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温柔娴静,说话办事也周全,细细瞧其言行,却是能瞧出来,她是个冷淡的性子,不爱讨好也不爱热闹。”何妈妈轻柔的给邵氏按着额角,缓缓道,“奴婢觉得,她不屑害谁,也不屑与谁相争。倒是……”
邵氏闭着眼,问道:“倒是什么?”
“倒是十分看重世子爷与您的关系。”微微一笑,何妈妈道,“茶叶、香囊便知其心意。还有这回的事情,其实郡主自可拿了借口推脱说身子不适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却还是与世子爷默默的做着、关心着您。”
邵氏抿了抿唇,回头又看了何妈妈一眼,“你也觉着我偏心是么?”
何妈妈轻轻一笑道:“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到底也不是一样厚的。奴婢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若是一杯热茶泼过来总是下意识的拿手背去挡,而不是手心,可泼到了怎么都是痛的,您说是不是?世子爷是长子,自当沉稳,做您的依靠,做家里的依靠。”
邵氏长长一叹,闭了闭眼,苦笑道:“悦儿才一岁的时候我便与他分离,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小大人了,说话做事稳重妥帖,他啊看着是温柔的性子却也是个冷淡的。高兴的时候我看不出他有多高兴,难过的时候……我甚至没见过他难过时的样子。我也心疼他小小年纪上了战场每每满身的伤回来,我努力了,可怎么都与他亲近不起来。”
“惟儿是我一手带大的,看着他学步、学说话,上私塾、慢慢的成熟起来,每一日我都看着。他的妻子是我挑的,悦儿的妻子却是太夫人挑的,甚至是事情快定下的时候才与我说的。”
“奴婢明白了。”何妈妈笑了起来,轻轻的,仿若眼前的妇人还是她照顾着的小小少女,带着几许的宠爱与敬畏,她道:“原是夫人吃醋了。”
邵氏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也不只是否认还是无奈。
“二爷洒脱肆意,二奶奶温顺嘴甜,相处起来便亲近些。”何妈妈含笑道:“世子爷内敛,郡主清冷,给人的感觉总是疏远些的。可奴婢瞧着都是极为孝顺的。”指尖沾了些许薄荷脑油,继续按着,“奴婢晓得您在意着外头的传言,可您细细想了去,当真是在说咱们府上么?您瞧那闻国公府、定安侯府、何家、赵家,哪家是清静的,哪晓得是不是在说他们?继室与原配的孩子何时能太平度日?继室拿捏着一句‘为你好’做了多少阴毒事儿,谁家没个几本难念的经。那些个说书人不过是东听一句、西凑一句的就编了故事来说嘴的赚钱,哪里能当了真去。”
邵氏顺着何妈妈的话如此一想心底倒也松快了些。
“奴婢说句不大好听的,便是因为外头的人盯着咱们几家想看笑话,反而叫咱们府上都警醒着不闹出事儿来,如此倒是因祸得福了不是?”何妈妈细细瞧着她的神色,笑吟吟道:“世子爷心里是想着您的,天长日久,总会亲近的。”
邵氏眉心一动,“希望如此罢……”
腊月二十五,闭朝封印。
徐悦整日待在家里,她上哪儿他就跟去哪儿。
天蒙蒙黑的时候她去理庶务,他就拿了本经书坐在一旁听着看着,她去各处查看年货备的如何,他便死皮赖脸的扣着她的手跟着,甩都甩不脱。
她同秋水静姝对账需要安静,可他还是粘着,赶都赶不走,一会儿问她吃不吃糕点,一会儿问她喝不喝茶,一会儿给她捏肩膀,一会又、又摸摸索索的。
“我忙着呢!”灼华丢开手里的账本,气闷的瞪他,“你老跟着我做什么。”用力拍开他作乱的手,“再胡闹我揍你了!”
“同你培养感情呀!”徐悦挨着她,把脸贴在她手上,“给你揍!”
秋水和静月识趣儿的收拾了账本出去,“最后没多少了,奴婢们今日就能做完了,姑娘歇一会儿吧!”
徐悦扬眉,“乖孩子,过年定给你们一个大红包!”
