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夏从洗手间补完妆出来的时候,是没有想到这个小铃铛居然会在门外等着她。
不想和他有过多的接触,宁夕夏不想理抬脚就是绕过他离开。
小铃铛却是堵住了宁夕夏的路,说:“其实我今天是休息日,可是我一眼看见你,觉得挺喜欢的,也算是有缘。”
“嗯?”
“随你开个价,我绝不还嘴。”小铃铛唇弯起的弧度越来越深。
宁夕夏:“……”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侮辱。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好气哦,但又不能和傻子计较太多,要不然显得她很没有素质。
“让开。”宁夕夏抬眼,也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对方的脸。
小铃铛似乎并没有被她给吓退,笑容依然不减,“小姐姐脾气好像不太好的样子,不过我还挺喜欢的,这样啊,要不给你免单好了。”
“免单?”
“要知道我的收价在整个虞城可不便宜,想约我的已经是排到了明年,而且一个晚上最低十万。”
直到现在,宁夕夏才堪堪反应过来,对方的所谓开价是指他自己的价格,而不是在侮辱自己。不,还是在侮辱她,她难道看上去像是那种会嫖娼的女人吗?!他是不是眼神不太好,没看到自己不好惹吗?!拜托他,眼睛不行,就考虑一下去医院把它捐掉。不过,应该是没有人会愿意要的。
这位小铃铛不是可能,而且一定,他一定是将刚才那种大型的一对多的相亲现场当成了作为年轻富婆的她在线挑选床伴,所以他才锲而不舍地一直跟到了洗手间门口,甚至还不惜免费。
fuck!宁夕夏最近不想惹事,所以她尽可能礼貌地回复,“对不起,你大概是弄错了,我……”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就像是盛放的玫瑰,需要有懂你的男人精心呵护,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你对被保护的渴望,虽然你总是装的冷冰冰的。”小铃铛声音极低,又极有技巧性的像是贴着人耳说一般,朝着宁夕夏步步逼近。
宁夕夏条件性的后退两步,碰触到了身后的墙。
小铃铛轻而易举的手臂抵上墙,低着身,视线几乎是与宁夕夏平齐。
如果没有这些对话,或许会有小姑娘会因为这种场面而小鹿乱撞,但宁夕夏不仅反感,还十分厌恶这种陌生人的近距离贴近的感觉。
宁夕夏皱了下眉,正考虑要不要将这个傻子一脚给踢开的时候,余光里走过来一个高大身形。
还没看清楚脸,宁夕夏的身体就比大脑先反应了过来,颈子后的皮肤炸起了鸡皮疙瘩,她感觉到了一丝恐怖的信号。
她还没完全转过头去,一股好熟悉的味道就已经飘荡在她的鼻尖处。
mmp,她要是还有命活到明天的早上的话,她一定会把舒窈那个女人给弄死的。
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来人是和他朝夕相处的男人——祁云夜,就是那个刚刚好被舒窈给一通嫌弃的那个祁云夜。
夭折了,这么啥倒霉事情都会让她给碰上。
宁夕夏没来得及低下身躲起来,就已经是被祁云夜给认出来。
尽管这个傻子真的不是她招惹来的,可这样的场面还是莫名的心虚。而且,这心虚的过后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在两个人对视,宁夕夏努力想端着“你tm是谁,给老子滚”的表情的时候,小铃铛继续用着他自以为很是魅惑的声音道:“小姐姐,无论你想玩什么样的花样我都可以满足你,在这一行里我可是拔尖的。”
宁夕夏仿佛都能清楚的看见祁云夜那双桃花眼的火花正在熊熊燃烧,而且还有愈烧愈的趋势,瞳孔在那刻骤缩。
尽可能忽视掉几步之遥的那双爆炸的眸子,宁夏在在极力拯救自己,她神色冷淡,有着拒人千里的气场,“我没兴趣。”
小铃铛吹了口温热气息,“小姐姐,你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没兴趣呢。”
宁夕夏严重怀疑这个家伙眼睛是瞎的,要不然他怎么会看不见自己身上的“拒人千里”呢!
