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莫璃将司徒沐扶上马,自己亦翻身坐了上去。
司徒沐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她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手在隐隐发抖。
萧莫璃一路无话,带着她以最快的速度回道了马车旁。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她扶下马,司徒沐下马的一瞬间,双腿无力直直的往地上坠。
建宁帝见此“璃王,司徒沐似乎伤得不轻,你快带她去你的马车吧!方才朕已经命人将她的丫鬟接过来了。”
“多谢父王”萧莫璃话刚说完,却见司徒沐已经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他立即将她打横抱起,进了自己的马车,紫竹见萧莫璃抱着司徒沐坐了进来。
立即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摸出了药丸喂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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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寂静的禅房内传出了一声脆响,萧景明看着眼前的路瑶清“我说过让你不要私自动手!”
路瑶清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见他速来成稳的面上满是怒意,唇角勾起一笑“殿下不让我动手,是因为我乱了您的计划,还是你心疼司徒沐。”
“你顶撞本王!”
“瑶清无意顶撞殿下,只是想告诉殿下,莫要一腔深情错付了。”然后便在萧景明震惊的目光中爬了起来。
“莫非,你喜欢的人是本王!”司徒沐自回建宁以来,便和萧莫璃形影不离。
她知道却也没做什么,这些年她似乎对萧莫璃也并不是很上心。
路瑶清瞥见萧景明眸间的探究之意,浅笑着道“殿下如此聪颖,瑶清心中是谁又何须明言呢?”
“你....”这些年,他一直当她喜欢的是萧莫璃,才会放任她留在自己身边,不曾想这么多年竟一直是自己会错了意吗?
“夜色渐深,明日还要去祈福,殿下早些休息。”路瑶清向他行了行礼跨步走了出去。
“瑶清,这么多年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下属,你也知,我生在黑暗里,我终不是你的良人!”许是今夜月色太过迷人,萧景明罕见的对路瑶清用了我。
路瑶清沉默了半晌才道“殿下,瑶清亦是生活在黑暗里。
瑶清知,生在黑暗里的人都无比渴望光明,殿下于瑶清是光,司徒沐于殿下是光。
但殿下应知,司徒沐心中之人是谁。”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萧景明苦笑道,是啊!司徒沐心属的是他的王兄,萧莫璃。
为何一定要是他呢?建宁城内司徒沐心属谁他都会带着祝福的心。
因为他是生在黑暗里的人,不配拥有感情,但为何一定要是萧莫璃呢?
他同他的母妃一样,都是将他逼近黑暗里的人。
彼时的萧景明不知,他所谓的黑暗于萧莫璃而言不过是河流与大海,根本没有可比之处。
他最擅长医术,学毒不过是为了保命而已,后来萧景明时常会想,若司徒沐最早认识的人是他,他们会不会成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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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璃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他又让她受伤了“沐沐何时会醒?”
紫竹将司徒沐的血衣收好道“明日一早,殿下无须担心,那尖刺有让人昏迷的效果,我已为小姐吃了解毒丸。”
紫竹说完便抬步走了出去,顺带还关上了禅院的门。
萧莫璃颤抖的握着她垂在一侧的手,今日他都做了什么?
萧莫璃理了理她鬓边凌乱的发丝,垂眸望向她白嫩的右手掌心有一道勒痕,与她白嫩的小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起身打了盆水,细细为她擦干净了右手,拿过一旁的药瓶。
替她上了药,缠了一层纱布。
当禅院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木床上躺着的人儿,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司徒沐下意识的抬手挡了挡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人死死握住,他的头枕在床侧。
随着她轻微的动作,那人缓缓抬起了他的头,司徒沐瞥见他还是昨日的那身藏蓝色长衫。
“沐沐,你醒了,身子可有不适?”萧莫璃瞥见司徒沐一双眸子直直的望着自己,莫非是伤了眼睛。
言闭就要抬起手在她眼前轻晃,司徒沐握住他的手道“莫璃,我的眼睛无事,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萧莫璃听她说自己眼睛没事,立即松了一口气道“我怕你醒来寻我,便一直在这!”
司徒沐环顾了一下房间,房间的布置与她之前在碧落寺所住的小院没什么差别。
“这里是落云寺?”
“是”萧莫璃见她挣扎着要起来,立即拿过一旁的枕头垫在她后腰。
“我想喝水”
“给”
司徒沐瞥见他起身倒水时,长衫下摆有些许的泥土,双手捧着茶杯,她这才看见自己的右手缠了一层纱布。
“莫璃,我无事了,你回去休息吧!”司徒沐瞥见他眼底的乌青,昨夜他定没睡好。
“沐沐,昨日之事我很抱歉。”萧莫璃盯着她看了半晌,她的脸还有一些苍白。
司徒沐将茶杯放在一侧,左手握着他的手道“我知道,昨日也是我太过鲁莽了,若不是你及时赶到,我现在躺的可不是这木床,而是那崖底的石床了。”
“沐沐,天色尚早,你在睡会儿。”司徒沐知他定不会回去,便往床的里侧移了移道“你也睡会儿吧!”
“好”萧莫璃褪去长靴与外衫,躺了上去,感受着后背传来的温暖,司徒沐叹了口气,鼻尖嗅道他身上若有若无得幽兰香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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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再次醒来时,身旁已没有了萧莫璃的身影。
“紫竹”
紫竹推门走了进来,她手中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白粥,和一叠小菜。
“小姐,先吃点东西吧!”
司徒沐径直下了床,行道小桌旁,用勺子将白粥喝了个干净。
紫竹替司徒沐选了一件月白色的香妃裙,又替她施了淡妆。
司徒沐看着自己苍白的脸上有了点血色“走吧!”
她领着紫竹往大殿而去,落云寺虽没有碧落寺大,但僧人似乎却不少。
她一路行来见到了不少着浅灰色的长衫的僧人,她问清了佛堂的位置便朝着佛堂而去。
此时太阳已经西沉,祈福的佛堂内只有寥寥数人。
她看着前方一身紫色长衫的人,犹豫半晌还是在他身侧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