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商量了半天,直到晚饭时分,梅姨娘就安排了女人们摆上桌子,开始上菜,让大家边吃边商量。众人又对梅姨一翻赞扬。
可苏琼却差点吐血,这可真是,要她想主意,让她出人工,还要让她写折子求人,最后,还得她管饭,这还没收钱哪!就先赔了几大银!而最重要的是,除了她,盟里所有人都还很高兴!你说气人不气人?要是因此,盟里有了损失过不下去,还不是找她!她这个宗主容易吗!
快吃完饭了,她才想起那三个要去洗澡的人,一打听,人家早走啦。不过,好像也没去德净院。苏琼今天身心俱疲,也没想多。
第二天,苏大爷就去那边求人了。下午回来时,带了一个人回来,郭先生。苏大爷很是兴奋,给苏琼介绍说这位是安宁王的高参,而且,那封折子已经由郭先生递了上去。
并且,郭先生已经请示了王爷,明天,王爷会在行辕宴请镇上的各姓的族长,特别是要请民盟的各位!
因为这一消息,郭先生和苏大爷一下子成了此时的风云人物,人们又一次聚集到了德信书院,各族的长者们都被请了过来,大家商量着明天要怎样同王爷陈述,那一个陈述,又要说些什么,曲头和镇上去矿上的男人也来了,大家也要商量一下,这要是可以,这人工调动什么都要商量。
于是,又到了晚饭点,书院又开了一次长桌宴。不过,还好这一次,家家都送来了各家的菜式,总算让苏琼心里好过了一些。
否则,你信不信,苏琼能当时就哭出来!
吃到一半,犯官营那边居然也来了人,是同苏大爷一起来的那两家人,说生病了的胡大人由儿子扶着,另一位是何大人。
苏大爷很是荣幸,一翻的引见后,三个文化人自然与郭先生一拍即合,于是,到了最后,也不知怎么,这三位大人竟然也会一起参加明天的宴请了。
苏琼对此没说什么,事实上,那桌就没让她上。她也没所谓,坐在一边同高先生商量着明天的事,她现在看高先生越来直顺眼啦。
可能是这些天吃的好些,人的心气也开了,高庭煊整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苏琼觉得这位高先生越长越好看了,以前,她去香港看过一个广告,说这‘吃’要是吃对了,吃好了,人就会越来越好看。
她觉得现在有一个实例了,这位高先生的样子,现在就变好了,起码看着不‘丧’了。双额也没那么前突了,眼睛里也没冒着那种饥渴的绿光了,嘴上的胡子修了一下,整个人都斯文得体了很多,一幅标准‘小白脸’的样子啦。
“对于这位王爷,镇上知道的不多,要不是因为那矿,王爷也不会来到每年都过来几次。这两年矿是给安宁王带来了很大的收益,不过,听说,也带来了一些麻烦......”
高先生同苏琼小声的介绍着。
“什么麻烦?那边也想插一脚?”苏琼问。‘那边’就是指王庭,耶律王庭。
“那倒不是,是邻邦驼越王庞氏。他们那边也有这石墨,但是不多,黑金却很多”
“什么?那边有石油?!”苏琼吓了一跳,这个地方现在就可以提练石油了?
“......石油?那是什么?我说的黑金,就是,就是我们用来做炮筒的那种原石”高先生愣了一下,忙解释道。
“这样啊,我孤陋寡闻,继续......”苏琼汕了一下,她对古时各种物品的称呼还是不太行。
“是,本来双方都是王庭的属国,也算相安无事,不过,这几年那边因为黑金的发现,国力好像有所提升。而且,我听说那边的王,前年把自已的女儿送去了王庭,还被封了妃。所以,好像近期对这边很是威压”
“他们想要什么?土地,还是矿石?”
“具体还不知道,只是有传闻。还有,近年来的商队不像以前那样走一些香料,丝绸,药材,更多的是器物,还有,有时,还有人.....匠人”
“这也可以?那些人可以被买卖?”
“他们不是,是被介绍,很高价的,请的方式。我听到过几次。现在,各地都在请这些懂得治铁的匠人”
“明白,这边有煤,而那边有铁,所以......那我们这边的王爷不想治铁吗?”
“当然想,只是,这东西要一些技术,这匠人最好的当然去了京都,而且,王庭有令,有一些器械只有王庭可以制造,下面是不可以的”
“......这位王爷,你认识吗?是个怎么样的人?”
“没见过,他一年也来不了两次,主要都是在矿上,听矿上回来的人说,也认不出那个是王爷。想来,这位王爷是一位很谨慎,不张扬的人”
“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那就不好骗了......”
“......”
