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 章

  ,只要是她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喜欢。慈爱地抚摸肚子,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将来定是个仁爱之母。

  一朵悄悄抚向心口的宝瓶,王慧洁腹中胎儿已早定型,不管是男孩女孩,若阿牛将来有这样一位母亲一定很幸福。他从前总说他娘太凶悍,时不时就打得他面体鳞伤,耳朵都拧变形了,很羡慕前山鱼妖的娘,温婉如水慈祥又和蔼。

  心中渐渐有了决定,和王慧洁走的也更近了。时不时就去栖凤宫和王慧洁坐坐,有时候下一盘棋,有时候一起在梧桐树下的落叶纷飞一起绣小孩子的肚兜。

  一朵女红很差,王慧洁就细心教她,指点她这里如何下针,那里如何配色。

  一日正和王慧洁在矮榻上学编璎珞,只听王慧洁“哎呦”一声,捂住肚子脸痛苦拧作一团。一朵知道王慧洁是要生了,赶紧让芳雨去叫早就候在栖凤宫的稳婆。

  羽宣和另外两个妃子也都来了,一朵也跟着他们都守在大殿外。殿内传来王慧洁一声声痛苦的哀嚎,急得羽宣在外面一言不发。羽鸾也来了,却被两个妃子劝退,说一个姑娘家不宜在这种场合。

  到了晚上,王慧洁的喊声变得越来越虚弱无力。稳婆双手染血地跑出来,说是坐莲胎,难产,又有血崩之势,恐怕孩子和大人只能择其一。如此噩耗,羽宣苍白了脸色,守在殿外的太医们不可进入产房,只能在殿外默默地跪着。宫里有几个女医,进去看了一会出来后的结果依然是,大人孩子只能保其一。

  瞬时,院中所有人都齐刷刷跪在了地上,高呼,“求皇上明断。”

  羽宣的脸色更难看了,手紧紧攥成拳,“皇后,孩子,朕都要!”

  院中众人又都齐齐磕头,又高呼,“求皇上明断。”

  “朕说了,皇后,孩子朕都要!”又是一声霸气地低吼。

  太医中为首的郭太医,须发花白泪眼婆娑无比痛心地颤声道,“皇上,皇脉最为重要啊皇上。大越国也早有先例,弃母保子啊皇上。”又是一阵磕头,“求皇上明断!”

  众人又都齐齐高呼,“求皇上明断。”

  一朵不禁心中一han,原来他们在求羽宣弃王慧洁而保孩子。

  莞妃和祺妃紧紧站在一起,手紧紧相握。即便往日里都为一己之利暗自较量,也都恨透了皇后性情柔婉却好命为后,这会也都摒弃前嫌无助地互求慰籍。那可是大越国母仪天下的皇后,贵不可言,最后居然也不及皇上的血脉贵重。后宫女子的命运,看似光鲜,实则只是皇家绵延子嗣的工具罢了。

  “你们一个个都身怀绝技,与其在这里呜呼哀哉不如进去救人,或许可以求得两全之美。”一朵厉声道。

  底下太医们面面相觑一阵,那郭太医还算恭敬地回道,“回姑娘,皇后产房,我们这群男子岂能进去亵渎!不合祖宗礼法。”

  “医者父母心,在大夫的眼里,哪有男女之分!”屋内王慧洁的喊声更加虚弱了,还传来稳婆惊恐的大叫,“血崩了血崩了。”

  一朵更加焦灼不安,望着羽宣说,“还不命他们进去救人!”

  羽宣眼角微微一跳,唇角抿了抿却没有说话。

  春燕悄悄拽了拽一朵的袖子,小声说,“主子师傅,就是皇上允了太医们进去为皇后娘娘诊断,日后让皇后娘娘如何见人呀。”

  一朵急得抓心挠肝,且不说怕横加干涉人间之事再遭天谴,自己也不懂接生,千百年来根本没接触过这方面的医术。

  莞妃和祺妃悠悠一声轻叹,“这就是皇后娘娘的命啊。”

  一朵灵机一动,自己也会一些占卜术,掐指一算,王慧洁居然此生无子无嗣,只怕就是保孩子生下来也是一个死胎。若将阿牛魂魄这时放出,只怕还来不及降生又成为一缕幽魂了。

  这时紧闭的殿门被推开,芳雨哭着从里面出来,跪在羽宣面前传达王慧洁的话。

  “皇后娘娘说了,保孩子。若皇上不允……不允的话……娘娘就……就咬舌自尽,到时候剖开肚腹拿出孩子……”

  芳雨哭的双肩颤颤。

  羽宣颀长的身体有一瞬变得无力,身边的金宝公公赶紧将他扶住。

  一朵不顾殿门口宫人阻拦,直接冲入产房。

  地上是一团团沾染血迹的白绢布,偌大的床榻上,四个稳婆也都满手鲜血,急得满头大汗。

  王慧洁脸色白得吓人,大口大口喘息着,眼睛半闭半睁显然已意识不清。长发黏在她的面颊上,湿漉漉的一边黑,狼狈又脆弱,就像一张纸好像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一朵扑到床前,紧紧抓住王慧洁向来温暖而今冰凉一片的手,“你再忍忍,别放弃,你一定能行。”

  ☆、第155章册封为妃

  王慧洁目光虚弱地望着一朵,努力动了动唇,干涸的唇瓣裂出一丝丝血痕,声音干哑凄苦,“孩子……我的孩子……”

  “这个没了,你还可以再怀。不要做傻事,听我的,保大人弃孩子。”一朵声音梗塞,说出的话支离破碎。哪个母亲能割舍得了母子亲情,可那注定是个死婴呀。

  “不……不不……”王慧洁不住摇头,无助的声音凄惶不安,“若我活着,他却死了,这辈子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若我死了,他活着,人们都会赞他有个好母亲,大越国有个好皇后。将来即便我不在了,皇上念着这份情,亦会善待于他。”

  一朵紧紧攥住王慧洁越来越冷的手,沉声问她,“若你拼命护住的是个死婴呢!”

  折返回来的芳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地叫道,“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床榻上的稳婆也是一惊,惶声道,“在大越国死婴为孽婴,大不吉!不但皇后要被视为不吉之人废黜后位,连娘娘的母家也会被牵连。就连我们这些接生的稳婆,亦会被落罪处置!”

  “怎么会是死婴!我的孩子一定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王慧洁挣扎要起身,揪着被子努力许久还是没能起来。她一用力便有更多的血流淌出来,最后彻底无力地瘫在榻上。

  “是我胡言乱语,你怎么能当真呢。”一朵擦干眼角的潮湿,努力让自己笑。“我有办法救皇后,你们且都先出去可好?”

  稳婆和宫女们哪里肯走,一个个都不动一下。

  “都出去吧。”王慧洁闭上眼,无力地呢喃一声。

  待众人鱼贯而出后,王慧洁努力了好一会才从枕头下拿出一把匕首递给一朵,“相识一场,我当你是姐妹知己,我此生唯一的一个朋友,就帮我这一次吧。求求你了,一朵。”

  望着王慧洁眼里的坚决,一朵心头泛起隐隐的痛。接过王慧洁递上来到匕首,王慧洁咬住嘴唇闭上双眼。她已抱必死之心,为了她的孩子,愿意付出她的生命,只要孩子能活着。

  “我会保你母子平安。”一朵在王慧洁耳边轻声说。王慧洁想睁开眼,却感觉意识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