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霁事事以百姓的利益为先,却损害了他们的利益,这才铤而走险,在萧霁南巡之时,与刺客勾结刺杀。
但万万没想到,萧霁只不过是受了点伤而已,最终还是安然无恙的回了金陵,且雷厉风行直接派人查抄了那红袖坊,扬州刺史也被问罪伏诛,那些在幕后搅弄风云的小人自是人人自危。
这些地方政务上的实事,孙桐生这些老臣也没插的上嘴的地方。
所以直至朝会结束,孙桐生根本就没找到机会说上一句话,等朝会结束,孙桐生以及跟随着他一同来的一行老臣,都是沉着一张脸。
他们才是跟随萧家南征北战,戎马一生,为这南方的繁荣打下基础的功臣,这些个胡子都没长的小子,算什么东西!
平日里朝会,萧霁虽不苟言笑,但却能广纳良言,底下的人畅所欲言,是以气氛十分轻松。
但这次朝会还刚开始,萧霁便动了火气,再加上有孙桐生这些老臣们在,以陆行止为首的年轻官员们说话十分小心,在压抑的气氛下朝会终于结束。萧霁只留了几人商议水利的事,便让其余的人散了,众人如释重负,纷纷拔腿就离开……
等出了来燕堂,众人也就没再故意板着一张脸端着架子了,聚在一起也是有说有笑的。贺兰一行武将们直接在外面抓到了武衡,大家都是一起打过仗的兄弟,所以说话也没那么多避讳和弯弯绕绕的,直接抓着武衡开始八卦起来,问沈归晚的来历。
好家伙,那可是连陆行止那只狐狸都没讨到什么便宜,能让孙老大人都吃瘪的,他们还不得打听清楚这位未来夫人的身份啊!
“这位是沈三小姐,医术了得,如今是咱们侯爷的医师。”
这话一出,那些人都斜眼看着武衡,心中都在诽谤:大家同僚一场,这样糊弄人不合适吧。
咱们侯爷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真的只是府医而已?
武衡没别的什么优点,就是脸皮厚,面对同僚们飞来的眼刀,他依旧十分能端的住。
这里朝会散了,孙桐生终于忍无可忍留了下来道:“侯爷,老臣还有话说!”
萧霁虽性子清冷,但对待曾经跟着萧老将军出身入死的孙桐生还是十分敬重的,便道:“先生有话直说。”
“侯爷,方才朝会之上,老臣不敢质疑您的决定,但您这般处置,是否对那些文人太放纵了。毕竟那燕相可是朝廷下令诛杀的逆贼,这些书生文人竟口口声声的说那燕相冤枉,若传到长安,难保被有些人添油加醋,疑心侯爷您包庇逆党啊。”
“先生多虑了,我们那方文人士气素来开放,又非长安,本侯从不限制他们的言论自由。而先生担心长安的金吾卫,更不必杞人忧天,这里是南方,是雪衣侯的南方!”
萧霁嘴角噙着笑,语气一贯温和的说道,但孙桐生却感受到了一种迎面而来的威慑力。
不过是数年未见而已,萧霁身上的那种不怒自威的压迫力更加强大了。此时的孙桐生惶恐低头不言,一时间心中更是惊恐不安,这一刻他方才深切地体会到了,萧霁与萧老将军虽是父子,但二人的性子却全然不同。
萧老将军是一代名将,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但萧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是那一种谈笑间,不怒自威,给人一种绝对性的压倒气势。
一时间孙桐生心底一阵恍惚,萧霁此时耐心已经耗尽了,嘴角原本噙着笑也淡了下去。
见此孙桐生想要规劝萧霁的话到嘴边也咽了下去,话锋一转道:“侯爷,师师这次也来了临安,她的身子一直不大好,金陵此处毕竟是都城,好的大夫多,老臣想让她留在这里养病,您看如何?”
萧霁沉默了会儿,吩咐武衡道:“此事就交给你来安置。”
武衡方才送走了陆行止一行人,如今又接了这么个差事,心中暗自叫苦,但面上却不敢多说,只能应了一声‘是’。
一旁的孙桐生还想在说什么,只见侯府的一个侍从过来,在萧霁的耳边匆匆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萧霁眉心微皱,
就在说话间,只见底下侍从匆匆过来,吩咐武衡:“准备好酒水,替本侯招待好孙大人他们。孙先生,本侯身子有些不适,恕不奉陪。”
这里武衡见萧霁匆匆离开,还以为萧霁是为了沈归晚呢,暗自嘀咕了几句:侯爷今日如此没耐心,原来是因为惦记着后院那位!
心中诽谤归诽谤,但面上武衡还是要顾及到自家主子的面子,客客气气的说道:“各位大人请见谅,侯爷前些时日伤还没好呢,饭厅已经备好了酒水,各位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请用膳。”
陆行止那些人不拘小节,自然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孙桐生这些老臣们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等出了来燕堂,三五成群的,那些老臣们与孙桐生更加亲自,自然是围在了孙桐生的身边说话。
“孙先生,你可向侯爷说了让我们也迁回临安的事?”
昔日萧家的势力一直是在临安一带,萧霁迁都往金陵,身边重用的都是年轻有为的臣子,他们留在临安的一行人,虽说日子过的也安宁,可临安与金陵的差距拉开,他们心里头更加向往金陵的繁华,所以心中难免有些不平……
所以他们借着要给萧老将军伸冤的机会,连夜赶到金陵,为的就是用昔年旧事让萧霁别忘记了他们这些劳苦功高的老臣们。
孙桐生先是被沈归晚一阵抢白,在朝会上根本没说上几句话,如今又被萧霁的威压直接压的说不出话来,心里正不痛快着呢,听到身边的同僚十分没眼色的凑上来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好气的说道:“今日侯爷连上奏疏前往长安之事都拒绝了,朝会之上,哪里有机会。齐大人,你若是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侯爷去。”
齐佑被孙桐生一顿抢白,说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就在此时一旁另一个同僚开口打圆场,道:“孙大人别恼,齐大人也是关心则乱。咱们先不说这个了,侯爷可说如何安顿师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