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夜的唇是紧紧贴着宁夕夏的,严丝合缝,宁夕夏都觉得自己快要被他压得无法呼吸了,双手也是被他禁锢着,也没法子动上一动,宁夕夏只好去咬他的唇,一着急,还咬得不轻,一股血腥味儿在两人的嘴里蔓延开来。
祁云夜这才放开了宁夕夏,舔了一下被她咬破的地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戏谑道:“小姑娘,下嘴这么狠?”
看着被自己咬破的嘴角,宁夕夏是想和他道歉的,她刚才也是一时着急才会那样的。这也实在是不能怪她,谁让祁云夜要这么做的,这毕竟不是在家里可以肆无忌惮,这是在外面,这万一要是有其他人进来的话,恐怕就不是占据多少天新闻头条的事情了,就连她家也都会不得安宁,是要闹翻天的,宁夕夏想想都觉得可怕。
夏初,整个包厢里没有开空调,空气中卷着点干燥和闷热,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将空气中仅存的一点湿气给烘干了。
“云夜哥哥!”宁夕夏站在祁云夜面前讲话:“你今天喝了多少了?”
不知为何,宁夕夏没有抓着韩轻樾刚才说的话,只是关心他喝了多少酒,这让祁云夜松了口气。
“没有多少,就几杯而已。”
宁夕夏才不会相信,以他的酒量,区区几杯又怎么会把他给弄醉,肯定又是喝了很多的了。她从包里扯了张纸巾,柔柔地拭去祁云夜额角的汗水,“下次不准喝这么多了,这样对身体很不好的。”
说是禁止,其实也算不上。宁夕夏也明白以祁云夜的工作,这些都是必要的,应酬哪有说不喝酒的,没有这回事。
只是他的身体受尽酒精的折磨,宁夕夏也是非常担忧。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但也禁不起这么造作。喝酒,讲究的是冷酒伤胃、热酒伤肝。而且这东西,古之侠士是必好之,今之强者最好必敬而远之。
祁云夜有时候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宁夕夏可不许,用她的话来说,他们又不缺钱,干嘛要为了这一份合同而搞坏自己的身体,那样不值得。
“好,听你的,小管家婆。”祁云夜伸手在宁夕夏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脸上是被人管教的幸福感,在她面前略过一丝温柔和得意。
宁夕夏脸上没有表现什么,一身平淡、气质清冷,却又隐约泛出贤妻良母的关辉来,不突兀,只在那举手投足之间偶然显现。
“夏夏,不要放弃我!”
宁夕夏知道祁云夜肯定是喝醉了,要不然又怎么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胡话,他这会也可能也不知道自己再干什么说什么,行动全都靠着被酒精熏过的大脑支配着,理智什么的可能早就和那些空掉的酒杯酒瓶子一起空掉了。
祁云夜忽而牵起了宁夕夏的手,他的手很大只,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一整只手掌都给全部圈住。
“云夜哥哥,怎么了吗?”今晚的祁云夜真的很不一样。
祁云夜将她的手按在他自己的左胸口上,朝她说着:“夏夏,这里疼,我这里好疼。”
宁夕夏掌心下的心脏跳得很快,一点也不像是有什么问题的,她抬眸看着祁云夜,疑惑。
祁云夜微垂着眼睫,外面霓虹灯正好转了一圈又回来了,透过窗户,包厢里有那么一刹那是亮的,不是昏暗夜色。
这也让宁夕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祁云夜眼里的不开心。
“云夜哥哥。”宁夕夏出声叫他。
后者半晌没回应,呼吸声逐渐地平稳了下来。
祁云夜俯身时黑暗覆盖在宁夕夏的身上,她的肩头一沉,祁云夜呼出来的热气又一次熏红了宁夕夏的耳朵。
“我这个人其实心眼很小。”祁云夜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暗哑,还微微透露着一丝丝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委屈,“而且我占有欲还重得严重,可以说是病的那一种。”
外面的光亮在祁云夜和宁夕夏二人身上寥寥划过去。
祁云夜这边抱着宁夕夏的力度更大了些,两人之间的间隙更密了些,他似乎是有种要把宁夕夏揉进自己的体内的冲动,想把她溶于自己的骨血之中,这样就可以和她永不分离了。
“云夜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不喜欢看到那个家伙离你那么近,看上去还这么亲密。”大概祁云夜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说这话时,透露着一股醋酸味儿,很酸。
联想到他刚才的所有反常的动作,宁夕夏愣了片刻,抬起手回抱住祁云夜,声音轻柔地哄道:“那我以后离他远点,好不好?”