“朝露玫瑰”的确有逼格,能拿到vip怎么也应该是跟过几个富婆。可作为高级鸭看人脸色是基本功,可这一位叫小铃铛的显然是对她的拒绝视若无睹。
小铃铛用着惯用的手段,轻轻“啧”了一声,一副伤脑筋的样子,“可你的眼睛不是这样说的,它在告诉我你也有渴望的。”
宁夕夏不耐烦地抵了抵上牙膛,对,她是有渴望,但是不是对他,她是有男人的人。而且宁夕夏现在最强烈的感觉是如果这个睁眼瞎的男人还要当着祁云夜的面继续纠缠她的话,她不需要考虑是否要放他一马,她会直接对他那个谋生工具来一记重重暴击,好让他从自己眼前消失,后悔来找她。
可显然,在自己即将结婚的男人面前她还是不适合做这种事情,不合时宜。祁云夜不喜欢打架的女人。
“你要是真能读懂,应该明白我在叫你让开。”
“小姐姐好绝情。”
“但是怎么办,我好喜欢。”
“喜欢到现在就想让你哭着求我……”
宁夕夏成功地被恶心到了。
耐心告罄,宁夕夏面无表情,“滚。”
“你在找死!”
小铃铛终于看懂了脸色,也知道能来这里的身份不低不能得罪,适时地收了手,走时还不往捂心,“小姐姐让我受伤了。”
祁云夜双手插袋,很是可疑的气定神闲,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正要开口时,刚才那个男人看了他一眼,友情提示了一下,“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位小姐姐今晚没有性趣。”
没能说出的话硬生生地被堵在了喉咙里。
宁夕夏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小铃铛,眼里全是愕然,但其实她更想笑的。被别人误认为是养鸭的富婆不好笑,但是堂堂一个总裁被当成了鸭这个真的很好笑。
不过,她要是真的笑出声了的话,应该不用等明天看结局了,她现在就可以预测到她一会儿的残烈大结局——一定是badending!
思考了后,宁夕夏选择了没听见。
小铃铛见祁云夜还没走,他再次好心地强调一遍:“兄弟,我是说真的,刚才那二十几个中已经有你这样的风格了,可惜也全都没被挑中。”
为了增强可信度,小铃铛还特意加重了“二十几”的语气。
宁夕夏:“……”她甚至能想到祁云夜此刻脑子里的火山是怎么爆发的。
“哦?二十几个?”祁云夜的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那是一种雄性动物看见自己领地遭到他人侵犯的愠怒,就好似一个黑社会老大目睹自己的女人被一个不知哪来的小混混摸了一下小脸蛋,一只雄狮就此原地炸毛。
果不其然,祁云夜抬手弹了弹西装上的褶皱,望着宁夕夏说:“很好。”
宁夕夏知道,这时候不该去插嘴说话,一个被激怒了的男人,此刻正是最发奋之时,自己现在凑上去,简直就是在找死,饶是组织里最强悍的她也害怕。戒毒戒到她快要死过去的时候,宁夕夏都没有那么害怕过,但这一次,是真的,害怕!
鉴于现在的局面,宁夕夏猜测自己这个晚上会过得“很好”。苦涩!