两个商量了半天,最后也只能到时侯再说,见机行事。苏琼则希望那些‘官’,再加上族老们给点力,到时侯别拆台。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苏大爷特意穿上了一件新衣服,还拿上了一篇他写的文章,神气活现的走到了苏琼的前面。
苏琼看着苏大爷那样回头看了看走在她后面的高先生说:
“要不要,你也前面?......”
“不敢!不敢!老大,先请!”高先生忙笑着说。
苏琼笑了,三个人书院门口遇到了李伯还有另几家的族长,快到行辕时,又遇到胡大人和何大人,到了行辕门口曲头和郭先生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众人又是一顿的寒暄,这才一起进了院子,上了二楼,上面已经有士兵等着,引他们去了会客用的大厅。郭先生如主人般的招呼着,还让了首位的椅子给苏琼,对于这个安排,那几位大人似乎有点意见,但看大家都没说什么,也就用眼睛瞪了苏琼几眼,也就算了。
对此,苏琼装没看见。她泰然的坐在那,边喝着茶,边小声同高先生说着话。她们坐在了左铡,右侧就坐了那三位大人和苏大爷,没错,苏大爷跑那边去了。再下去就是族老们,苏琼这边则是她,高先生,曲头,还有那边坐不下的族老们。
很快,随着一声“王爷到”大家都站了起来,一起对着门口走进来的人拱手低头施礼。那人点头,直接走到中间的大坐上,坐了下来,抬了一下手,说道:
“各位,不用多礼,请坐!”大家这才纷纷坐了下来,才敢抬起头。
苏琼抬头一看,一愣,忙转向苏大爷,果然,那边进昌兄也看了过来。这位王爷就是昨天那个要去德净院洗澡的那位。
那个人也看出苏琼已经认出他了,也笑着对苏琼说:
“苏姑娘,昨天那个‘三免一’还在吗?我们要是今天去了,还可以吗?”
苏琼有点尴尬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当然,不是,您去全免!以后,德净院对您全免费!您带去的人了全免!”
“哈哈......那可不行,要是我真的带着我的人都去了,你那个地方就不用做生意了”
王爷笑了起来,他笑的时侯还用手捂了一下嘴,苏琼对这个人的印象一下子就好了,觉得这个人不错,她很喜欢。
于是,大厅里的气氛好了起来,王爷又对几位王庭过来的几位大人问侯了一下,再就是对几位族老,特别是李伯多加慰问还赞赏。对这个镇子,对矿,对稻的收成都关示了关心并对族老们让这个镇子在经历了多年的战乱之后,还能团结大家同心同德,让这个镇子有德行彰显,有礼教传承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差点没说哭了众位......
苏大爷立刻呈上了新的由他执笔,又由几位大人润了色的折子。苏琼听过苏大爷读的,她觉得还好吧,费话不算太多,基本的意思也说明白了,剩下的就看这位王爷上不上道了。
王爷收下折子,放下想了一下,先转身问那三位王庭下来的大人们,
“三位大人觉得此事如何?”
几个大人忙有点受宠若惊的回答,此为造福一方,又可彰显安宁王德行天下,他们初到贵地,已感王爷之德,当然听从安宁王的吩咐。
王爷笑着点了点头,又问李伯等各位族老,
“这工程不小,镇上每家只怕要都要参与,那这工役如何分配?而且,分制暗渠,各家可达成了协定,日后可会产生纷扰?”
李伯忙代众人表示,这事大家已经商量好了,一同出资,有钱出钱,没钱出人。可上担,也可送水,送饭,各家量力而行,最后大功者由族老们评定上族谱,此为凭,利子孙。当然,他们还会为王爷的功德立碑,以永记王爷的大德!
对于族制,苏琼真是觉得古人的了不起,一姓之人团结一起,互帮互帮,再根椐个人对族内的贡献,记录下来在日后的生活中给予一定的补助,或者对其子孙进行抚养,教育。
这本身在这个以农事为主的社会体系中是不错的保障养老机制。只要上面的‘老’是好的,下面的‘子’是孝的,基本问题不大。
不过,后面这个马屁拍得......要便宜听响,两下各好。
王爷听后也点点头,又转身去问曲头,
“这改河道如此大的手笔,还要用□□之物,还有这引水的水车,你们可都规划好了?”
曲头的回答是让苏琼最满意的,他马上站起来说,这些宗主都已经规划好了,他们全部听宗主的安排,那些水车之类,他和一起的兄弟就造过那东西,宗主还画了图,那位匠工说,宗主画的比他以前做得还要实用可使,他们都很有信心!
苏琼听了很高兴,还是自已人懂事啊,这帮子外人,就知道往自已脸上贴金,也不想想要不是她,有这来请命的一出吗!所以,她收钱是对的,而且,都不用不好意思!