宁夕夏的声音很软,尤其是她故意放轻了语调和祁云夜说话时,像是带着某种能抚平一切燥意的魔力,祁云夜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手机的来电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有人推门进来了。
“阿夜……”最后那个“夜”字在看到面前两人相拥的这一幕后直接给碾碎在他的齿间。
来人看着宁夕夏,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
“学妹?夕夏?”
见有人来了,脸皮薄的宁夕夏松开了手,祁云夜十分不满自己被打断,眉头微皱,眼神凌厉地瞧过去。
季阳的视线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游移,嘴角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你们这是……”他顿了顿,“你们在一起了吗?”
也就刚刚回国那一小段时间还会和季阳碰一下面,自从宁夕夏清楚知道自己的心以后,就好像再也没有见过季阳了,今天倒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情景和他见面,只是再见时伊然是另外一种心态了。
只是在她的印象里,季阳和祁云夜并不是很合得来,不过看他刚才叫他的样子,他们两人应该是一起的。就冲他们之前那么不对头,她也完全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也会有握手言和的一天。
宁夕夏觉得这一天天的,太玄幻了。先是韩轻樾规规矩矩拍戏,然后是祁云夜黏黏糊糊地腻着她,再来就是祁云夜和季阳一起喝酒这件事情。
“我们没有再交往。”
季阳闻言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
只是他这厢话没说完,祁云夜手臂一抬,搭到宁夕夏的肩上,稍稍一扣力,就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在季阳错愕的眼神下,祁云夜睨了眼前方的季阳,淡声讽刺道:“不交往那我们搁在这里干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只想和别人谈一场,明天早上出酒店就分手的恋爱吗?!”
祁云夜这一句看似轻飘飘的,震慑力却十足,语气又把握得刚刚好,完全不费力。那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冷嗤,还有那一针见血的讽刺,让季阳无话可说。
偌大的包厢安静的有些诡异,季阳勉强打起精神,挤出一个弧度,笑了笑:“这……这样,怎么不公开出来?”
宁夕夏侧头看了一眼祁云夜,他嘴唇微抿。
宁夕夏确实是不喜欢在外面面前和祁云夜这么亲密,但为了不让祁云夜生气,她没有推开他,摆明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既然夕夏也在,一起过来喝点吧,反正都是认识的。”
宁夕夏抬眸,祁云夜眼里的醉意已经醒了大半。
“去吗?”
季阳没说错,今天局上的确实是他们都认识的,她要是去了,也不会尴尬。
宁夕夏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嗯。”
“那你们快过来。”
宁夕夏偏头见祁云夜现在是一脸的不爽,调笑道了一句:“云夜哥哥,你要是想金屋藏娇,我是不会强烈要求要过去的。”
“他们抢不走。”祁云夜的眼底噙着些细微的戏谑笑意,宁夕夏一顿,笑眯眯地扬口:“这么快要把我介绍出去,我可不会再躲躲藏藏了。”
祁云夜掀了掀眼皮,“你要乖一点。”
宁夕夏优哉游哉接受了这一句。
虽然祁云夜的这个包厢比她们那边的要大要豪华点,但也比她那边的要嘈杂许多,当她和祁云夜一起走进来的时候很引人注目。
一群看着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坐落在沙发上,还有不少美人作陪,至于是不是都是正牌女朋友还有待商榷。
“云夜哥哥,她怎么也在这里?”宁夕夏把包厢里的人都看了一遍,忽得视线捕捉到一个不是那么熟悉的身影,有些嫌恶地皱眉。
祁云夜顺着她的视线,偏头扫了眼。
这个人,好像是叫楚情的,好像是季阳那家伙带过来的。
“季阳带过来的。”
宁夕夏迅速收回目光,不再看了,倒是伸手在祁云夜后面的腰上掐了一把,低语道:“回家再跟你算账。”
“宁家妹妹,这是怎么了,和祁老大一起过来?”说话的人是老熟人了,是和叶初晗一起学医的,只不过专业性不一样。一个主攻心理,另外一个主攻心脏。
“夏夏,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最近挺好的,初晗哥。”
跟着祁云夜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闲闲听着他们讲话。
“夕夏。”身侧传来一个男声,宁夕夏侧头。
好像是换了一个人坐过来了,宁夕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右手边换了一个男人,手指攥着酒杯,朝她举了举,“喝一杯吗?”
