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何不救出他们么?”容玉萧打断了玄洛昀的话,“佛家当年不愿爆出丑闻,准备暗下杀手,师父以一人之力根本不是整个门派的对手,只得以扩散真相威胁,保住了他们母子的性命,以师父的修为其实早就能飞升仙界,却为了他们母子的安危一直压制着,直到压制不住了才离开。”
容玉萧顿了顿,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简俞,叹了口气道:“也就是师父飞升那日,简俞在他母亲的偷天换日之下逃了出来。其实师父在很早之前就有意无意的告诉我关于简俞的事,直到他离开,都在不停嘱托我要保住他。”
玄洛昀砸了咂舌,她似乎有点理解简俞近乎变态的仇恨和疯狂,难怪他要不停的炼毒覆灭佛家。
“这次他应该是败了,被佛家的碎骨掌击中胸口,以致散去了修为,五脏六腑尽毁。”容玉萧说着,搅了搅药汤,弯身扑灭了火,准备滤
去药渣。
玄洛昀撑着下巴,看着躺在床上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即她起身,从衣兜里摸出个铜钱,默念口诀,一道红线从铜钱中穿过,连接着简俞的手指,瞬间一道光芒闪过,红线一寸一寸断裂,消失不见。
“因果结?”容玉萧一抬头就看到玄洛昀的动作。
“当初观花婆因他而亡无法下葬,我便让墨宸结了因果结,现在他状态不好,最容易被冤魂索命,所以我强行切断了因果结,断去了因果。”
容玉萧点了点头,看着玄洛昀的脸,不自觉有些愧疚,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以往的无话不说,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味儿,再也回不到过去那般亲密。
“师姐,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吧。”容玉萧没有像之前那样强势命令的开口,而是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
“景兄,你那儿好了么,天色不早了,我们得赶快回去。”玄洛昀仿佛没听到容玉萧的话一样,兀自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问着上官景。
上官景正牢牢的裹住怀里的尸骨,“好了,玄昀兄。”
得了话,玄洛昀披上毛毡,直接无视容玉萧,拉着上官景御剑离开。
一直到了村口才停下来,两人骑上马,边走边聊的朝蜀中而去。
☆、第270章物是人非
他们到上官府的时候,天色早就暗了下来,只有寥寥几颗星星挂在黑幕上,上官景此时心情十分的沉重,感谢了玄洛昀之后,便忙着准备他妹妹的后事。
玄洛昀也懒得回客店,直接在上官府休息一晚。
第二日的时候,她便去钱庄取了一千两银子,差一个小厮送去了上官府,然后去了酒馆。
只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她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尾巴,白墨宸前前后后地跟着她。不管她去哪里,不出十丈,总能看到他的影子。
她不禁有些好笑,当初是她太执着,没想到白墨宸尽得她的真传,也学会了这样的执着。
在酒馆喝酒的时候,她一个人显得有些寂寞,便与人拼桌,和几个汉子坐一起。
一边听他们说新近城里的八卦,一边学习拼酒划拳。能喝酒是好事,她虽然现在才开始学习,不过频繁接触后也不晚。
玄洛昀这是第一次玩划拳,三两下就败了阵,认输地自罚一杯。
她刚刚端起酒碗,还没来得及喝,突然手里一空,酒水四溅。
玄洛昀一仰头,看见白墨宸目色幽深得发han。汉子眦着眼问:“兄弟,我们在这里喝酒碍着你了?你是来闹事儿的嘛?”
白墨宸一言不发,拉着玄洛昀就往外走。
出了酒馆,满眼的日照天晴,云霞不散。不知是谁家的墙院里,han梅灼灼,飘香四溢。
玄洛昀捏着袖角,若无其事地拭了拭嘴角上的酒渍,眯着眼睛看着街边行人,道:“今非昔比啊,墨宸,为师已学会饮酒,你不必如此。”
“跟我回去。”
这几天来,玄洛昀耳边都是这几个字,都快要听腻了,懒得争执,抬脚就准备离开。
见玄洛昀要走,白墨宸神色一变,霎时拉住了她,之前他回了一趟蜀山,再来蜀中时找了许久都没看到她的身影,他不自觉慌了,直到今早见到她时,他的心才渐渐安了下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让她独自离开。
玄洛昀垂头看了看白墨宸握着她手腕的手,也不避讳周遭投来的异样目光,笑笑道:“墨宸啊,你我就这样站在人家酒楼门前拉拉扯扯,会不会显得太张扬了?况且为师还是个男子模样,这样风气不好。你如今不介意世俗眼光,可为师有些介意了。”
白墨宸怔了一怔。玄洛昀趁机甩开了他的手,抬步走下台阶,同一般行人无异,吹着口哨,踏雪无声。
“昀儿……”
隔着人群,白墨宸不自觉清浅唤道。
玄洛昀脚下一顿,侧了侧身,眼尾的余光将他望着。饶是曾经再多的眷恋和满心的甜蜜,也早已经物是人非。他有他的修仙途,而她,也有自己选的红尘路。
从白墨宸下决定,傲然跪在蜀山前堂,接受容玉萧的鞭笞那时,一切就已经注定,他们再也回不到原点,亦再不会有任何交集。
han风见缝插针,往她的袖兜衣襟里胡乱地灌,撩乱了她的发丝,将她的双眼也吹得有些酸胀。
☆、第271章墨宸可是动了凡心?
玄洛昀张了张口,笑了一声:“要叫师父,何时墨宸也这样不知礼数了?还不快快回去,为师也想能够在有生之年里,看见墨宸修成正果。”
进玉清楼的时候,鸨爷热情洋溢地迎上了玄洛昀,将她往里推,满脸谄笑道:“哎哟~我的爷~您已经好几日不曾来了,我们紫曜可是想爷得紧,就差害上相思病了!”
玄洛昀眉梢一抛,轻摇折扇,道:“是嘛,那她有没有说她究竟有多想爷?”
鸨爷娇羞的挥了挥手帕,掩嘴笑着,推搡了玄洛昀一下,道:“那还用她说么,她是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念着爷再来啊!”
玄洛昀正站在玉清楼里,白墨宸安静地出现在玉清楼外。
里面姑娘们从来没遇到过道长也来逛花楼这种事,纷纷愣了神儿。
白墨宸的长相十分吸引人,此刻又温和沉默,很快姑娘们便壮着胆儿去门口拉他,道:“这位道长,您光是站在门外看有何好看的哇,要看您也该进来看~这里面啊~可奇妙得很哩!”
玄洛昀合上折扇,扇骨敲着手心,勾唇道:“人家是修道之人,姑娘们可别乱了分寸,不然呐,便会引诱人家破戒了不是?这样可不厚道。”
姑娘们一听,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气氛有些尴尬。玄洛昀看了眼白墨宸,便在一群姑娘的拥护下上了楼。
白墨宸浑身的han气更甚,不顾旁人眼光也踏入了玉清楼。
玄洛昀直接上楼去找紫曜听曲儿,她才刚刚落座,楼里小厮阻拦不住,白墨宸便冷冷淡淡地推门而入,将正在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