后,她又跑到窗户前,试图打开窗子,结果,窗户竟然从外面钉死了。

  霎时,沈小曼满脸惊恐,不停地朝着外面大喊。

  可她的嗓音沙哑又粗糙,根本没穿透力,哪怕拼尽所有力气,也喊不出太大的声音,反而让她的大脑缺氧,一阵头晕目眩。

  当她重新回到土炕,转头就看到上面堆着她的生活用品和被褥。

  这下,沈小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真的把她关起来了。

  夜晚,屋外响起虫鸣的叫声,仿佛那些虫就在屋子里,趴在她耳边鸣叫。

  沈小曼走到落了灰的破木头桌子旁,点燃了煤油灯,又听到屋子的角落,响起吱吱的老鼠声。

  “啊……”

  瞬间,沈小曼吓得头皮都麻了,尖叫一声,缩到了土炕的角落,惊恐地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动也不敢动。

  那吱吱声,好像有好几只老鼠在打洞,又好像在打架。

  直到后半夜,声音才消失。

  四周一下子变得无比寂静,几乎落针可闻,沈小曼又听到屋顶房梁上传来沙沙的声音。

  当她抬头望去时,借着煤油灯的光影,似乎看到了像蛇一样的东西,正不停地蠕动着。

  “啊……”

  于是,她又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地尖叫,快速将被褥蒙在脑袋上,拼命的将自己缩成一团。

  好不容易等到她的情绪平静,立刻掀开被褥,去查看房梁。

  那像蛇一样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此时,沈小曼已经精疲力尽,浑身被冷汗浸透,一阵口干舌燥,渴的要命,她这才不得不哆嗦着下炕找水喝。

  结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她也没看到水,正急得要命,不经意间,就看到窗户上映着一个黑影。

  那黑影缓慢的移动着,似乎是要从窗户探进来。

  “……”

  沈小曼感觉心脏再次受到了强大的刺激,白眼珠一翻,直接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