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紧跟其后,宋清禾顺便看了卫娘子的绣架,上面是红色的绸子打底,上面绣着未完成的半只鸳鸯,应该是鸳鸯戏水之类的吧。
三人坐定,冯氏也开始说正事,“卫娘子,我姑妈有个小女儿,想送来学点手艺。”
“哦?”卫娘子眯起眼,仔细打量着宋清禾,见她年纪也不小了,小女儿能有多小,问:“多大了?”
冯氏一愣,她不知道,对宋清禾使眼色,让她说。
“14了。”宋清禾连忙接话。
卫娘子顿了顿,道:“这个年纪,有些大了,现在开始学,过两年就要嫁人了,怕是学不到什么精髓。”
“学到点皮毛也行。”宋清禾根本就没想过让丁玉珠成为刺绣大师,就是给她打发时间的罢了。
这时,那位叫阿香的姑娘前来上茶,其实也就是沏一壶茶,然后给到上罢了。
做完这一切,阿香又回去刺绣了。
“也可,那便一月一百文,学个大概,针线绣布自备,每天早上巳时到午时,下午未时到酉时上课,刮风下雨阴天都不必来,你看如何?”卫娘子道。
宋清禾算了一下每天也就六个小时,轻轻松松,每天丁玉珠还能睡个回笼觉。
“好得很,好得很,我现在就给钱。”说着,宋清禾从怀里掏出一吊钱,数了一百文,毕恭毕敬的放在卫娘子面前。
卫娘子微微点头,“什么时候过来?”
“后天吧,上课都需要准备什么,我明天去准备准备。”宋清禾道。
卫娘子缓缓道来,宋清禾仔细记下,其实也没什么,都是刺绣常用的工具罢了。
离了卫娘子家,已经临近中午,宋清禾三言两语把冯氏赶回了家,自己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八月下旬,还稍稍有些炎热,特别是古人穿的比较多,长衣长袖的,宋清禾用袖口给自己扇风,看见自己的袖口有些磨损,自己这一身粗布也是挺旧的了。
自从来到这里,她就做过一身新衣服,穿的还是原主留下的旧衣服。变成宋老太之后,她就对追求美失去了兴趣,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照镜子,沉浸在自我麻痹中。
唉~以后还是酒楼的小股东呢,天天穿成这样,叫人看不起,她从没想过玩扮猪吃老虎,当然她也没有这个实力,到时候发生了狗眼看人低的桥段也不好,如此想着,宋清禾决定下午去布庄买点好料子做衣服。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宋清禾肩膀上,要是以前她肯定以为是色狼,立马给来个过肩摔,现在她完全不这样想了,平静的转身,一张熟悉又可恶的脸出现在面前。
“薛怀?”
宋清禾防备的后退一步,就看到那个曾经让她心房大乱的帅哥。
“你不要怕,我就要走了,我们能聊聊吗?”薛怀用期望的眼神望着她。
“不能。”宋清禾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中午了,能否赏光,一起吃个饭。”一直沉默的慕孟鹤开口了,好听的声音愉悦了宋清禾的耳朵。
宋清禾有些犹豫,她好想和这个帅哥多相处一会,但是,她又不想和帅哥多待,怕自己对他产生不应该存在的感情。
薛怀直接上手,搀扶着宋清禾,也可以说强迫。
“走吧,走吧。”
酒楼包厢里,面对满桌美味,宋清禾咽咽口水,终于抑制不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若云不肯见我,她最近怎么样了?”薛怀一脸忧愁,还有些许落寞。
“你真的要走了?去哪?”宋清禾咽下一块肉,反问道。
薛怀苦笑一声,“明天就走,去纪安府。”
又是纪安府?
虽然平县属于纪安府治下,相隔也不近,特别是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一来回就更麻烦了。
“哦,若云她很好,就是害喜得厉害,你表妹呢?”宋清禾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说起冯欣儿她也是感慨颇深,可怜的小姑娘。
“欣儿她,脸上留了疤,所以我……”薛怀没说完,宋清禾已经明白了,肯定是这个傻小子让冯欣儿过了门,只不过薛怀这么放不下林若云,冯欣儿以后真的会幸福吗?
“薛举人,我说一句,你不要介意。”见薛怀沉默,宋清禾接着说:“就像我之前说的,此情可待成追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有些东西已经挽回不了了,不如珍惜枕边人,不要让冯欣儿成为另外一个伤心人,我相信你对她也是有感情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宋清禾的心里还是非常难不安的,她在促成一桩近亲联姻,天,要是他们以后生出个畸形儿,该怎么办?天啊,她会不会遭报应啊?
“我知道,我知道。”薛怀喃喃道。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不知是那位诗人做的诗?”慕孟鹤念了一句诗。
“额,嘶,谁来着,叫什么,李……”那个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吭哧了半天,才想起那位诗人,“李商隐,对对对,李商隐。”
“李商隐?从未听说过,这诗可还有其他句子?”慕孟鹤又问。
宋清禾坐得板正,富有感情的背诵了全诗:“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线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薛怀和慕孟鹤不约而同将这首诗默念了一遍,不由得称赞道:“好诗,好诗。”
“只不过,这庄周是谁?望帝又是谁?史书中从未记载过。”薛怀问。
宋清禾一怔,现在身处的地方和在现代学习的古代并不一样,没有自己记忆中的历史,却出现了许多不应该在这个时代的东西,比如玉米,辣椒,等等。
“额,这,庄周啊,是一个古人,他呢,曾经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个蝴蝶,他不知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这个望帝啊,是传说中的一个王,后来他步行王国身死,化成了杜鹃鸟,暮春啼叫。”宋清禾绞尽脑汁的在自己内存不多的大脑里尽量寻找着一些有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