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萦绕住整个勋王府。道士正在斩鬼驱妖。
一朵的忽然出现吓得几个丫鬟尖声大叫。她好奇地偏头看着那道士手中的血符,大雪纷飞她眼神又不好便上前两步想看的清楚些。也不知那血符可不可以驱神仙,灵光流潋之下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你你你……何方妖孽!”那个年轻道士显然被一朵的毫无异样惊得不轻,手里的长剑都要拿不稳了。
“你在做什么!”一朵嗤笑一声,唐昕居然真的找道士驱她!
“当然是捉妖!”道士抓了一把香灰洒在剑上,又喷了一口酒,火苗霍地蹿起。
“小白,我现在不是妖。”
唐昕唇角一抽,眉心紧皱,愤怒之中竟带了一分迷茫。
“不染道士!就是这个妖女在王府行凶!杀了我的儿媳!还不快将她速速拿下!”老王爷颤抖地指着一朵痛心大吼。
不染道士……
一朵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仔细看了眼那年轻的道士印象很模糊。干净好看的面皮,也就二十来岁,这样年轻的道士她不可能认识。那不染道士却指着她结巴起来,好像很激动有很多话要说,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白白白……白什么来着?你你你……记得我不?我叫不染!”不染道士点着脑袋想了半天,总算想起来了,“你是白一朵!”
一朵皱紧眉,又细细端详不染道士稍许,“你是?”
“当年就是当年,我是跟着仙风道长身边的小道士不染啊!当年你告诉我说,你娘是醉悦阁的老鸨还叫我去你家坐坐。后来我还去醉悦阁找过你,可你已经不再那里了。从静心庵回京城的路上,我还背你来着。想没想起来?”不染眼巴巴地看着一朵,见她似有点印象,话就像倒豆子一样说起来没完没了。
“后来你入宫做了娘娘,你不是灵妃娘娘?对吧,就是你。没错就是你!连眉心那颗红痣都一样。你还记得我师傅仙风道长入宫收你吗?那一场大战我至今难忘,连雷公都下凡捉你。到处都是白狐,场面那叫一个壮观宏大,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那样的场面!有时候做梦我还想,你这女子好厉害,能把全天下的白狐都聚到皇宫。后来你被一幅画给收了,一个蓝衣男子把你带走了,我当时还很难过,以为你这就玩完了。没想到过了十几年你又回来了!听说你和宣帝十分恩爱,气得许多大臣骂你是妖媚惑主,宣帝也是没福气没撑多久就驾崩了,你被封为太后手握宫中重兵,这事你不会都忘了吧。”不染见一朵眉心舒展显然已想起来,他翻过灵台站在一朵面前。
“后来你就人间蒸发再没了消息,听人私传你带走了鸿帝。早就知道你非凡人,没想到七十多年后我们还有缘再遇。”不染那叫一个高兴。
接连遇见两位故人,确实是一件比较开心的事,可当不染不小心碰到了她残缺的手时,手上的刺痛让她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你的手?”
“没事。”一朵将包扎的手掩在袖子中。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事?谁这么残忍伤了你?我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夸口的小道士了,我去帮你收了他!”不染撸了撸袖子,应该也差不多**十岁的人了,还带着几分孩子的幼稚。
一朵失笑摇摇头,“仙风道长这辈子最遗憾的事应该是没能把你引入正途吧。”
“那可不是!我师傅临终前说,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是没能将你收了。你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失手。”
谁也没想到,本是请来捉妖的道士居然认识那妖,还聊的热火朝天。一帮仆人已乱了阵脚瑟缩着身体后退,虽然那妖精是人口相传一段佳话中的女主角也被众多少男少女追崇恨不得自己化身成那样的女子被宣帝那样的男子珍宠,如今真正见了还是惧怕这妖精再动杀念杀人。可让众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怒不可赦请来道士捉妖的老王爷颤声问了句居然跪了下去。
“你是当年的灵太后?”
“……”一朵默然,望着唐昕在雪中不堪分明的眸,他好像被什么震撼了一下。
“昕儿,还不跪下。”老王爷沉声一喝。
唐昕犹豫下,便也端正地跪在雪地中。微垂着头,雪花落在他浓黑的长发上,神色清冷。
“老王爷,当年已是过去事了。”
“当年若不是灵太后主张将皇位禅让我父皇,又将手中三万精明交予我父皇稳定朝堂,我父皇亦不能坐稳江山,灵太后是我们这一脉的恩人。”老王爷是唐仕林的儿子,虽然那一段往事时他还没有出生,也曾听唐仕林私底下提过几句,对于唐仕林这一脉一朵确实是他们的大恩人。如此一来,老王爷自然不可能再将萼儿之死之恨加诸在一朵身上,摒弃新恨恭迎一朵进屋敬为上宾。
这件事的转变有点戏剧化,一朵一时间都有点迷惘了。见老王爷招呼下人忙里忙外要设宴款待,大半夜吃饭确实在突兀,一朵忙出声阻止老王爷。
“勋王爷,我要带走小王爷唐昕一段日子。”
老王爷一愣,有些不愿又不好拒绝,正犹豫不决老王妃带病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直接拒绝。
“吾儿身体嬴弱经不起折腾,哪儿都不能去。”
“那便得罪了。”一朵拽着唐昕,见他不愿,直接一掌将他劈晕。搂住他的窄腰在一片流光潋滟下一起消失在勋王府。老王妃又怒又急,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过去。
现在正是晚上,冥界大门正开,正好免得浪费时间通过冥界回到妖界。
一朵在唐昕身上设了结界,掩住他凡人的气息,以免被冥界煞气侵体。顺利入了冥界,崔珏居然还等在冥界大门处。依旧一袭紫衣,一手负后。一朵见他容色平静,想要避开他却被他唤住。
“我等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的女儿在家等我。”她不想听。在他眼里始终责任大于一切,他说的事不管好与坏,她都不想听。崔珏拽住她的手臂,看了一眼一朵怀里搂着的昏厥的唐昕,“你终究还是找到他了。”
“判官大人到底要说什么?”一朵垂下眼睫。
“万物相生相克,此消彼长。你身为九命狐妖本就属异类存世,与之并存的必定会有一股极难强大的力量互相制约。当年魔魂在三界作乱,众位神仙也只是将其封印没有诛杀便是因为……”崔珏声音一顿,挣扎在想说又不想说之间,最后一叹,“很多事我看似看得通透,遇见你之后也被诸多不舍束缚再看不通透。我不知告诉你是对是错,总觉得你知道了比不知道对你更好一些。”
“你是想说魔魂与我有关?”一朵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安的颤抖。
崔珏微微颔首,“其实魔魂是由每届狐皇诞世怨煞之气凝结而成。魔魂拥有的煞气不仅源自于你,却也生于你。天界历届天帝,都将狐皇之命看的很重,只因狐皇拥有以命换命的神力,可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