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 章

  那么纯粹干净。只有雨声风声,还有树爷爷不住从房里发出的叹息声和兆瑾房里的磨刀声。

  次日一早,颜女推门而入,站在一朵面前看了她许久也不说话。一朵也不看她,目光呆呆地盯着某处。

  又过了许久,颜女终于开口,她问她,“你爱上他了?”

  颜女的声音很低,低得一朵有些听不清,便一动也不动,也懒得回答。

  “我告诉你,千万不要爱上他!”颜女扬高了声调,一朵觉得有些刺耳,便看了颜女一眼。她居然双眼通红肿得像个桃子,似是哭了一夜。

  “他冷血绝情……不!他根本没有感情!一个连自己骨血都可以亲手杀害的人,简直就是魔鬼!这样的人一旦爱上,终究害的是你自己!”颜女的声音里满是凄苦幽怨,浓浓的恨意挥之不散。

  一朵深深地望着颜女的心痛哽咽。人都说爱的越深恨的越深,没有了爱便也就没有了恨。恨着,便说明还爱着。

  “是他的孩子。”一朵轻轻开口,声音嘶哑一片。原来颜女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而后竟被他亲手杀死。怪不得那个早上颜女那般失魂落魄疯狂如癫!

  哪个女子能受得了被深爱男子亲手毁掉腹中骨ròu,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而无殇居然在再见颜女时,丝毫不为所动不见丁点愧色,该说他沉稳淡定还是冷酷绝情?只怕他的心就如他的体温那般han冰一片。

  一朵的心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疼得只想大笑出声。

  “我成了什么?成了什么!”望着眼前的颜女,竟变得如针一般刺目。

  怪不得颜女这般恨自己,那个早上恨不得杀了自己。换成自己,也该会恨呀!身为姐姐,竟然做了无殇的妃子,成为横亘在妹妹与妹夫之间的一根刺。即便无殇不认可,他们之间毕竟已有了夫妻之实,那是她亲眼见到的啊!

  “你成了什么?”颜女冷哼一声,挣扎又矛盾地望着一朵,姣好的脸上一片狰狞,“你是我姐姐!父母失踪后在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我能恨你吗?会恨你多久!你终究是我姐姐啊!即便我嫌弃你讨厌你,可那一年你救过我,为我豁出性命第一次杀人。那时我明白了,你真的是我姐姐,这世上唯一待我最好的人。我承认了你是我姐姐,终究是我姐姐啊!我只怨自己爱错了人,负错了情,再恨不起你一分一毫。”

  颜女说的那一年正是几百年前,孔雀族要抢兔子洞的事。他们抓了颜女要挟一朵,一朵用毒杀了孔雀族人。此事后来虽平息却与孔雀族结下了不解之仇。

  一朵不住后退,后退。她要远离颜女,远离这种痛苦的窒息压抑。无法面对,就只有逃避,她亦向来喜欢逃避,就好像极琰娶了绮影那次,她闭关一百年就是为了逃避。

  可没想到,那一次闭关竟是为了与他遇见,下一次痛苦的开始。

  这一次,她要逃多少年,她不知道。只想逃的远远的,再不见颜女不见无殇。

  飞身冲出四合院,树爷爷和兆瑾追出来,却为时已晚再寻不到一朵丝毫踪迹。现在的一朵已不是当初那只只有几百年法力的兔子妖,而是拥有九命邪妖之力的狐族之皇。

  飞到京城大街上,官兵正成排成队地在街上搜查什么,逢人就展开一幅画像问可否见过画中女子。

  一朵没有心思搭理这些琐碎,漫无目的地走着,竟不知不觉往城外走,还是去郊外大宅的方向。无殇身体未愈,又受了她那么多次强势攻击,也不知受不受得住。

  她告诉自己,只是去看一眼,就一眼,不现身也不说话,只远远看一眼他的情况便好。然后找个地方消失,再也不出现。

  就在城门处,她被一队官兵团团围住。

  ☆、第154章难产

  官兵展开画像一对照,竟都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并抬来一顶华丽的金色轿子,请一朵上了轿。

  一朵没有挣扎,也没有逃,顺其自然地坐在轿子中,从小窗的帘子一直望着城门的方向直至渐渐在视线里消失。入耳是周遭百姓们羡慕的赞叹声。

  “真好命,被接入宫里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长得这般好看的姑娘。”

  “瞧瞧这阵仗,入宫后一定倍得圣宠。”

  “非也非也。”一个举着“徐半仙”招牌的道士,一手捻着一撮胡子,抑扬顿挫地唱道,“眉心有痣者,夫妻情浅缘份薄,多情总被无情恼,不甘寂寞桃花茂,孤独一生无所靠,千般算计总成空啊总成空。”

  百姓们都说这道士疯言疯语,他也不恼,摇头晃脑吟唱着最后一句渐渐远去,淹没在人群中。

  入了皇宫,轿子一路抬到金銮殿,一朵才被人恭恭敬敬请下轿。金銮殿上,还从未有人一路乘轿而来的先例,此等殊荣足见一朵在羽宣心中地位极重。此事迅速传遍后宫,很是轰动。

  一朵望着一身明黄龙袍加身的羽宣并未下跪,他亦不在意,竟亲自步下白玉龙纹台阶迎了上来。

  “你真让我好找。”他俊逸的脸上是舒心的笑,转瞬看清一朵苍白的脸色,顿时脸色比她更白,吓得殿内众人跪了一地。

  此等威严震慑之态,真真像极了无殇那厮。不过羽宣是金龙真身,周身金光烁烁,如摇挂九天的太阳,耀目灼人的明媚。无殇则像盘踞在夜间的蛟龙,孤僻冷寂周身han冰摄人难以靠近。

  “一月不见,你的身体竟虚弱成这般模样!那日即便昏厥,脸色也不曾这般惨白。”他心疼地握住一朵的手,居然冰凉。也不提她为何不告而别,只嘘han问暖她可是哪里不适。

  一朵努力扯出一丝笑,摇摇头。

  羽宣哪里肯信她无事,赶紧派人去召太医。

  太医换了一个又一个,都道她身体无大碍仅是气血不顺,羽宣却不信。又是让太医行针又是命人熬药的,金銮殿一众人一时间忙的人来人往。

  一朵卧在榻上,看着眼前人性绰绰,不言不语不悲不喜。乱点也好,心会不那么闷,或多或少都能驱散些许烦闷。她开始喜欢人多,羽宣便派了许多的宫女太监,还将皇宫中位置最好也最热闹的宣华宫赐给一朵居住,听说那是羽宣的宫殿。只是羽宣为了专心处理朝务早便搬去金銮殿后面的大殿住,已很久不回宣华宫住。即便如此,宫里还是掀起轩然大波,就连朝堂上的几个权势颇重的老国公都奋起反对,直喊一个青楼老鸨之女怎能入宫为妃,还霸占了皇上之宫殿与皇后之栖凤宫遥遥相对!

  羽宣十六岁继位为皇,九年来早朝晏罢昃食宵衣的处理朝政从不怠慢,大越国在他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进入太平盛世。他十八岁时,立了朝中三朝元老顾国公王宝芝之女王慧洁为后,而后又纳了两位重臣之女为妃,便再未纳过妃。就连三年一次选秀都废除,说劳民伤财不贴民心就此作罢。如今已到二十五岁,膝下还无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