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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大小姐

  “要不......那......是不是,昨晚喝的太多了,就,就醉在那面了,结果就......”老陈头颤颤巍巍的分析着。

  那女人立刻一拍桌子大声附和着。

  “咳!我就说喝多了别去啦!,他非要去,拉都拉不住!身上没伤吧?”

  “没,就是冻死的”

  “那就是他喝多了,发生了不幸,对吧!”女人立刻定案。

  “......”众人无语。

  “......是吗?”

  “想来......应该是”

  最后,众人一脸的惊愕,这样也行!

  “这怎么话说的,所以说,乐极生悲啊!这人啊......这就是驿站的头吧?弄起来,弄起来,这早饭大家还没吃哪,赶紧做饭了......再说,地上凉不是”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拉人。

  大家又一次相互看着,不知怎么办,最后,一起去看老陈头。这帮人里,就他的岁数最大。

  “这,这事要同驿站里的人说清楚,我们才好交代”陈老头低声说。

  “有道理!说得对,这样,这驿站里面有多少人啊?都叫来”

  一会,驿站里的四个人就来了。他们都是为了躲役,或是身体不行,才在这里当个半差,所有的事,都是站头管。这会子死了上官,却把他们都叫来......

  “听着,昨晚,过路的陈头在值期间饮酒过度,不醉人事,醉倒在驿站外面,今晨,被发现时,已冻死。呜呼!可怜陈大人,一个鳏夫,上无老,下无小,左无朋,右无友。也没个人管,估计这回去,怕是连问都没人问了。唉!算了,今天,我们也算是赶上了,大家就一起写个呈状,把事情说一下,都按个手印,也做个见证,好不好哇!”

  那女人笑眯眯的说着,四个人看了一下晕在地上的头,又看了看一边默不做声的陈头和同来那些衙役......这个,不关他们的事吧......

  “很好,那么我们大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拿纸来!”

  那女人很快的就写好呈条。然后示意让大家都按上手印,这时,几个人有点反映过来,才不按哪。刚好,站头醒过来了,那女人就走了过去,用手在站头右侧的胸下的一个地方一戳,站头立刻疼的佝偻起身子,还一边拚命的咳嗽。

  等他好一点了,那女人走过去拉起他的手就往上按手印,站头刚想反抗,那女人一抬手,站头立刻求饶,赶忙按上了手印。其他人相互看看,由老陈头起,一个个的都按了手印。

  “很好!大家如此同心同德,实在难得!这样多好,大家都没事,对吧!开心点,开心点!”

  女人很高兴!大家则一起后退了几歨,尽量的离那女人远点。

  “对了,这都死了,总是要埋的,还好,这位爷身上自已就有银子,我们就好心给他把后事办了吧,好不好?......不过,这也用不了这么多,要不,我们就分了吧......”

  驿站的差,没什么钱,是役,站头到是有些,可那只能买些粮食,连添件像样的新衣服都不够。同来的衙役,更是被指派来的苦差。大家看着那一大包银鉼子,还有两张银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这得有多少啊!

  事情很快得到解决,那边有人出去买了一口薄板的棺材,几个人出去找了地方把陈大人埋了。这边,站里立刻就开始生火做饭,众人又一同商量了一下怎么回复个自的上面。

  “要报官吗?”

  “报什么报,陈大人又不归你们这里管。老陈头,你,回去对上面说,陈大人自已说了,‘青山处处埋忠骨’你就是随了他的愿,完了”女人最后拍了板。

  “......”

  “......也是”

  因为出了事,这队人马决定多休息两天再走。这种差事是有时间规定的,老陈头去对那女人说了一下。

  “不怕,我想过了,你们以前走的慢,是因为我们做车,你们走路,当然慢。现在,陈头不在了,又多出了一匹马,用两匹马拉车,我们再把这车改一下,大家都上车,这样就快了”

  “可这车是单驾......这么改啊?”

  “这个简单,让两匹马都去外侧,侧面用那些长木板穿过囚车,放二排就行,你们6个人,两个去驾车。其他的就坐在外侧,就是看着有点怪”

  “这个......那我们不也成了做囚......”

  “都是些偏僻的山道,这几天,你见过几个人啊,要面子还是要舒服?!”

  “这个......”

