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 章

  能地向着温暖的怀抱瑟缩身体。血水染红了她洁白的长裙,面目全非的伤口早已辨不出她本来的容貌。耳边全是他微微发抖的声音,她何曾听过他这样害怕的口气。

  “狐狸,我带你走,带你去天界。”

  “你别怕,有我在。”

  “有我在……”他颤抖的声音再发不出任何音节。

  一朵浑身都疼,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想要开口说话却痛得发不出丝毫声音,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去看看她的小无忧是否安全,可眼睛就好像黏住了般根本睁不开。耳边传来颜女声嘶力竭的呼喊,她在哭。

  “兆瑾!兆瑾……”

  “兆瑾你出来!兆瑾……”

  一朵无暇猜想为何颜女这般疯狂,气结的嘶喊恍若支撑她的某股力量轰然倒塌。大抵是觉得没了兆瑾的庇护,妖界冥界根本已无她的容身之处。

  在剧烈疼痛的折磨下,一朵的意识再次模糊,断断续续的梦境中总是会看见漫山遍野花开浪漫,白衣男子轻声拂笛,女子曼歌曼舞,温柔的情话缠绵缱绻,在时光荏苒中感情甚笃愈发密不可分。男子许那女子生生世世的相依相伴,女子亦许了男子世世生生的白发相守。女子经常侍弄男子浓黑的长发,柔软的发丝在指间滑过,总能留下一抹淡淡的桃花香。

  女子总是喜欢问男子,“是不是去了哪个温柔乡,看你沾了满头的花香。”

  男子笑了笑,说道。“我经常去瑶池旁的百里蟠桃林,想起那个贪睡的姑娘不慎从树上掉下来,竟让发丝沾了花香亦不自知。”

  女子掩嘴一笑模样娇俏,话却说的毒了些,“那姑娘也着实笨了,若早料到砸到一个黏人的,打死也不睡在树上。”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男子做出一副沉思状。

  “什么?”

  “那个姑娘应该是故意跌到我怀里。”

  “我哪有那么不知羞!”女子气得双颊圆鼓,随手揪了一朵花就砸在他身上。

  “我有说你吗?你居然承认了。你怎知我说的不是哪个天界小仙娥。”

  “你……”女子气得嘟起红唇,大眼睛委屈巴巴地望着他,“若哪只小仙娥胆敢不怕死我就……我就把她嫁给一只老妖精。”

  男子哈哈笑起来,“我就喜欢看你打翻醋坛子的样子。”

  “哼!幼稚!”

  男子一把搂住女子,食指宠溺地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子,“我真的出生比你早。”

  “可我总觉得你还是那个俊气的少年郎。”女子撇撇嘴,“大抵是我真的老了吧。我应该找个老妖精嫁掉算了。”

  男子脸色一沉,“我出生时狐皇还是天界的神仙,后来她生了你。若说我看着你出生一点点长大也不为过。”

  女子噗哧笑了,眼中映着男子俊美的容颜,“我就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

  “……”

  一朵浑身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即便玄辰将她护的很好还是觉得有风拂过身上万千伤口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一股清幽的的暖流输入体内,缓缓渗入四肢百骸熨贴每一个毛孔都舒服很多。随即袭来一股强大的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一团热流,顿觉醍醐灌顶意识清晰不少。只是双眼还不能睁开,眼前一片漆黑,随着那热流流窜,身体愈发轻盈好似飘在云端。她知道,玄辰已将她点化成仙。她这个躯壳身体就不会再惧怕天界的仙瑞之气所伤。

  玄辰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做?她是被天界公认的邪妖,亦是从高高的九重天被贬下凡入了妖界,身负罪孽深重,哪有资格成仙!天界诸仙一定会极力反对,若说引起引起天界朝堂动荡也不夸大其词。她身份尴尬,是狐皇还有无殇妃子的身份在,玄辰执意点化她成仙明显和妖界为敌。即便无殇已死,妖界暂由苏妃掌管,难保妖界朝臣不会因此觉得蒙羞向苏妃施压要与天界为敌。若被有心之人从中作梗加以利用,对妖界和天界都将是一个莫大的危险。

  且不说当前情势,就玄辰个人而言,他对凡事力求完美做到最好不留丝毫纰漏让人钻空子指手画脚。这会毁了他的一世英名,另他完美的形象蒙羞。尽管他运筹帷幄借刀杀人攀登高位恶事做尽,但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个大善大义的能者圣贤,从未有侮名过耳。此时好比非要迎娶青楼接客无数的风尘女子为妻无差,不但毁了努力维持的好形象,还会落个不服先天帝之裁决的不孝之名。

  天界的气息格外清澈,让人身心舒畅。剧烈的疼痛虽稍有减轻,依然折磨一朵每一根神经。周遭有流云拂过,凉凉的。好像入了一个院子,周遭有一股子浓郁的药香味。

  “老君参见天帝。”男子的声音很清朗。自称老君应该是太上老君吧,不似传言中是为老者的声音。

  玄辰没有说话,急速的脚步越过方才男子,直接进门。一朵身子一飘,融入一个丹药炉,周遭好热,滚烫的发热,被烤得发烫的药味从身上无数的血口子缓缓渗入,逐渐减轻了疼痛。

  “本帝不管你用何种办法,必须医好她身上每一道伤。”玄辰的声音有些冷,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老君领命。”老君的声音有一丝迟疑,但还是恭声道。

  “不许留疤。”

  “是。”

  “需要什么就同本帝直言。”

  “是。”

  “还不快去医治!”

  “是是。只是天帝您的伤……”

  后面的话一朵听不真切,隐约好像听到玄辰说了一句“无碍”便陷入一片混沌中。不知在药炉里熏了多久,混混沉沉的意识里只有火热的滚烫,想要挣脱又被那团滚热的药气紧紧困住。兆瑾当年被困在药炉里疗伤的心境大抵就是如此吧,心急如焚地等,只能心急如焚地等。

  等着伤好,等着保住性命,去追寻心底深深的牵绊。兆瑾当年是牵绊是她,而她的牵绊是两个幼子。那一双可爱的儿女,正是风雨中飘摇生死难定。

  她倒不是不放心宜汤不能照顾好孩子,只怕兆瑾死灰复燃卷土重来从宜汤手里抢走小无忧,那么情况将一发不可收拾,兆瑾一定会当场就杀了小无忧。魔魂的力量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一朵不得而知,难保被诛仙台戾气伤了之后又落入忘川河还能有命幸存。

  外面总是传来老君清朗的声音,有时似低低喃语,也有时似对身边的小童说。

  “哎呀,药炉只有一个,也只能医好一个人的伤。天帝居然不为自身,只顾旁人。”

  “仙君,您说那药炉内的女子是谁?”小童的声音带着未泯的稚气,清清脆脆很好听。

  “老君我也不知。”

  “头一次见天帝这般神色慌乱。吓得我现在还心口砰砰直跳。”小童道。

  “一千多年前老君我倒是见过天帝有过这样一次的表情,那都是好久的事了。那时候天帝还是大皇子,经常会下凡去游山玩水悠哉快活。一日听说妖界燃起了漫天大火,狐族顷刻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