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

  嫩的ròu脸蛋上总是飘着两朵红云,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自己,满是纯真。

  “好吧……太子哥哥不准赖皮的。”

  嫩兔子嘻嘻的笑着,见已经进了国子监,才要挣扎着下地,冷不防的,从路边的树丛里窜出一个身影,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封君然的面前。

  这把羽林卫吓了一大跳,纷纷抽出长刀,冰冷的刀尖直指来人,瞬间铺开队形,将封君然团团护住。

  封君然也连忙搂紧了挣扎的兔子,死死的拦进怀里,细长眼撇过去,漆黑而又阴鸷。

  跪在地上的是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一身褴褛,满脸黑灰,头上还沾着些许稻草,怎么看都与这富丽堂皇的国子监格格不入。

  “叶小姐,求叶小姐您开恩!!”说着女娃娃砰砰砰的一直磕头,没几下,青石板上,便留下一片红。

  封君然捂住嫩兔子的眼睛,将她的脸压进自己怀里。

  笼罩着自己的,是跟哥哥们不一样的温暖,入鼻是淡淡的香味,脸蛋贴着的是上好的丝绸,肌肤能感觉到搂着自己的人身上传来的清爽的温度,ròu兔子吸了吸鼻子,默默地垂下眼帘。

  龙涎香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她记得这个味道,家里祖宗的祠堂里,点的也是龙涎香,祖母说,那是开国高祖皇帝亲自赏赐的。

  “下跪何人?为何寻一等护国公家的小姐?”

  说话间胸腔的振动传递过来,叶小小的睫毛,就跟着也颤抖起来。

  找自己的?

  兔子眨巴眨巴眼,抬起头,便看到封君然稍显稚嫩,却依然好看的下巴。

  太子伸手揉了揉兔子的脑袋,她便乖乖的垂下头,继续埋在这人的胸口,耳朵听着他稍显暗哑的声音,睫毛依旧循着他说话的频率而抖动。

  “究竟所为何事?”

  那小丫头含泪抬头,额头一片血红。

  “叶小姐答应民女唱了曲儿便给爹爹下葬,可没想只是戏耍民女,民女的爹爹在街头尸骨未han,请叶小姐大发慈悲,民女不求财,只求能给爹爹一个安息之所!”

  远远的跟着围观的学生们忍不住低头交头接耳,视线直直的看过来,看着被太子抱在怀里的ròu团子。

  封君然眯起眼睛,整个人似乎都跟着阴冷了三分。

  “我?”粉兔子指指鼻子,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

  “你确定没记错?”嫩兔子说着就想回头,封君然冲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便立刻有人将女娃娃的脑袋包扎好,顺便清洗掉了地上的血迹。

  嫩兔子挣扎着下地时,已经看不到半点猩红。

  她跑到女娃娃身边,转着圈的打量。

  “可我不记得见过你啊!”

  的确不认识,这人莫不是认错了?嫩兔子歪着脑袋,绞尽脑汁的翻着自己的记忆库,还是没有这个人的一点印象。

  “哼,瞧着小,没想到是个黑心的,才五岁就知道耍弄着人家玩,不知道死人为大么?小心将来恶鬼缠身!”

  学生堆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学生们虽都没有附和的,但看过来的眼神却明显不对。

  嫩兔子眨巴眨巴眼,突然想到了老祖宗书里的两个词儿:无中生有,栽赃嫁祸。

  不过老祖宗还在书里说了,遇到这种事儿,得把这顶黑帽子,扣还到坏人头上去!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祖宗写的。

  嫩兔子笑嘻嘻的蹦达到女娃娃身边,十分友好的拍拍女娃娃脏兮兮的肩膀,笑道:“小姐姐,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说不定有人借着我的名声哄你呢,不过没关系,死人为大,还是先将你爹爹埋了吧。”

  说着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掏出一定银子,塞进女娃娃的手里。

  “若是你无家可归,下学还在这里等我!”

  ròu兔子笑眯眯的,虽然读不懂老祖宗写的厚黑学,但是好像里面有一句,说的是要心黑,而不是脸黑……

  嗯,好像是酱紫的,大不了晚上再回去瞧瞧。

  “明明就是,还要找理由狡辩推脱!”人堆里,不知道谁又不高不低的回了一句。

  封君然转头看过去,视线冷如冰霜:“此事毫无论据,再有诽谤议论者,视同大不敬,一律逐出国子监,永不得入仕!”

  闻言众人脸色都是一变,以前明明恨不能贴近了瞧这位太子大人,现在众人却连忙散开,匆匆的走掉了。

  笑话,再不走,等着太子殿下发飙,然后永不得入仕么?

  只不过太子殿下倒是对一等护国公家的嫡女很上心,果然还是因为护国公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吧?

  众人各怀心思,匆匆离去。

  朱云碧气恼的收了视线,也匆匆离去,她就纳闷了,为什么今天偏偏太子殿下要跟叶小小一起出现,若是没有太子的加护,今天的事儿,绝对就成了!她叶小小即便再牛气,名声没了,别说皇宫了,三品以上大员的府里,都别想进得去!

  众人散了,便露出人群后围观的人,封怡然静静地看着大哥背手而立的身影,目光扫过那只白嫩嫩的兔子,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清晨的阳光洒落下来,照着四殿下柔和的侧脸,倒显出几分落寞来。

  第8章明镜儿似的心

  叶小小眨巴着大眼睛,仰头看看太子哥哥,见他眼皮微垂,阳光穿透细长的睫毛晕开一片璀璨,看不真切这个人的神色。()

  她只能伸出小ròu手拍拍小姐姐的肩膀,脆生生道:“小姐姐,不论如何,相见即是有缘,若你无处可去,等你办完了事,便跟我回护国公府吧!”

  说着冲人甜甜一笑,晨光下,胖嘟嘟的娃娃蒙上淡淡的金色,看起来和煦而又温暖,就像庙里的童子童女似的。

  云琪一愣,低下头去,也没说话,收好了银子给小丫头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去。

  封君然冲护卫使了个眼色,羽林卫中,一个站在阴暗角落里的侍卫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小小,快进去吧,莫要迟到了!”封君然冲人伸出手掌,嫩兔子扬起白瓷一般的胖脸蛋,把自己的小ròu手搭了进去。

  转身时,封君然回头瞥了一眼,大门外,他的四弟静静的立在春晨清冷的氛围里,稚嫩的小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那双眼睛毫不掩饰的,看着他牵着的嫩兔子。

  ròu兔子蹦蹦跳跳的,丝毫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异样,依旧笑眯眯乐呵呵的,看得人忍不住想将人搂进怀里狠狠的啃一口。

  而封君然却淡漠的抬头,清冷的视线滑过国子监金碧辉煌的屋顶,遥遥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太子哥哥,你下过棋么?”ròu包子蹦蹦跳跳,声音欢快,问的问题却是没头没脑。

  “下过。”

  “你不觉得被吃掉的子很可怜么?”

  封君然淡淡一笑,细长眼缓和下来,扬起点点潋滟的璀璨,而后眨眼之间璀璨消散,浓黑重新聚集,再看时,还是跟以往一样,那双眼,如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