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选并不是靠着简单的理论考核，而是大家的灵力测试，院掌夏老亲自挑选，一一探过去。
四百个人当中，两百多个都是新入院的门生，新生中也就挑了几个有灵力基础的，除了苏甄，甜甜和花灵芝之外，便无其余。
月离并没有在名单之列。
匿息玉果然还是把他身上的灵力完全隐藏。
虽然这是麓山书院的事情，出于对缚灵院的尊重，院掌还是让人将消息传送到了缚灵院之中，本以为缚灵院不会过于关注，没想到自从将消息传送过去之后，缚灵院特意派了一个学助，来给麓山书院送一些灵器和增进修为的东西。
名单出来的晚上，鱼笙在房中坐立不安，花灵芝拿了安神茶，鱼笙喝了以后，心还是不能静下来。
“不行，我得去找沐江海。”
本身接受挑战这件事院掌就是听沐江海的，鱼笙只能去找沐江海。
也怪月离不争气。
麓山书院亦有宵禁，更深露重，不允许人在外头瞎游荡，鱼笙撇了花灵芝，独自来到沐江海的曲径园，蹑手蹑脚得走到了院子的门口，翻了个墙便进到了里头。
看到满院子的青竹，鱼笙内心莫名得安定，也不知是否是刚才安神茶的作用，还是这里环境的清幽。
心境放松，鱼笙福至心灵，偷偷得来到窗口，透过窗户看到了在里面亮着夜明珠看书的人。
珠子的亮光足以给房间以白天的亮度，照在人的身上却不刺眼，尤其是在他的脸上，侧脸轮廓坚毅，却在光线的照耀之下显得柔软而平和，卸下了白日里威严的他，倒是异常平易近人。
看了一会儿，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鱼笙莫名有些泄气，转身又去院子中摘了几片竹叶，重新回到窗口，正要将几片叶子飙向沐江海的时候，却发现他已不见了踪影，余了发亮的夜明珠和书上放的一本书。
人呢？
她回过头，头忽然撞到了一个温硬的“墙”，她习惯性后退一步，靠到了窗边，寂静的夜里显得撞击的声音格外清晰。
手中的竹叶翻然下落，翻滚着落成一片片小精灵。
鱼笙禁不住这种突然的靠近，又是不由自主得学了谭金的结巴：“你，你不是在屋里吗？”
“刚才给你时间进来，你倒是有耐心站了那么久，什么话都没说，就想走了？”
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站在门口了。
忘记了，他装蒜的本事比自己厉害得多。
他比自己高得多，鱼笙抬头看着他，脖子都有些发酸，只能推了推他：“你退后点，我看不清你。”
沐江海配合得往后退了退，却扯着她的手进了屋子，鱼笙这才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桂香。
“灵芝说你近来睡得不太安稳，给你调的安魂香。”
从门口到里屋一路上味道均匀，不像是刚点上的样子。
“你早知道我今天会来？”
“嗯。”沐江海大手一挥，又添了一份香：“以你的性子，定不让麓山书院吃亏，所以想让月离入选，如果名单里没有他，你自然会来找我。”
他说完，又去拿了那个胭红色的盒子，重新取出冰蚕千机环，拉过鱼笙的手，将像镯子的环戴到她手上：“说了送你，怎么不带走？戴你手上，正合适。”
“好看是好看。”鱼笙抬起手来晃了晃：“只是这灵器不认我为主，给我也无用。”
“这灵器同其余三个不同，你在手中戴久了，它感受到你的善意，便会认你为主。”
她研究灵器那么通透，可从未听过这种奇怪的设定。
“你给了我移月绳，又赠予我一品灵器，我只有一个琉璃簪勉强能比，但如今琉璃簪又便成了一文不值的废器，没办法送给你，我再收的话便是厚颜无耻了。”
她摘下手中的环，沐江海却阻止着她，将镯子重新戴回到她手上，一手一只抓着她的手，放在她的腿上，俯身靠近她。
“我最想要的，你已经给我了。”
鱼笙不解：“什么？”
沐江海只是安静得看着她，如瀑布般的墨黑头发，乖巧得躺在他的肩头，他的头发未束，披头散发的样子，却是没有半点散漫，反而带着点执着。
一定是夜明珠的光太过妩媚，才会让她不由自主得被诱惑。
鱼笙侧了侧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月离也是二十个里面的一个了？”
偏移话题，想来她自己都明白了这个答案。
聪明如她，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沐江海心情似乎很好，满意道：“也不是，不过，到时候参加挑战的，也不一定要二十个人当中挑选。”
不一定在二十人当中选？
一语惊醒梦中人，选二十人是为了避免到时候上场派没有灵力的人，月离和花灵芝都不会因为这十五天就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他们只是拿到一个资格而已。
若只是为了资格，现在和十五天后，都是一样的。
“你说得有道理，我被自己绕进去了。”鱼笙拍拍自己的脑袋：“只是最近想到了一件被我忽略的事情。八石清雁食桑落为生，若在麓山书院养八石清雁，应当有桑落来源才对，但是麓山这里我没有发现一棵，噬血鸟可以隐藏，树需要阳光和灵力，总不能隐藏吧。”
整个麓山都没有桑落，不可能养得活八石清雁。
沐江海恍然：“我想起来了，缚灵院学助男寝们口便种了桑落，但本应是在长得最好的季节，却是一片萧条。”
这正是鱼笙所想。
想来是缚灵院的桑洛叶子被取下带过来，所以才生长得如此颓然。
鱼笙赞同道：“没错，能从缚灵院悄无声息得拿东西过来，应当是能够经常往返于麓山书院和缚灵院之间，如我们所见，这次的麓山书院被下挑战书，给了他足够来这里的机会。夏院掌告诉我，两者之间来回跑的，只有缚灵院的学助庄杭之，果不其然，这次也是，我查过他，身上确实带了桑落，但是他并没有给谁，见到谭金之后便匆匆离开。”
所以举办这莫名其妙的课改，鱼笙并不是为了让挑衅的对方涨什么教训。
鱼笙打了个呵欠，又忍不住伸了伸懒腰。
“困了就早些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