在座不明真相的人纷纷看过来,虽然美女被告白已是见怪不怪的事了,但还是惯例的起哄。
瞟了一眼,起哄的好像都是季阳他那一边的人,这个要她喝酒的也是他那边的人。
祁云夜把宁夕夏勾过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的右手边,说:“要找我家的喝酒?胆子不小。”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他却看到祁云夜低头,在宁夕夏的唇瓣上吻了一下。
宁夕夏的脸颊绯红,祁云夜冷笑道:“这我女朋友。”
除了叶初晗、季阳以外的所有人愣住了,那个要喝酒的人当然是不敢让祁云夜的女朋友,宁夕夏来跟他喝酒了。
“祁总,这是误会,我只是……”
祁云夜又动手勾过一个空杯,拎起酒瓶倒了半杯,主动跟他碰了下,爽快地喝了,“你随意。”
那人f都后悔死了,但又不能不喝,慢他一拍后仰头喝尽,又磕磕巴巴地说了声对不起,连眼睛都没敢再看祁云夜这边。
一旁的季阳面色一凉,讥诮道:“阿夜,管这么宽的吗?”
祁云夜面不改色,手里的酒杯敲在桌面上,不轻不重的一声。
周围安静了一瞬。
其实这两人的矛盾在座的大家都是知道的。
头顶上的光将祁云夜的眼眸映得流光溢彩,眼尾上翘,微微抬着下巴,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季阳,偏头淡淡嗤一声,然后悠悠道:“季阳,你的戏可以像你的钱一样少吗?”
众人:“……”
大写的用金钱砸人的视觉感,以及老子就是比你有钱了,你算个屁啊!
季阳气得瞪眼,刚要再说,叶初晗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退一步。”
祁云夜本就懒得搭理,奈何……
一时间,季阳把怒火撒在了宁夕夏的身上。
身旁这个人一开始可是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女人,如今只不过是傍了大款了。本来是自己的东西,如今却被别人护在身下,他自然带着些不甘和恨意。甚至,心底也会暗暗地想,她无法就看自己没有祁云夜家里显赫。表面上那么清高,还不是为了钱折腰?
季阳冷笑道:“阿夜,一个宁家而已,也值得你上心?还有她那种货色,也值得做你的女朋友?你的眼光也未免太低了,她不知在美国有过多少荒唐的事,我知道……”
祁云夜松开了宁夕夏,微微眯起了眼睛。
宁夕夏万万没想到季阳是这样的人,抱住了手臂,脸色是冷淡的,道:“云夜哥哥,揍他。”
自然是不用宁夕夏提醒,祁云夜已经在活动手腕了。
一拳上去,季阳的脸紫了一块,接着,他就被祁云夜给踢倒在了地上。
领头的都打起来了,底下的自然也是不会落下。
叶初晗早就料到会有现在这一出了,拉着宁夕夏避到了角落里,看着自己这一派单方面的殴打季阳他们。
“我还以为会再等以后才会打起来……”
“看来,我是替你们打响了这第一枪了。”宁夕夏说。
“夏夏,赶巧了。反正早打晚打都得打,也不在乎时间了。”
“那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