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惑心(三)

  第二日天光微亮时,司徒沐睁开了眸子,杏眸盯着眼前的房间迷茫了许久。

  这才反应过来,她此刻还是画舱上,身侧得被褥里还有余温。

  想来萧莫璃刚离去不久,她起身走到水盆前。

  洗溯好,又将自己自己的凌乱的长发理好,她刚做完这一切,萧莫璃便已经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沐沐,你醒了,感觉如何?”

  司徒沐朝萧莫璃笑了笑道“已无事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萧莫璃将托盘放在小桌上,从里面拿出了粥和包子低声道。

  “越国皇知我来了戚城,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去越国看看。

  一来恐怕是摄政王之意。

  二来怕是听说你医术了得,想让你帮忙治治四皇子的病。”

  司徒沐接过他递过来的白粥,白瓷般的勺子搅动着碗壁发出一阵轻响声。

  “说起摄政王,我想起来了,这洛城的城主是摄政王的大公子。

  既如此,他便是双生的哥哥,可是为何看起来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萧莫璃瞥见她眼中的疑惑轻笑道“这摄政王并非是双生的父亲。

  而是双生的哥哥,他们的父亲早已故去,否则老摄政王是不会允许他儿子把持朝政多年的?

  老摄政王故去后,双生的哥哥便继任了摄政王之位。

  因这双孟乃是他正房所出,且又是他第一个孩子,因此府内之人,和百官便称他一声大公子。”

  司徒沐心道,原是如此,这么说夙念和这双孟便是表兄弟了。

  “你为何说老摄政王不会允许他儿子把持朝政多年?”

  “老摄政王名唤双风,而越国的老国主名唤霁月。

  二人是结拜的兄弟,两人在战场上时可是过了命的交情。

  双风,人如其名,如清风明月一般。

  多年来,双风一直扶持着老的越国过主,坐稳帝位。

  也许人老了心性便没有了从前的澄澈,老越国国主信了传言。

  渐渐地疏远了双风,双风亦深知这个道理,因此早早的便将兵权交了出去,

  专心在府内养养花草,钓钓鱼什么的。

  但好景不长,老摄政王的六十寿诞刚过没多久,摄政王府便传出了老摄政王病故了。

  但明明几个月前大家见到摄政王时,他还没什么不妥之处。

  而此时,老越国国主对摄政王府已经没有耐心,若非如今的摄政王聪颖,摄政王府恐怕便不是如今这般了?”

  萧莫璃将手中最后一口包子塞进了嘴中,沉声道。

  “老越国国主听信了什么谣言。”

  “老摄政王有不臣之心。”

  司徒沐听此不由得一阵好笑“却真有不臣之心,他那帝位又如何能坐稳这么久呢?”

  “四皇子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得,想来我们在越国待的时间不会太少。

  且这次还是摄政王主动像越国国主提起的,个中缘由总会水落石出的。”

  萧莫璃见她眉头依旧紧皱道“何事你这般愁眉苦脸的?”

  司徒沐轻叹了口气道“莫璃,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切都太顺了。”

  顺的让人觉得有点不对劲,自从她从无忧谷出来以后。

  一切之中好像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

  好不容易确定了那人是建安三皇子,扯出了一段往事。

  但他自己却死了,连带这双生也死了。

  而唯一的幸存的夙夜,则继承了皇位。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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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莫璃瞥见眸子里的沉思道“沐沐,你又没有发现汨罗谷内少了东西?

  而且我们从建安离开以后,吃食都是一样的,为何只有你中了毒,而我却没事?”

  司徒沐听此凝眸沉思,少了什么?

  当时陈寐和夙风都坠了崖,夙夜在崖底为他们立了碑。

  可同样坠崖的双生,却是凭空消失了。

  若夙夜心中恨着双生,不愿给她立碑,那么至少她的尸体应当是在汨罗谷内的。

  可是汨罗谷杂草丛生,除了陈寐与夙风的碑之外,便再无其他。

  甚至连血迹都没有,汨罗谷内她席地而坐,手碰了墓碑。

  “你是说...”司徒沐吃惊道。

  萧莫璃瞥见她眸中的疑惑出声道“汨罗谷内并无双生的尸体,

  后来我让隐去查看过,不仅没有双生的尸体。

  连夙念的也没有,而且隐查看过上山的路,并无任何打斗的痕迹。”

  “所以,夙夜当时根本就不是打上山的?”

  萧莫璃微叹了口气道“是,而且有可能双生和夙风都没有死。”

  司徒沐将他的神色都尽手眼底,他虽然竭力克制着自己!

  但他眸底闪过的颓然她还是看见了“所以,你想去越国查清楚?”

  萧莫璃瞥见司徒沐眼中的了然,突然便释然的笑了道“是,若这一切当真都是他在谋划,我也想知道他的理由是什么?

  夙夜不喜皇室争斗,也不愿坐那位置,所以我想知道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若这一切不是他计划的,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何人所为。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越国,所以...”

  司徒沐伸手握住他的手道“我陪你一起。

  无论最后真相是什么,我都陪你。”

  萧莫璃听此回握住她的手道“有妻如此,实乃我之幸。”

  “你知道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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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沐觉得船舱内有点闷,便说出去走走。

  萧莫璃便牵着她的手一同走了出去,尚未走近,她便听得画舱上端一阵兵器相交的声音,

  司徒沐好不容易才在围观的众人之中寻了个合适的位置。

  她侧目看去这才发现正在相斗的是两名女子。

  一女子着一身绯衣,头戴步摇,眉眼间满是英气。

  手中的长剑正指着她对面的女子,她对面的女子则是一身青色香妃裙,长发未挽。

  一张小脸不施粉黛,却仍是狐媚动人。

  她白皙如玉的手中握着一把银色软剑,小脸上满是怒意。

  “郡主,你兀要欺人太甚?”虽生着一张魅惑人心的脸,声音却如山间清泉一般冷澈。

  司徒沐瞥见被称作郡主的一身绯衣的女子厉色道“我欺人太甚,若不是你仗着国公府嫡出的小姐欺负庶妹,被我撞破,你这狐媚的样子还要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