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紫曜吓了一跳。
紫曜察言观色，白墨宸这一身道袍，她也曾在玄洛昀身上见到过，所以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如若无事地继续弹着小曲儿。
玄洛昀正眯着眼睛听得起兴，谁知弦音戛然而止，她抬起眼皮望去，只见白墨宸不动声色地站在紫曜身前，挡去了大半光线，唯有那双眸子，目色清han。
素白的手指，轻轻挑起了紫曜的下颚。
玄洛昀吹了声口哨，正了正身看着他，笑问：“怎么，墨宸可是动了凡心？”
白墨宸紧紧抿着唇，手指游离到了紫曜的脖颈间，一捻一挑，紫曜脖颈上那枚小玉葫芦坠子赫然挂在了他的手指间，声音冰冷的问：“哪里来的？”
紫曜一下子被白墨宸突如其来的气势给惊骇住了，偏头偷偷看了玄洛昀一眼，结巴道：“是，是玄公子送的。”
白墨宸沉默许久，才缓缓转身，定定地看着玄洛昀，面如han霜，似在生气也似在难过，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为什么将它送给别人？”
玄洛昀敛了敛眸子，拨弄着手指甲无谓道：“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不喜欢了而已。”
“不喜欢了？”尾音拔高三分，白墨宸忽然笑了起来，眼里却全然无一丝笑意，“师父不是曾说，喜欢得不得了。怎么，现在不喜欢了，厌烦了？”
玄洛昀点点头：“确实如此。”
☆、第272章腻了就是腻了
她伸手指了指紫曜，“小曜儿肤白，戴起来比为师戴起来好看得多，为师便送给了她。墨宸有什么意见吗？”
白墨宸浑身han气逼人，唇抿成一条线，一步一步走到玄洛昀身前，将玉葫芦在她眼前轻轻摇曳了几许，微窄着双眼辨不出喜怒，道：“这是当初我送给你的东西，你竟辗转送给她人？”
“既然是当初送给为师的，那便是为师的东西。现在为师要送给谁，跟墨宸你又有什么关系呢？”玄洛昀抬头，从容地凝视着他，站起身理了理袖角，笑道：“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
真的只是身外之物而已，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
玄洛昀移步塞给紫曜一些银钱，拍拍她的肩以示宽慰，“我改日再来看你。”
紫曜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道：“公子慢走。”
谁知，这个时候白墨宸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很，疼得她吸了一口冷气。
玄洛昀扭头，直直撞进白墨宸幽邃得无边无际的眸子里，心头像是被谁剜去一刀，一阵一阵空洞的痛。
她不语，等着他说话。
“为什么？”白墨宸的眼神中透着化解不开痛苦。
为什么？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呢？说好的真心，还有当初那些甜得溢蜜的短暂却美好的时光，朝朝暮暮****夜夜的相处，为什么说变就变，为什么说舍弃就舍弃了呢？那他可否告诉她，这究竟是为什么。
玄洛昀冷笑，随手取过他手上的玉葫芦往长街外一扔，在他怔愣的时候嗤笑一声，道：“腻了就是腻了。”
白墨宸怒红着眼，瞪着玄洛昀。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大，玄洛昀只觉得自己的腕骨像是要被他捏碎一般。
痛，无比的痛。
然而，她面上却云淡风轻地勾勾唇，道：“既然做了抉择，何不干干脆脆。那****已经在掌门师叔面前起誓，绝不后悔。这才几年，你就忘记了你所说的话了么，往后还有十年几十年，难道你都打算食言？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修道。对于你而言，我不过是你当初妖孽附体的情非得已，一丝一毫的真心都没有。”
最终，白墨宸松开了玄洛昀的手，踉跄后退了两步，转身失魂落魄地走了。
玄洛昀倚着桌沿，手里把玩着茶杯，不再看他一眼，对紫曜道：“好姑娘，再弹两曲欢快点的曲子给我听成不？”
紫曜在一旁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叹了口气，索性不再弹琴，过去和玄洛昀一起坐下，道：“你心中的结，岂是一两首曲子就能纾解得了的？看得出来，刚才那人就是姐姐的心结，你喜欢他是不是？只是我没想到，你也舍得将他送你的东西拿来送我。”
玄洛昀心里闷闷的，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道：“我留着做什么，一看见就会想起一些不该奢望的事情，然后让自己难过一遭么。从始自终，他都不在意我，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后来他更狠，直接和我撇清了关系。既然如此，何必强求。我煎熬得已经够了，现在想解脱。”
☆、第273章情灰凉，满地雪如霜
紫曜不解地感叹：“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我从没见哪个男人生气像他那个样子，简直比这冬日里的降雪还要冻人。”
玄洛昀撇了撇嘴，至于么，不过是一枚玉坠子。
她侧头望着窗外，天晴得连一丝云迹都看不见。
半夜，玄洛昀醉醺醺踉踉跄跄地从玉清楼里出来。虽说步履有些不稳，但她的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走了几步，胃里翻腾不息，异常难受，急忙两步跑到边上，扶着墙便是一阵猛吐。
喝太多了。
草叶上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积雪，玄洛昀摘过来，捧在手心里捂成了清凉的水，漱了口再喝了几口。
清冷的夜风吹得她眼前一派迷离。
歇了一会儿，玄洛昀转身朝玉清楼对面极不起眼又荒芜至极的街角走去。
脚下到处都是沾着点点积雪的杂草，玄洛昀蹲下来，随手拨了拨，旋即趴下身开始一一细致地翻找了起来。
玉葫芦。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对她来说，一直是弥足珍贵，贴身不离的一件东西，虽说现在已经毫无意义，她也确确实实是不在意，但说扔就扔，难免有些浪费。拿来送人也好。
就好比，她送给紫曜。纵然不是戴在她自己的身上，但是在她想看的时候，仍然能够看得见。
若是扔了就可惜了，等她想看的时候就再也看不见了。
玄洛昀一向很有耐心，每一片草叶都没放过。冬日里路上行人不多，在这荒芜的街角停留的人，基本没有，可她找了半天仍旧是一无所获。
颓然地坐在雪地里，玄洛昀扶着额，低低喘着气。冰冷的空气钻进她的鼻子里，将她的鼻子冻得有些发酸。
浑身都快冻得没有了知觉，玄洛昀呵了口气，再接再厉起身继续找。
这片杂草地并不大，就快要被她翻了个遍，恨不得都要掘地三尺。手指，隐隐有被冻坏的趋势。
“师父……”
情灰凉，满地雪如霜。路han人家灯微黄。
玄洛昀僵硬地顿在原地，愣愣地转头。
身边道袍翩跹的青年蹲在她面前，肤若薄雪眉眼星点无双。他口中呵出的白气轻轻浅浅，瞳孔里翻滚的情绪呼之欲出。
摊开掌心，掌心里的玉葫芦青幽而安宁。
“可是在找这个？”
玄洛昀翻身坐在地上，冻得发痛的手指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