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快做娘亲了呢,安瑾妤还是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的身子已经八个月了,小艾也开始着手准备孩子出生之后的衣物,一直到拿了衣物在手,安瑾妤这才真正的感觉到,她快要有孩子了,而且还是她和小和尚的孩子呢,好神奇。
小艾见自家二小姐一副根本沒有听进去的神情不由叹了口气,张口想要劝说什么,却又想起自己刚被送到皇宫那时小姐的状态,只能又闭了嘴。
也是,当初还是裕隆镇的时候,小姐和瑞皇子的感情真真是好得沒话说的,谁又能想到,只是一个眨眼,瑞皇子便失踪了,而小姐却怀上了皇上的孩子,二小姐,到底是不愿意的吧?
只是看着二小姐对于肚子里的孩子那副上心的模样,小艾却又有些迷糊,对皇上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又为什么偏偏这么喜爱这个孩子呢?
殿里伺候的宫人二小姐大多不喜欢,小艾的心里也是明白,也许是因为对皇上的不上心,所以不论派谁來伺候,小姐都是不喜欢的。
可是眼下到底还在皇宫里呢,这样下去,若是有一天皇上倦了,她们可怎么样呀?小艾觉得自己都快愁死了,偏生还不能对自家小姐说。
这样想着,小艾眼底便带了幽怨,到底是谁在过日子啊?凭什么皇帝不急倒急死她这个小婢女了?
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帘子外有一个小宫女捧着托盘走了进來:“娘娘。”
小宫女先是对着安瑾妤行了礼,待安瑾妤示意起身之后,小宫女这才对着小艾道:“娘娘,这是御膳房刚送过來的补膳,说是皇上特意嘱咐的。”
安瑾妤皱眉,刚想开口,却被小艾先一步打断了。
“嗯,先放着吧。”小艾赶紧嘱咐道,也不管自家二小姐不悦的神色,心下到底松了口气,还好,皇上到底还沒忘记她们家小姐呢,这样就好。
“小艾姐。”小宫女放下托盘却沒有立刻出去,而是站在下首道:“御膳房的人说了,这盅汤熬了一夜即刻出锅的,要娘娘马上喝了药性才不会散了。”
“知道了。”小艾觉得有些奇怪,都快足月了,太医也是说了这段时间太补的东西不要吃太多,免得分娩的时候孩子太大大人也要跟着受罪,当时皇上也是记住了的,今个儿又是怎么了?
可沒來得及细想,小艾便摇了摇头,管这么多做什么,左右是皇上的孩子,既然是皇上交代的,肯定都是对二小姐极好的。
小艾端起玉碗试了试温度,发现刚好,便端到了安瑾妤跟前:“二小姐,这是补膳,喝了吧。”
“我不喝,是你留下來的你自己喝。”安瑾妤赌气。
“二小姐!”小艾哭笑不得:“你这生的哪门子气呢?若是怪皇上这么久不來看你也该是气皇上,气我做甚?”
安瑾妤小小的脸一下涨红了起來:“我才不是生这个气。”
“那为什么不喝?这可是对小公子极好的呢。”小艾笑着道,这碗补膳闻起來味道也和以往不一样,小艾当然知道这是自家小姐怕苦又不想喝了,这才揶揄。
“喝就喝。”果然是一孕笨三年,以往机灵的安瑾妤被这激将法刺激得不行,又唯恐自己都快做母亲的人了还怕苦会被小艾看穿耻笑,接过來玉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好苦啊。待玉碗空了,安瑾妤一张小小的巴掌脸皱的都看不出眉眼在哪里了,赶紧含住小艾递过來的蜜饯,这才稍稍觉得好受了些。
主仆二人一番闹腾,谁也沒有注意那个捧着托盘进來的小宫女竟一直还杵在帘子处,直到看见安瑾妤将整碗汤药都喝了下去,眼底闪过喜意,这才悄悄退了下去。
殿外的天色早已经暗了下來,小宫女一路來到瑶光殿外,又往身后瞧了瞧,确定沒有其他身影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绕过瑶光殿,來到一处废弃的行宫里。
“怎么样?喝了吗?”沒有点灯的宫殿冷风阵阵,借着惨白月色一个约莫五十來岁的嬷嬷迎了上來。
小宫女掩饰不住的喜气:“喝了,奴婢亲眼看见娘娘喝完了这才出來的。”
嬷嬷见小宫女这般急躁的样子,也不生气:“很好,你办得不错,我们娘娘最是心疼像你这样伶俐的丫头的,快随我去领赏吧。”
“谢嬷嬷。”一听到领赏,小宫女脸上喜意更是浓郁,也不多想,跟在嬷嬷身后走了出去。
然而还不到开阔处,小宫女却感觉喉咙被一双有力的大力紧紧攥住,缺氧让她还很是年轻的一张小脸涨红通红。
不管她怎样挣扎,那双手始终都不曾松开过,反而渐渐加深了力道,小宫女的挣扎开始无力,渐渐的,她的手脚缓缓垂落了下來。
将尸体摔在地面上,又试了试鼻息,侍卫这才对着嬷嬷道:“沒气了。”
嬷嬷拿出手帕掩了掩鼻子:“这般性子也就是在瑶光殿里还能活到现在,偏生还不安分尽想着攀高枝,娘娘这也是为你好,最起码还留了你一个全尸。”
将手帕丢在了小宫女死不瞑目的脸上,嬷嬷吩咐道:“扔到井里去,动作利落些,别被人发现了。”
“是。”侍卫行了礼,拖着小宫女还未凉透的尸体很快出了行宫。
转眼这处偏僻的行宫便只剩下了嬷嬷一人,那嬷嬷也不走,就在原地站了会,直到确定真的沒人了,这才对着黑暗的周围挥了挥手,几道破风声划破空气,嬷嬷这才若无其事的出了这处宫殿。
回到寿阳宫,嬷嬷來到还半躺在香妃塌上假寐的容妃面前,伏首回道:“娘娘,都好了。”
容妃睁开眸子,内里波光潋滟,极是美丽:“稳婆呢,都准备下了?”
“都备下了,也都交代好了。”嬷嬷道。
“嗯,嬷嬷辛苦了。”容妃起身,打眼瞧见珠帘外隐隐约约的影子,又道:“便是那人么?传她进來。”
“是。”嬷嬷应了,起身唤了一直站在外头的稳婆进來。
那稳婆进來立刻跪了下去:“娘娘金安。”
容妃也不传起身,就那么晾着稳婆,细细打量自己刚刚做好的指甲,许久,贴身的嬷嬷才道:“娘娘,时辰怕是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