“谢姑爷!”两个丫头笑眯眯的出了书房,顺手便把门带上了。
“我、我收拾一下书房。”灼华叫他那日的一通表白搞得心绪不宁,既高兴又害怕,想信不敢信,便总是躲着他,怕他向她索取情意,更怕自己会忍不住的给他。
只怪这人实在生的好皮囊,又是好性子。万不能怪她定心不坚的!
“忙了一日了,不累么?”把人拉了回来,徐悦伸手扣住她的腰肢,磨砂了两下,“待会儿你来指挥,我收拾。现在陪我坐一会儿。”
书房里有地龙,很是温暖,灼华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裳,清晰的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抿了抿唇,偷偷瞄了他一眼:“你说、你不会逼我的。”
徐悦点头沉吟了一声,手指忍不住的去勾缠她,绵绵柔情道:“可我也没同意你跑呢!”
灼华抽了抽手,没抽出来,“我哪有跑。”
“怎么没有!”徐悦忽的把脸凑近,嗓音低沉沙哑的指控道:“九日了,你每日比我都睡的晚,一回屋子倒头就睡,都不同我说话,我都九日没有碰你了。”
灼华瞪着眼,面色控制不住的粉红了起来,这家伙青天白日的说什么呀!
徐大人拿唇瓣抚她的颈项,委屈兮兮道:“咱们成婚不足百日,我便要失宠了么?”
“你胡说什么呀!”温热的唇瓣欲吻不吻的刷在颈间,他的气息火热,一下一下的喷在肌肤上,灼华觉得有些热,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脖子,却和他贴的更紧了。
徐悦脱了外跑,唇瓣追着她亲吻。
灼华揪住他脱衣裳的动作,又惊又羞,拿眼瞪他:“你做什么?”
解开里衣,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胸膛上,滚烫的,徐悦哑声道:“感觉到了没?”
灼华呆了呆,“你病了呀?这么烫?”
一下子岔了气,徐悦叫她打败了,窝在她的颈窝里低笑不已,“相思病。”说着上手去扒她的衣裳,黑眸幽长的盯着她胸前,“它们是不是长大了?”
“没有!”灼华红着脸,揪着马上就要飞走的衣裳,负隅顽抗,“差不多时辰要昏定了,祖母和母亲还等着呢!”
“还早。”一把扯掉抹胸里衣,徐大人将人抱上了软塌,欺身而上,气息越发低沉,“九日了,忍不了了!让秋水去回话,晚些去。”
“别、别……”灼华有些云里雾里,迷迷糊糊道:“恩,我可丢不起这么脸,反、饭正很快就好了,别去、去说了。”
“很快?”认真享受的徐大人抬起头,眼眸危险的眯了眯,“夫人,是不是对你夫君的能力有什么误会?”
灼华瞧着他蓄着列热星火的眸子,瑟缩了一下,想改口可人家不给机会。
待徐悦松开她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收拾衣物出门去请安,灼华只觉得双腿发软,去请安的路忽然变得遥远起来。
而徐某人神采奕奕,满是餍足。
“真是不公平。”她小声的咕哝着。
吃饱喝足的徐大人垂首去听,然后笑了起来,在她耳边小声道:“那晚上我给你压?”
灼华一口气闷在心口,眯着眼瞪他,这人不要脸的功力真是越发厉害了,咬了咬唇,浅眸一转,忽又温软娇柔的笑了起来,“手冷,想要抱抱。”
徐悦直觉有圈套,但拒绝不了这样的请求,还是搂了上去。
灼华埋首他胸前,拽了拽斗篷,素手游进了他的中衣,然后得意的推开他,甩头就走。
徐悦又痛又酥:“……”他的小妻子是不是变坏了!
见着徐悦和灼华进来邵氏下意识的弯起了嘴角,看了眼一旁与长子问安的次子和萧氏,嘴角平了平,眼眸却是比从前和缓了许多。
“今日可来晚了!”
这句话旁人说意味都显得消极谴责,可从太夫人嘴里出来却是最合适的,似责似宠。
给太夫人和邵氏请了安,徐悦扶着妻子坐下,含笑道:“原是可以早些出门的,可瞧着没几本账了就想着让灼华对完了再走,哪晓得就晚了。方才先去了母亲那里,才晓得母亲和弟弟弟妹们先来了祖母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