  “行了,行了,这样吧,还有一个主意,你去弄些稻草来,把这车整个围起来,也就看不出是个什么车了,等到了地方,你再打开,不就里子,面子都有了”

  “可这......还稻草”

  “要不,你们做里面,我坐外面......”

  “我去找稻草......”

  屋里关的女眷第二天快到中午时,才吃上饭,但是,饭很好,因为,量很大。吃到一半,来了一个老衙役,问了谁是苏家的人,就给了那老妇人一大包吃食,里面还有半只鸡。

  这一天没有上路,大家感到出事了。到了晚上,饭菜又送了过来,这次不只是量够,还有菜,用肉炒的菜!女人们有点不知所措了。

  到是第三天,她们终于被告知,要出发了。女人们走出屋子,就看见那个被带走的女人正在指挥了那些衙役用稻草把车包了起来,车的双侧还多出了四条板子。大家上了车,才发现,围了稻草的车上暧了很多,而且,不用这样抛头露面,对这些妇人来说,在身心上得到了很大的安慰。

  同时,她们发现,那个把那女人带走的陈官头不见了,接替他的是那个年老的衙役,他的处事和态度要温和的太多。他没有催她们,而是等着她们一个个上了车,正要锁门时,后面那个女人笑着说:

  “等会,我还没进去哪......对了,这锁我就从里面锁吧,反正外面也看不见”

  “这个,好,那您受累”

  “好说,别太快,太颠我容易晕车”

  “好的,那您小心点”

  车里的女人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琼上车后,直接找到了那个拉她的老妇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笑着对她说:

  “我让他们给你送的鸡吃了吗?”

  老妇人看着她,没说话,老实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该怎么称呼你?”那女人继续问。

  “你以前,叫我梅姨娘”

  “噢,那我还是叫你姨娘吧,你这两天休息的好不好?要是没什么事了,我有点事想问你”

  “......你问”

  “我是苏家的小姐?父亲是个御史?我嫁人了,嫁去了谢家?”

  “是”

  “我老公是个武官,我好像,有了一个女儿,对吗?”

  “是”

  “我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谢家要休了我?”

  “是,你已经被休了”

  “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好像撞了柱子还是什么。谢家就那样把我送回去了?”

  “是,你被送来的时侯,不醒人事”

  “那我怎么会在这?苏家出了什么事?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后面的事,你不记得了?”

  “对,说给我听听”

  这两天,苏琼一直在拚命的回忆,可脑子里的除了儿时的一些记忆,再就是嫁人啦,家里的热闹,友人的来往,孩子的出生。而最多的,居然是春宫艳景!你相信吗?这女人脑子里整天想的,最深刻的竟是这些东西,要不是这本主是一个女人,苏琼都怀疑这家伙是个色情狂。

  他尽了最大的努力,只证明了一件事,这女人长得不错,身材火辣,身体倍棒!就是,够蠢!真的,这人脑子里没有半点有用的,全是一些乱七八遭的。谁说的都信,给点阳光就灿烂。

  而且,这女人对‘那种事’有点太上心啦,简直是......苏琼觉得,这都可以说是病啦。

  在那老妇人的二十多声的‘你把苏家的脸,夫人脸都丢干净了’的冷暴力言语打击下。苏琼总算把事情捋顺啦。

  她叫苏媚娘,是现在明国主君,耶律王朝的下的一位御史家的小姐,她父亲这官能升的这么快,主要还是因为娶了一个大官家的小姐,就是她母亲。但她老人家已经仙去了。她还有一个兄弟,娶的也是一位官家的小姐,并有一子。她年少时就有美女之名,一到十五岁,就被一位高阶的武官求娶了。

  明国尚武,所以,武官更吃得开。她父亲很高兴,她也很高兴。苏琼个人觉得,幸好是一个武官,这要是文官,保不齐本主能来个红杏出墙!总之,日子过的还不错,可在她十六岁生孩子的时侯,那武官又有了两个侧室。后来,又有了两个,再后来,又有了几个,这下,本主的‘皇粮’可就不够啦。一想到有这原因,苏琼都觉得脸红。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必须的!可是,武官不理,竟动手打她,可怎么说哪......有些人就是,越打‘那个’更好了。反正是两人都上了劲,这下好了,家里这个热闹。一来二去,也不知怎么就说她害了一个侧室的肚子。人家要休妻,她害怕了,就一头去撞墙,可能是想向以前那样,闹一下,也就算了,可没想到,这次人家真的把她送回了家。

  她晕沉沉的被人抬上了车,再就是一间屋子,一过就是五,六天。

  “你回来那天,刚好下旨抄了家,你就被直接下了狱,再就是我们家定了罪,老爷被斩,我们一家发配”

  “这样啊......那现在,苏家就剩我们两个啦?”

