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微亮时,司徒沐睁开了眸子,杏眸盯着眼前的房间迷茫了许久。
这才反应过来,她此刻还是画舱上,身侧得被褥里还有余温。
想来萧莫璃刚离去不久,她起身走到水盆前。
洗溯好,又将自己自己的凌乱的长发理好,她刚做完这一切,萧莫璃便已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沐沐,你醒了,感觉如何?”
司徒沐朝萧莫璃笑了笑道“已无事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萧莫璃将托盘放在小桌上,从里面拿出了粥和包子低声道。
“越国皇知我来了戚城,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去越国看看。
一来恐怕是摄政王之意。
二来怕是听说你医术了得,想让你帮忙治治四皇子的病。”
司徒沐接过他递过来的白粥,白瓷般的勺子搅动着碗壁发出一阵轻响声。
“说起摄政王,我想起来了,这洛城的城主是摄政王的大公子。
既如此,他便是双生的哥哥,可是为何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萧莫璃瞥见她眼中的疑惑轻笑道“这摄政王并非是双生的父亲。
而是双生的哥哥,他们的父亲早已故去,否则老摄政王是不会允许他儿子把持朝政多年的?
老摄政王故去后,双生的哥哥便继任了摄政王之位。
因这双孟乃是他正房所出,且又是他第一个孩子,因此府内之人,和百官便称他一声大公子。”
司徒沐心道,原是如此,这么说夙念和这双孟便是表兄弟了。
“你为何说老摄政王不会允许他儿子把持朝政多年?”
“老摄政王名唤双风,而越国的老国主名唤霁月。
二人是结拜的兄弟,两人在战场上时可是过了命的交情。
双风,人如其名,如清风明月一般。
多年来,双风一直扶持着老的越国过主,坐稳帝位。
也许人老了心性便没有了从前的澄澈,老越国国主信了传言。
渐渐地疏远了双风,双风亦深知这个道理,因此早早的便将兵权交了出去,
专心在府内养养花草,钓钓鱼什么的。
但好景不长,老摄政王的六十寿诞刚过没多久,摄政王府便传出了老摄政王病故了。
但明明几个月前大家见到摄政王时,他还没什么不妥之处。
而此时,老越国国主对摄政王府已经没有耐心,若非如今的摄政王聪颖,摄政王府恐怕便不是如今这般了?”
萧莫璃将手中最后一口包子塞进了嘴中,沉声道。
“老越国国主听信了什么谣言。”
“老摄政王有不臣之心。”
司徒沐听此不由得一阵好笑“却真有不臣之心,他那帝位又如何能坐稳这么久呢?”
“四皇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得,想来我们在越国待的时间不会太少。
且这次还是摄政王主动像越国国主提起的,个中缘由总会水落石出的。”
萧莫璃见她眉头依旧紧皱道“何事你这般愁眉苦脸的?”
司徒沐轻叹了口气道“莫璃,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都太顺了。”
顺的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自从她从无忧谷出来以后。
一切之中好像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
好不容易确定了那人是建安三皇子,扯出了一段往事。
但他自己却死了,连带这双生也死了。
而唯一的幸存的夙夜,则继承了皇位。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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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莫璃瞥见眸子里的沉思道“沐沐,你又没有发现汨罗谷内少了东西?
而且我们从建安离开以后,吃食都是一样的,为何只有你中了毒,而我却没事?”
司徒沐听此凝眸沉思,少了什么?
当时陈寐和夙风都坠了崖,夙夜在崖底为他们立了碑。
可同样坠崖的双生,却是凭空消失了。
若夙夜心中恨着双生,不愿给她立碑,那么至少她的尸体应当是在汨罗谷内的。
可是汨罗谷杂草丛生,除了陈寐与夙风的碑之外,便再无其他。
甚至连血迹都没有,汨罗谷内她席地而坐,手碰了墓碑。
“你是说...”司徒沐吃惊道。
萧莫璃瞥见她眸中的疑惑出声道“汨罗谷内并无双生的尸体,
后来我让隐去查看过,不仅没有双生的尸体。
连夙念的也没有,而且隐查看过上山的路,并无任何打斗的痕迹。”
“所以,夙夜当时根本就不是打上山的?”
萧莫璃微叹了口气道“是,而且有可能双生和夙风都没有死。”
司徒沐将他的神色都尽手眼底,他虽然竭力克制着自己!
但他眸底闪过的颓然她还是看见了“所以,你想去越国查清楚?”
萧莫璃瞥见司徒沐眼中的了然,突然便释然的笑了道“是,若这一切当真都是他在谋划,我也想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
夙夜不喜皇室争斗,也不愿坐那位置,所以我想知道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若这一切不是他计划的,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越国,所以...”
司徒沐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我陪你一起。
无论最后真相是什么,我都陪你。”
萧莫璃听此回握住她的手道“有妻如此,实乃我之幸。”
“你知道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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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沐觉得船舱内有点闷,便说出去走走。
萧莫璃便牵着她的手一同走了出去,尚未走近,她便听得画舱上端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
司徒沐好不容易才在围观的众人之中寻了个合适的位置。
她侧目看去这才发现正在相斗的是两名女子。
一女子着一身绯衣,头戴步摇,眉眼间满是英气。
手中的长剑正指着她对面的女子,她对面的女子则是一身青色香妃裙,长发未挽。
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却仍是狐媚动人。
她白皙如玉的手中握着一把银色软剑,小脸上满是怒意。
“郡主,你兀要欺人太甚?”虽生着一张魅惑人心的脸,声音却如山间清泉一般冷澈。
司徒沐瞥见被称作郡主的一身绯衣的女子厉色道“我欺人太甚,若不是你仗着国公府嫡出的小姐欺负庶妹,被我撞破,你这狐媚的样子还要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