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吃醋!”墨梨瞪着纯王喊。
“慕雪……”纯王刚开个头。
“叫得倒是亲热。”墨梨眼瞪得更大了,声音又提高了一度。
哈哈哈哈,纯王笑得很大声,墨梨打他,纯王挨了两下,便拉住了墨梨打他的手,“吃饭呢,不要真动气,对脾胃不好。老话说,食不言,寝不语,还真是至理名言。至少不说话,情绪就是稳定的。只是若不利用一下吃饭的机会,跟你说话的时间就更少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一向板正,恪守规矩的纯王,在家里的时候,也不再“食不言,寝不语”了。
“我没动气。”墨梨还在嘴硬,实际上,她刚听到纯王自然地叫出“慕雪”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便开始不舒服了,也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很焦躁很反感,想打人。
“我从小就喜欢白色,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很喜欢。慕雪之前并不常穿白色,她本爱穿……”纯王顿了顿,“她本爱穿红色。她是跟了我以后,才改穿的白色。”
还叫慕雪!还叫慕雪!还叫慕雪!
啊啊啊~
就不能用别的称呼吗?!
她之前,爱穿红色!
你把我当什么!当什么!
她跟了你以后!她跟了你……
墨梨听着,心里早已开始狂轰乱炸,“你故意的是吗?!”她努力控制着自己,可还是喊了出来,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粗重不稳。
她的父母都是特别理性,性格平和的人,家庭氛围温馨和睦,所以她也一向情绪平稳,长这么大都没有体验过大喜大悲大怒大恨,除了那件事……
再次体验到如此饱满的情绪让她内心起伏很大,再加上现在这副身子实在是太弱,昨晚又没睡好,缺觉导致气血虚弱,竟禁不住气血上涌,一时眩晕倒了下去!
纯王吓得脸都变了色,忙扶住了墨梨,将她揽进怀里,“请墨小先生!快,去请墨小先生!”纯王大喊着。
墨梨并没有昏过去,只是眩晕而已,还是有意识在的,忙拉了纯王:“不……用,不用。”
“什么不用!你看看你虚弱的样子!今天不许出去了!哪儿都不许去!”纯王失声喊着,“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墨小先生过来!”
茫茫被吼得这才回过了神儿,刚刚见墨梨直直地倒下去,真是吓坏了,已经六神无主。
“殿下,已经有人去了。”顾小洲的声音一如往常般平稳,让大家的心绪都缓和了一点。“残夜已经去请了。”
“都是我不好。”纯王把墨梨抄到了自己的腿上,紧紧搂着,攥着墨梨冰凉的手不断摩擦,“就是想逗逗你的。”
“没事,让我缓缓就好了。”墨梨的声音非常虚弱,嘴唇惨白,靠在纯王的颈窝儿上,气若游丝。
她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对纯王用情已是这般的深。
她听不得从纯王的嘴里说白慕雪,叫得那么亲热,用词那么暧昧,她受不了,她嫉妒。
这就是爱上一个人,会有的反应吗?
她是,真的爱上了纯王吗?
好丢脸啊!居然让一个远在天涯,再也不可能出现在她生活里的人给气着成了这样!可也就因为那人无法在现实生活中出现在纯王的身边,才会更深刻地留在他的心里吧?!
那团白月光,会永远地照耀在他的心里,任何人都会被她的光芒所遮盖。
“你不是替身,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纯王说着,泪居然流了下来,滴在了墨梨的手背上,“你就是你,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我余生只想和你一起,只是你。”
“所以,你要好好保养身子,快快恢复。”纯王吻了吻墨梨的额头,双唇滚烫。
墨梨缓了一会儿,心情平复了很多,纯王说的“独一无二”,“只是你”,尤其让墨梨受用,心境一开朗,便好得多了,头也没有那么晕了,胸腔里也没有那么堵得慌了,眼前也能看得清东西了。
她记得在哪里看到过,说是人生气一次所产生的毒素,可以毒死一只老鼠,当时还觉得有些夸张,现在真有点儿相信了。
墨不流勿勿忙忙从洗尘阁赶过来,头上微微浮着一层汗,给墨梨号过脉后,一连串地数落加叮嘱,但并没有开药,身子不好只能慢慢养,急不来。
阿胶膏、八珍丸都吃着,中午有营养汤,早晚是养生粥,也不缺什么,一下子补太过身体反而会承受不住,需要给身体时间,让它自己疗愈。
“说了多少遍了,治病先治心,吃再好的药,天天生气有什么用?!”墨不流一边指点墨梨几个顺气、解郁的穴位按摩,一边絮絮叨叨。
墨梨一边认真地学,一边笑嘻嘻地应着,“下次不会了。”
在墨不流给墨梨诊治的时候,纯王一直强忍着。墨不流收拾药箱的时候,正坐在小睡榻上喝着水的纯王,拍了拍自己的腿,然后就瞪着墨梨。
一副你不坐过来你就死定了的表情。
纯王在宣示主权。
墨梨抿嘴而笑,特别自然地坐了过去,倚在纯王的肩上,就着他的手喝了他还没来得及喝的半盎温水。
纯王的脸色顿时好了很多,墨不流背着药箱告退时,纯王还笑着道了辛苦。
“你是故意的。”纯王问到了墨梨的脸上,眼睫毛直扫她的额头。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王爷。”墨梨笑嘻嘻的,完全没了刚才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活泼了起来。
“你……”这次纯王又觉得自己理儿上有所亏欠,气势上就弱了下来。
反正自打发现自己爱上墨梨后,他就总觉得是自己哪儿都不是。
谁让他一开始算计过她,之后又情绪失控,做出了出格的事。他便觉得自己时时理亏。
也就只好憋着。
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纯王还要去上朝,嫌隙不能搁置太久,墨梨便闭了眼,覆上了纯王的唇。
一吻胜千言。
早上折腾了一大通,墨梨还是没有清醒,尤其是坐到了车上后,晃晃悠悠的,车厢隔着外边的喧闹,远远地传入耳。
这种环境下最容易犯困。
本来她从小一坐车就会困,一上车就睡觉,比在家里睡得都香。
此时更是撑不住,眼皮子直打架,眼神儿都涣散了。
她怕一觉睡过去,直接就能睡到下午,主要是昨天还没睡饱,欠着债呢。
墨梨为了打起精神,便打开了车窗,让风吹进来,“二月春风似剪刀”,一下还真清醒了起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烟火气十足,墨梨东看看西瞅瞅,不经意间扫过一双眉眼,瞬间便完全没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