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二十个门生去了课改，但由于新生丁班没有一个人入选，所以上堂的时候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大家甚至热衷于鱼笙的讲课，陆青倒也不介意，将主动权给了鱼笙。
只是看向她旁边那空的一个位置时，皱了皱眉头：“月离呢？”
鱼笙无奈道：“可能又逃课了，学助你放心体罚，他抗揍。”
此时河边的月离打了个喷嚏，牵扯到身上刚拔下羽毛的伤口，又是疼得趔趄。
他啐了一口，就着旁边的石头坐了下来。
这鱼笙，一边让自己做事一边又要在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倘若有一天自己灵力超越了她，看她还能嚣张到何时。
非让她十倍奉还自己受过的苦不可。
“你伤口还痛吗？”
温和的声音如同柳絮从耳边流淌而过，惯有让人舒服的感觉。
他抬头，就看到了花灵芝拿着莲子递给他：“给你，吃了会好受些。”
仅仅在缚灵院吃过一次她的莲子，却觉得异常熟悉。
月离不客气得伸手接过：“你比鱼笙有良心得多了，只是今天你不用去上堂的吗？”
“不用。”花灵芝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沐师尊特许，他们闭眼感受天地间灵气，也注意不到我。我便出来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月离吃了莲子，缓解了许多，侧撑着身子，很是疑惑：“鱼笙那么坏，你同她不一样，为什么会对她那么衷心？莫不是也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中？”
“那是你不了解她。”花灵芝望着远方，目光难得深沉：“植灵族支系庞大，失去了图腾，内斗很是厉害，我们花灵灵力低微，但是人鱼族保着我们花灵族，他们是个有大义的灵族，鱼笙又是……”说到一半，她忽然住了嘴，有些许慌张得看了看月离。
鱼笙是人鱼族掌君继承人，这件事可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月离不解：“又是什么？”
“没什么，鱼笙心中装的是灵族，同我们这种只想自己生存的灵族不一样。她做的很多事情都不是为了自己。”
总不能连拿自己作乐这件事都能是为了灵族大义？
“你就会帮她说话。”顿了顿，月离又强调道：“我今天跟你说的话，你不要同她说。”
花灵芝却是不理会，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惊一乍道：“对了，缚灵院送来有助于大家提升灵力的灵泉水，我想可能对你的伤口也有帮助，给你吧。”
她从自己的布袋之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瓶子，递给月离。
灵泉池水很是珍贵，只有入选的二十人才有，但花灵芝依旧眼睛都不眨得给了月离。
月离自然不会客气，但当他伸手去接的时候，脑中忽然闪过一句话：“你渴吗？我去给你找水。”
接着头一阵钝痛，月离伸出的手有些不稳，转而捂住自己的头。
“月离，我祝你这一生天保九如，孤苦无依。”
这句陌生又熟悉的话在脑袋中回响，让他不仅头痛，连心都像是被策骨辫抽着，一鞭又一鞭，怎么都停不下来。
花灵芝见他忽然滚地，忙起身扶他：“你怎么了？”
这么一开口，他更是疼痛不已，忙推开花灵芝：“你别说话……”
花灵芝便真的不动了，在犹豫着是否该告诉鱼笙或者沐江海，但一想到沐江海可能会通知鱼笙来看热闹，鱼笙则会直接嘲笑着躺着的月离，又是有些不忍。
都说月离作恶多端，取了别人的脸，花灵芝没见过，便对他狠不下心来。
她想用灵力去缓解月离的疼痛，但只要一靠近，他似乎就会变得更加难受。
于是花灵芝不动也不说话。
月离缓了好一会儿，花灵芝不敢离开，便看着他的脸色由青变白，紧着眉间看着。
直到月离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她，带着疑问道：“花灵芝，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
花灵芝脑中空空的，却也记得二人是什么时候见面的。
“不一直都是认识的？你被抓到缚灵院，装作鱼笙的样子，从而找出新郎失心案的真凶。”
她一边说着一边注意月离脸上的神情，毕竟刚刚自己只要发出声音，他便会更加痛苦。
“不是，我是指……更早之前？我记忆里有你的声音。或许你忘记了什么？”
月离不太确定。
花灵芝摇摇头：“不知道，活得太久，可能有些事情忘记了都不知道。那你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
“就问我，要不要喝水，好像，也是在这里。从进入麓山书院开始，我就觉得异常熟悉，好像从前我也来过。”
“魔怔了吧。”花灵芝猜测着：“麓山本是降灵师汇聚之地，灵气和我们灵族的灵气相冲，你又受了伤，很容易便受影响。”
月离想不出其他可能，但眼前河上雾气缭绕，穿梭在旁的树丛之中，白绿相衬，仙境大约不过如此，但常人若是见了，心中当是畏惧这种昏暗不明的场景。
莫名的诡异。
“大概是吧。”
他想着，但这种情景在脑中却越发清晰，结果定格在花灵芝给他喂水的画面，像是昨天刚发生过的一样。
这麓山书院的河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都让人产生这种不存在的记忆了。
月离离开之后，心里变得好受了许多，干脆得躺回自己的寝房之中睡觉，以此来补充自己损伤的元气。
花灵芝回去之后见到鱼笙，倒是好奇，便问起了河边的事情。
“麓山书院的河可有布什么阵法吗？就那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
鱼笙回想了一下整个麓山书院的布阵，除了门口，院掌学助门口会布阵以外，其余地方都没有什么禁忌，便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只要是鱼笙问问题，花灵芝心中便藏不住事，一股脑全给交代了。
鱼笙心中一惊，随即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很是不屑得撇笑：“这趟倒是没白来。”
花灵芝：“？”
鱼笙摸摸她的头，很是语重心长道：“关于月离的问题，你不用深究，他就算没有阵法，也会陷入迷阵之中。”
不知道花灵芝对于这段记忆，是否有过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