  梅姨娘没接话,用眼瞟了一下旁边的一个,看上去有二十多岁的女人。那女人忙坐正身体对苏琼行礼。

  “还有她”

  “她谁呀?”

  “大爷的妾,待香”

  “待妾?唉,我记得他有多几个妾啊,怎么就来了她一个?”

  “......别的,因为没有孩子,自报为奴,就都发买,不用跟来......没人想去这个地方”

  “明了,行呀!待香有情有谊啊!哎,那少奶奶哪?怎么没见?我记得她的?”

  “写了义绝书,被她娘家赎回去了”

  “还能赎!既然能赎,噢,对啊!我忘了我让人休了”

  苏琼想起来,本主是让人家休的,保不齐就是知道苏家出事了,才休的,当然不会来赎自已。

  “老爷被斩,那大爷哪?我记得他还有一个儿子,去那啦?

  “男人是先走的,妇人要等家人赎,还有下人们卖了之后才动身,大爷和小少爷已经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梅姨娘有些悲痛的说。

  “这样啊,那么......老爹虽然是御史,可我不记得老爷是一个冒懵的人啊?怎么会出这事?知道为什么?”

  此话一出,车里有好几个女人突然哭了起来。

  “明明是左相出的主意,到头来,却是我们几家......”

  “人家是相位,宫里的有娘娘,我们,我们就是替人顶死的命,可怜我那孩儿,才六岁哇!就要去那种地方......呜呜”

  “听说,鲁家更惨,男丁都杀了,女眷也充了教坊......”

  “本就不是我家老爷的事,怎么就落到我们身上,冤死啦!呜呜......”

  苏琼听着有点晕,这女人就是这样,说了半天,都不往点上说啊。要命!

  “好了,好了,都别哭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能说清楚一点?啊!”她只好劝一下。

  “你一个被休弃的妇道人家,这种男人们的事,也是你能问的,你问来做甚!”这时,里面一个白发老妇人,突然狠狠的对着她骂道。

  这一下,女人们都不哭了。

  苏琼歪了一下脑袋,眯起眼睛看了一下那老妇人,仔细想了一下,不认识。

  “您那位啊?”

  “她是左都御史胡大人的母亲”边上的梅姨娘轻轻的答了她。

  “噢,了解!老夫人这几天吃得还好吗?这能挡风的车,做着还舒服吗?要不要明儿我让他们别还是按前头的定量给你?又或者,您同我这被休弃之人坐一辆车上,辱没了您老的清白,我开一下门,您老下去自已走一段?”

  那老妇人一听,气得手都哆嗦了,却不敢再说什么。她边上一个中年的妇人,忙用哀求的眼光望向苏琼,刚想说什么,苏琼挥了挥手让她别说了,她没空。

  “你说,知道多少,告诉我多少”苏琼又转身对梅姨娘说。

  刚才的一幕,显然让梅姨娘也有点吓到了,她没有再以‘你丢人’为开场白,忙把自已知道的都说给了苏琼。

  苏琼一边听着,一边对自已刚得到一付好身体的欣喜,又一点点的扔了出去。

  “就是说,人家将军去打仗,左相这帮子人,不帮忙还在皇上面前告黑状,可人家回来了,一算帐,左相上面有人,没事,下面这几人冲锋陷阵的就都当了炮灰。对吗?”

  可能是这话太直白,里面的有些词,也不是这些人平时用的,车里的妇人们一时没反映过来。过了一会,妇人们才又开始小声哭起来。苏琼则慢慢的靠在了车边的栏标杆上,闭上眼睛开始感叹自已多踹的命运。

  “我们这是去那啊?”她有气无力的问道。

  “安宁王塞外之所”梅姨娘垂下头轻声说。

  “塞外?难怪这么冷......”

  车里又是一片悲声四起,苏琼望着车上角的天空,过了好久......

  “你知道,知道大齐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