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茗雪对李春兰没什么好脸色,但对方却像是看不懂一般。
还死皮赖脸的,径直走进易家的院子。
一边走着,还一边鄙夷的扫了一眼那匹病马,道。
“不是我说你,茗雪妹子,你这才宽松几天,就开始败家了?就这快死的货,你买回来干啥?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打算吃马肉?”
说着,她还拿着帕子捂了捂鼻子,警告道,“像这种病死的马,你可千万不能吃,要是把人吃出个好歹来,到时候看你咋办。”
易茗雪才懒得听她这些假惺惺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不送了,还得做午饭呢。”
说完转身就要走。
谁知,李春兰直接一个箭步冲上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茗雪,你怎么了?我不过是去镇上我姐姐那儿小住了几天,你咋就和我生分成这样了?”
当然是因为看穿了你的真面目啦,易茗雪心中腹诽。
不过嘴上却说,“我们本来也没多熟吧。还有,买啥不买啥那都是我自个儿的事,与你无关。”
李春兰再度热脸贴了冷屁股,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她很快就忍住了,毕竟自己今天来还有正事儿要办。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过去,再度放软了姿态道,“好啦,我知道你是怨我此前不愿借给你钱。但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不过是刚刚够糊口罢了。”
“你瞧这上好的胭脂,这可是我姐都舍不得用的好东西,就给了我这么一盒,我都立马拿来给你了。”
李春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似在滴血。
这么好的东西,给易茗雪这个肥猪,可真是浪费!
要不是姐姐交代她要办成那件事儿,她才不可能把这么好的东西拱手让人。
要是放在往日,自己软声说了这么多好听的话,还送上了这么好的礼物,易茗雪必然会立马低头。
然而今日,面前的人却像个滴水不漏的铁桶一般。
不仅对她手上的胭脂毫无兴趣,甚至还一把推开了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易茗雪冷声道。
“你——”李春兰气得差点当场破功,最后强行忍住,“——你误会我了,我是关心你。”
就在这时,易轻轻从里屋走出来。
见了李春兰,正打算打招呼;忽然响起她大姐昨日的叮嘱,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只看向易茗雪,问道,“大姐,米饭已经蒸好了,咱炒什么菜?”
易茗雪扫了一旁的李春兰,“把昨天买的猪肉拿出来,炒个葫芦肉丝,再热个排骨扣碗,最后再煮个小葱蛋花汤吧。”
易轻轻得了指令,便又钻进了厨房。
留下李春兰在原地,长吁短叹,“我滴个老天爷,你这是打哪儿发了大财,竟吃得这般好了?”
易茗雪实在是不想和她废话,语气不耐道,“你到底有什么事儿?”
李春兰将胭脂收回自己的袖子里,故作姿态道,“原是件大好事儿,不过你既然这么不待见我,那……”
她话还没说完,易茗雪直接转身就要走。
急得李春兰都破了音,“……诶,你别走呀!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就是我姐那家里,想找个手脚勤快做事利索的贴身丫鬟,看上你家老二了。”
易茗雪眉尾一挑,“你姐?”
“对,她不是在镇上刘老爷家里做事吗?眼下她伺候的那位姨奶奶怀了孕,就想找个干净的姑娘从旁伺候。”
易茗雪想起早上在刘家见到的那个丫鬟,“你姐是李春香?”
“对呀,她现在可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一个。咱们这十里八乡的,哪个女人不羡慕她?每日吃香喝辣,出门还有轿子抬、马车坐,关键是每个月还有例钱。”
说这话的时候,李春兰的眼里还流露出了羡慕之情。
易茗雪冷笑,“这么好的差事,能轮得到我家老二?你自己不就还有两个妹妹吗?”
李春兰见易茗雪瞧出端倪,干脆把话挑明道。
“我那两个妹妹倒是想去,无奈生得没你家老二好,送过去又叫给领了回来。”
易茗雪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真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用得着这么挑剔长相?
李春兰的两个妹妹她是见过的,虽说不是一等一的好样貌,但做点端茶送水的活计是完全足够了。
除非,这所谓的丫鬟不单单只是丫鬟,还要代替怀了孕的姨奶奶,做一些旁的事儿。
自己家里的不行,就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家人身上。
一想到她们所图之事,易茗雪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她提起墙边的笤帚,就朝李春兰挥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自己想走这种腌臜路子我管不着,但把主意打到我二妹身上,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李春兰没料到易茗雪居然会是这反应。
以自己对她的了解,易茗雪不说是感激涕零,起码也应该是满口答应才对。
“你在发什么疯?不是你自己说的,易轻轻生得太狐媚勾人,迟早是个祸端吗?”
易茗雪才不听她这些屁话,又是一笤帚挥下去,“放屁!我看你才是长得人模狗样的,心已经黑进阴沟里去了。”
李春兰压抑了半天的情绪,也终于不再忍耐,当即撕破脸皮。
大声骂道:“易茗雪,你别不识好歹!莫说是让易轻轻去给刘员外做小妾,就算是当个暖床丫头,那也是你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
骂完还觉不解气,继续浑说道,“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
“就冲着她这张脸,隔壁村儿那几个二流子可惦记了不是一回两回。要不是我帮你拦着,你这妹妹只怕早就被糟蹋得没影了。”
“到时候,别说是给有钱人家的老爷做小妾,怕是街上的叫花子都不会要她这双破鞋!”
她声音很大,这么一嚷嚷,屋里的几个萝卜丁全都给跑了出来。
易轻轻自然将她的混账话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惊得面色乌青,蜷缩在角落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