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初淡淡轻语:“姑母,您这话有些的言重了,四姐姐和我还有三姐姐是亲姐妹,都是母亲所生,我们从小是母亲带大的,礼仪教养都是母亲教的,您这么说四姐姐,倒是母亲的不是了。”
温念软轻轻挑眉,温如初一直在强调她们是亲姐妹,都是李画春所生,听着倒是像在掩饰什么呢。
温德燕反应过来,才发现方才话有过失,轻轻拍打一下自己的嘴,忙道:“瞧我这张嘴,胡说八道什么呢,”她看着李画春的冷脸,谄媚笑道:“方才是我说错话了,嫂嫂别往心里去,像嫂嫂这般端庄得体的人,礼仪教养自然都是极好的。”
温老夫人瞪了一眼温德燕,似是在埋怨她多嘴,嗔声道:“如初说的没错,她们三个姐妹都是你嫂嫂一手带大的,你嫂嫂教育的也很好,三人从小也听话乖巧,只不过,”她转眸瞥了一眼温念软,冷笑:“只不过人家温妃娘娘现在翅膀硬了,你嫂嫂已经没资格管教她了。”
言外之意就是,以前的温念软在李画春的教育下确实很听话,后来入宫后就学的目中无人了。
屋子里的几人也不敢相信,温念软那般懦弱的怎么入宫半年就突然性情大变了。
难不成是真的翅膀硬了,想飞了?
温老夫人母女俩对李画春百般谄媚,恨不得当只哈巴狗舔着李画春。
因为两人清楚,如今所有的荣华富贵都是靠李画春得来的,温老夫人虽然是侯府的长辈,但府上的中馈事物全在李画春手里掌管。
温老夫人行事也得要看李画春脸色,李画春的娘家以及她的太后姐姐,是一个小小侯府根本就得罪不起的。
温老夫人膝下就一儿一女,早年间只是个村妇,丈夫早早就去世了,自己成了一个寡妇,粗鄙没学识,靠着温德城这个儿子攀上李家,把她从乡下的茅屋接到帝京的高门大院里,身边也有了下人伺候,享了不少福。
温德燕也跟着沾了福气,靠着侯府嫁给了一个州府县令,夫家官虽小,却保她衣食无忧,日子也算过的滋润。
这些年母女俩一直对李画春唯首是瞻,不敢轻易得罪她。
一名女子挽住温德燕的胳膊,笑吟吟道:“娘,舅母知书达理,又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怎会怪罪你,正如外祖母说的,温妃娘娘教养好不好,也不关舅母的事情。”
这位是温德燕的女儿,名叫沈菱芷,一身气质虽然比不过帝京女子贵气,但也是小家碧玉,样貌娇俏。
她还尚未出阁,比温如初还小几个月,今日跟温德燕前来给温若初祝贺,也是想沾沾喜气。
几个人一唱一和,丝毫没把温念软放在眼里。
只有蒋姨娘和六小姐温知言站在一旁不说话,许是因为身份低微插不上嘴,母女俩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热闹。
丫鬟给温念软倒了杯热茶,温念软饮了一口,没有咽下,又吐回茶盏里。
这茶,实在是入不了她的口。
喝惯了月遥宫的茶,嘴也挑剔了。
温老夫人黑着脸嗤鼻:“温妃娘娘在皇宫过上了好日子,连我们侯府的茶水都瞧不上了。”
温念软放下茶盏,拿锦帕轻轻擦拭着嘴角,微微一笑:“确实是瞧不上。”
李画春实在是受够了她这般高高在上的模样,站起身子又想辱骂一番,恰好温若初画好妆容从内室走出来,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喜悦:“这么热闹,大家都在聊什么呢。”
温若初一身大红嫁衣,精美华丽,头上戴着步摇金钗,既然嫁的是皇家王爷,嫁衣和金钗的做工都是极好的。
她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给本来就是美人胚子的温若初更添了几分姿色,盼目生辉。
温知言站在江姨娘身边,不自觉的攥紧手中锦帕,看着温若初的眼神中藏着几分的嫉妒。
沈菱芷看的一脸生羡,赞叹:“若初表姐今日真漂亮。”
“等表妹出嫁那日,也会很漂亮。”
温若初笑盈盈回应,当目光看到一旁坐着的温念软,脸色刷的变了,精致的妆容也难掩脸上的僵色。
想起上次在宫里的事情,她的火气还难消退。
温若初硬生生扯了一个笑容,上前两步:“没想到四妹妹真的会来送我出嫁,倒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受宠若惊了。”
温念软拂下裙摆,起身轻笑:“既然是三姐姐盛情邀请,本宫怎能不来。”
她不仅来了,还带了一份大礼。
“三姐姐成亲,本宫也从上一份贺礼,”温念软转头看向秋白,“把本宫送给三姐姐和文王殿下的两份贺礼拿过来。”
“是。”
秋白放下怀里的滚滚,牵着那条哈巴狗上前,那狗脖子上还戴着一朵硕大的大红花,甚是喜庆。
秋白把狗绳递给温若初:“这是我家娘娘从几百只狗窝中精挑细选的一只哈巴狗,是送给文王殿下的贺礼。”
温若初错愕着脸色,看着那条冲她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屋子里的一众人也惊掉了眼珠子,送一只哈巴狗做贺礼?
什么寓意?
“温念软!”李画春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你送只狗做贺礼,居心何在?!”
“母亲莫急,这狗儿多好,以后三姐姐嫁到文王府若是无聊了,这狗儿可以帮三姐姐解闷,还可以帮文王殿下看家护院,何乐而不为呢。”
温念软说完,对秋白道:“把另一个送给三姐姐的贺礼拿出来。”
秋白应声,拿出一个手掌大的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块石头雕刻的物件儿。
温若初看着那块圆形的石头,上面还刻着纹路和数字,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温念软认真介绍:“这东西唤作‘表,’可是本宫为三姐姐量身定做的呢,这世间也就仅此一块。”
没错,就是现代看时间用的表。
本来温念软打算用块玉打造,想了一下实在是浪费,就路边随便捡了块石头。
温若初半信半疑:“这表有何用处?”
“没什么用处,”因为它也不会走,温念软道:“但它配上这狗儿,就是一个很好寓意。”
“什么寓意?”温若初忍不住问。
温念软勾唇:“婊子配狗,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