祁云夜垂眸看了一眼宁夕夏,“没看出来夏夏还有这个兴趣。”
“那个,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宁夕夏解释。
祁云夜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出现打断了你的好事。平心而论,祁云夜的长相是刚好中宁夕夏的口味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桃花眼微弯,漆黑的眼底又让人看不透他到底想什么。只是他现在这么一笑,宁夕夏咽了咽口水,双腿也在打颤,声音也有点儿哆嗦。
宁夕夏下意识要解释。可对方根本就没有机会给她解释。
“夏夏,你乖一点。”
那一瞬间,祁云夜周身的气息就连对面的宁夕夏也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祁云夜对宁夕夏阴森低呤:“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最近都飘了。”
“我没有,我不是。”
熟悉无比,温暖无比的手臂从绕过宁夕夏的腰际,将她的身子给轻轻环住。
耳边也传来一句悠悠轻吟:“囡囡,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伴随着这声带着冷意的呢喃,冰凉双唇在宁夕夏的碎骨处的细嫩肌肤上,印下了一个极其温柔的亲吻。
这味道,这鼻息......都是她熟悉的,只是这感觉却是陌生的。
“云夜……”宁夕夏被锁在祁云夜的怀里,呆呆地看着
前方的灯光。她动也不敢动,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可她垂放在身体两侧的两只小手正在急速颤抖着。
环住她的腰的手慢慢拢紧,将她的僵直身子收紧至厚实的胸口上。
贴在她碎骨的冰冷薄唇转至白玉耳垂,发出深深叹:“我还说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不和我吃饭呢,原来是早有安排了。”
两根手指抬高宁夕夏的下巴,迫使她仰望他的眸子。
“二十几!到底是二十几呢?”
“有了我,还想着别的男人,囡囡,你真的很不乖。”祁云夜低头,贴着宁夕夏的面颊淡淡开口,周身气息阴森骇人。
宁夕夏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嘴唇微颤,努力睁大眼睛,抬头望向跟她贴进的脸。
“云夜……”
“我错了,我不该来管舒窈的。我也不知道她会给我安排这一出来。云夜,我是无辜的。”
“舒窈。”
祁云夜欲言又止,宁夕夏见状更是恨不得把所有脏水都泼到舒窈身上,而且她也没有说错,这本来就是舒窈给安排的,她是先也确实不知道这些她完完全全就是被坑骗过来的。她要是知道来这里好会有这么一出,她打死也不会提早结束公司会议的,她要死也是死在公司里。
祁云夜明显因为宁夕夏的话的缘故更坚定了某种决心,神色更加冷淡。
舒窈,本来还想提醒你一下你们医院最近会发生的大变动,这下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
“今晚跟我回家去。”
“啊?哦。”
“走了。”宁夕夏好不容易得到了祁云夜的首肯,回到了卡座,跟舒窈这臭女人打了声招呼就要走。
舒窈一脸诧异,“怎么突然就要走,咱们还可以继续喝啊。”
“唉唉唉!等会,是不是刚发生了什么,我刚刚明明看着那小铃铛朝着洗手间过去了,嗯,你们是不是……”她一脸得逞的笑容,“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小姐,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
“男模?”
“鸡的同类。”
“天哪。”舒窈捂着嘴。
宁夏在舔了下唇,“还是多亏了你给我挑的二十多个男人,让人误会我是在挑床伴,在洗手间堵住问我开多少钱。”
“哈哈哈哈……”舒窈捂着肚子,要笑过气一般捂着肚子,笑了一阵后又忍笑道:“你应该答应的,反正是起了床一甩钱就完事了,一点也不麻烦,也不用担心他会纠缠你,你还是可以好好地跟祁云夜过日子。”
“哎,怎么没看见人了,人呢,我出钱让你睡怎么样?”
“而且我看着人挺好的。”
宁夕夏扫她一眼,“我给钱,你来睡怎么样,我可以给你包个年卡。”
“感谢富婆,富婆我爱你。”是要像模像样地鞠了一躬。
“还有,你最近小心一点,云夜他也在这里。”
“纳尼?”舒窈停下了继续弯腰的动作,豁然抬起了头,“卧槽!”
宁夕夏一字一顿的清楚地说给她听,“而且他还碰见了我被纠缠。”
“我也很姐妹的把你给供了出来。”
“有福难享,有难得同当。”
“我现在只想把蝙蝠塞到你嘴里让你吃了”舒窈一脸痛心,“你这女人,太狠了!你知不知道——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
宁夕夏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道:“姐妹,不是白做的。”
“最毒不过妇人心!”
“谢谢夸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