听了大家的话,王爷点点头,站了起来,对大家说:
“这是对驼镇有利之事,本王即是本地之主,那么当然有护一方之责。好!改河道,修暗渠的事,本王准了,而且,这□□,车马也由王府出资,镇上只要出人即可!”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大厅里一片欢呼之声,大家都高声歌颂着王爷的各种‘身体动向’和他们对安宁王的忠心与爱戴!苏琼则站在外圈笑着看。
最后,当安宁王请大家一起入席时,所有人的情绪又一次达到了高潮。人们在酒桌上又一次对王爷的心,胸,肺,脸,所有部位进行各样的赞美,这里面最多都是来自王庭过来的那几位,而族老们则在表忠心上下了大大的手笔,听得苏琼差点没笑出来。
因为人太多,二,三人要挤一台,苏琼自然就同高先生和曲头一台。她看了一下那边排着队去给王爷表忠的人们,回身问右侧的高先生,
“说是全镇,那姓贾的也来了?”
“来了,不过,不是贾嗣道,是贾氏的一位族老”回答的却是曲头。
苏琼疑问的转向曲头,曲头此时坐到了他的左侧。曲头忙又回她:
“贾家族长不怎么管田里的事,但是老一辈也留下了一些井田,否则入不了镇籍。现在,都是那位族老管着。他人不错,但是贾氏重商,近年来田里收成也不好,所以,他家没有当上族长,因为贾氏族长长年不在镇上,而贾嗣道又不懂井田之事,所以,井田的事都是这位族老说了算”
“这镇上诸事分得这么清吗?镇中与内镇都不联系的吗?咱们这里这么大的排场,那贾家当事的人竟一点都不知道?”苏琼问曲头。
“这倒不是,知道肯定是知道,这镇上所有的大户有头脸的可以说都到了,王爷请宴,就是此事不成,那也要凑上一凑不是,只是,这个贾家特别一点”这次回答的又是高先生。
苏琼又转头,示意高先生说下去。
“第一是这贾嗣道和那位大夫人都不懂农事,第二,他们家听说与那王府关系匪浅。还有一种说法,这位贾氏族长常年不在镇上,却总是住在皇都,更是与那皇都的人来往密切,所以,就是这安宁王,可能,只怕也要让上几分哪......”
“这么历害?了得,了得......”
苏琼正说着,一抬头却见那王爷不知什么时侯走到了她们的桌前,正举着杯子看着她。三个人赶忙站了起来,那两个拱手告罪,苏琼却揣着杯子,正要同王爷碰杯。一见边上的两人这样,忙又放下杯子想起手,却被王爷抬手拦住了。
“好了,昨天马都帮你牵了,今天你就不用客气了”
“哈......这个,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苏琼忙点头哈腰的笑着。
“好,我知道这事能成,都是你的功劳,有些事情,我刚好也想详细的听一下,一会还请苏宗主,高先生和曲头一起留下来聊聊,可好?”
王爷还是那样的如沐春风,苏琼三人立刻点头称是。此刻最后悔的就是苏大爷,他还特意准备了一篇自已的策论,想着有机会表现一下的说。可他没同苏琼他们一桌。
王爷微笑的点头,而后又走回到厅中,大声对众人说道:
“众位,我知道苏宗主的‘民盟’是此次工程的主导,这规划,工匠也都是由‘民盟’所出,本王甚是欣慰,在本王治下,能有这样为民出力,且有精思奇谋和能工巧匠的人组建的宗会,这是我安宁邦之福,本王在这里承诺,只要此次工程完工,苏宗主受王府礼遇。民盟若发展,由安宁邦出官诏,可各地设分部,邦内不得阻碍”说完,他又转向有点傻了的苏琼笑着说道:
“苏宗主,这民盟二字,太过简单,而且,也稍有逆上之嫌,不如,加上一个‘安’字,这样即可说明你们盟中的宗旨,又表明了它的出处,这样,要是别人问起来,我安宁王府也能替你担待一些,‘安民盟’这三个字,你说好不好?”
苏琼还没从刚才那个受王府礼遇中缓过来,这又一锤下来。她还没回答,那边苏大爷一桌的三位大人已经开始称好啦。苏琼此时也感到了两边袖子的重力,她左右看了一下,高先生和曲头都是一脸惊喜的冲她点头,她赶忙站起来,对着王爷一拜,算是认了。没说话,也不用说,这样的场合,这样的安排,再说也是这样的恩德,她也拒绝不了,也没必要拒绝不是。
接下来,不只是向王爷恭喜,苏琼这边也多了好多恭喜的人,苏琼笑得嘴角都落不下来了。苏大爷终于跑回了这边,终于想起来自已也是这边的啦,一个劲的替苏琼挡下过来恭喜的人。
至此,“安民盟”正式定名,还是被官府承认的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