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借机报复他,重重拍痛他的手背。
上面一道猩红的印记。
所有人都看得吸气。
吓到了!
薄爷会杀了她吧?
毕竟,
她还是第一个敢拍薄爷的人。
上一个只骂了薄爷一句,坟头草估计有人高了!
所有女佣大惊失色。
只有明婳。
心跳再快,表面依旧纯邪烂漫。
将一个受到刺激、受到过伤害、刚从精神病院出来的敏感多疑小姑娘演绎的执着!
她稳的一批。
薄爷慢慢抬臂。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亲手捏死这个以下犯上举止癫狂的小公主。
就连,明婳自己都做好了被他弄死的准备。
接下来一幕,让所有人震惊。
是他们看错了吧?
薄爷被换魂了?
这……确定是那位碰一下手砍断的凶残薄爷?
温柔的目光,极具耐心。
缓缓抬起的手臂轻轻放下。
有力臂弯圈住女孩子的细腰,将她护在男性宽厚的怀中。
女孩明婳:“……”
心脏病差点要犯了。
明婳手指尖划过他的肩臂。
慢慢地,清冷的手指尖慢慢地嵌入他金贵的丝质白衬衣。
血迹殷红地在他肩衬晕淌开。
旋即,
五指并拢,推开他肩头。
“小舅舅,你是来送我走的吗?你也觉得我多余了!”
猝不及防被推了个身形踉跄的薄爷,险些站不住脚。
面前的女孩子,用她濡湿的血掌紧紧攥着天鹅被,眸中空洞。
就像一个永无止境的深渊。
她竖起了全身心的防御。
可是她的嘴角,还笑着。
“明婳,你听谁说的?小舅舅从未觉得你多余。”
“重要吗?”仰起脸,她轻飘飘扫过指尖血迹:“你们大人觉得我很好骗。不是都已经送过一次了吗?再来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说你病了。”
“我没病没病没病。”明婳咬唇尖叫:“我都说我没病了,你才有病你们圈都有病,你们这群有病的人呢,生怕我没病,巴不得赶快送我去精神病院。”
“明婳,你冷静一点,小舅舅相信你没病。”
薄爷迈开腿,似图走近她。
还未到床边,就被明婳随手抓了个枕头砸中胸痛。
“你要做什么,又想骗我去精神病院?”
“你受伤了,让我看看好吗?”
男人举起双手,示意了下。
里面没有能够伤害到她的东西。
试图降低她的防御值。
“真的吗?”明婳小心翼翼凝望着他:“小舅舅,你真想的相信我吗?”
“相信。”薄爷捡起了枕头,不露声色靠近她:“你没病。”
明婳扬起下颌:“当然,我当然没病。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周医生啊!
他可以证实我没有说谎。”
“嗯,我会去找周医生的。”
薄爷已经来到了她的床边。
枕头轻轻放到她怀里,慢慢拉开两步远的距离。
明婳瞪他:“骗子,你根本不信我。”
抓起了枕头往他胸廓摔去。
重重的力气,发泄她的愤懑。
“你口口声声说你相信我,可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嘴巴上说的好听,你为什么没有派人去请周医生?我都说了没病没病,我脑子好得很,为什么我说了一百句真话,你们一个人都不相信我?”
薄爷握住她的手,眼眸深邃,亦如那蓝色大海般的心疼。
“明婳,你冷静点,我从来没有不信你。”
“小舅舅现在就命人去将周医生请来。”
递了个眼色,一个佣人忙马不停蹄地跑下楼去打电话了。
薄爷不会听不出她的意思。
从她的话里,可以得出她误以为是自己授意把她送进精神病院的。
到底是谁在给她传递这不实消息?
是不是,连同之前,她叛逆不服管束,偏要和自己作对。
其实,都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挑拨和离间?
能够接触她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薄爷清贵的唇瓣珉起了肃杀之感。
看来,他需要好好调查,这几年关于她的所有经历。
他们好大的胆子!
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教唆他庇护的女孩儿。
是不是,这几年,他们忘了到底谁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到底是谁在庇佑这个家。
女孩儿削瘦的手指布满血丝。
皮肤也破了。
薄爷正要找人拿药箱来。
哪知……
“别碰我。”
女孩儿反应激烈拨开他的手背。
薄爷的手呆滞在半空。
眼底一片幽邃谙色。
气氛顿时僵凝。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就怕喜怒无常的薄爷大开杀戒!
这个女孩儿好大胆子。
一而再再而三挑战薄爷的忍耐性。
难道不知道是,能被尊贵如君王的薄爷亲手擦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大家都恨不得取而代之。
“我不要你给我换药,替我找个女佣。”
众:“……”
敢不敢不这么狂霸酷拽?
她以为自己是谁?
薄爷会答应她才怪呢!
佣人们随之吓傻了。
就见他们连总统都不放在眼里的薄爷,耐心势不可挡地应道:“马上给小姐找个手脚利索点儿的女佣。带最好的药。”
转而,用那温柔到溺毙的语气:“明婳还有什么要求?”
众人像活见鬼!
实不相瞒,从他们来了这栋别墅的那天起,还是第一次,见到冷面阎罗君笑。
原来,习惯冷酷的人一旦笑起来,真的是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你……小舅舅,可以先出去吗?我现在不想跟你待在一个起居室。”
她疯了吧!
要不要这么得寸进尺?
“好。”
众:“……”
不是她疯了!
是薄爷疯了!
薄爷他不怒反笑,收回温柔到致命的目光,冷冷吩咐下人。
“照顾好小姐。”
众女佣整齐划一颔首。
这才是那个生来就该屹立于山巅之上的倨傲男人。
他是尊贵的。
浑身流淌着皇族的尊贵之气。
生而为王,生而尊贵。
明婳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这男人他终于走了。
一想到刚才自己竟和他呆在一个空间,而没有发疯,
可见,
从他死后的这十七年,她还是强大了不少。
手蓦然被一个不知什么时候靠近来的女佣攫住。
“小姐,擦了这药后,不止您的伤口好得快,后面还不会留疤。”
酸溜溜的语气。
这药可不便宜,在市面上难寻。
明婳敛起阴沉的眸。
浑身的气息也跟着慵懒起来。
一个女佣,抱歉,她还真不放眼里。
你吃不吃飞醋跟她真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
办公室。
叩叩--
“薄爷,周医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