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别人说这小童的母亲已经七老八十,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吃药材,想必也只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一想到死,阮星竹的心里就一阵难过。
她虽然是一个药师也见过很多的生死,可是到现在依旧是适应不了,一旦想起亲人的哀嚎和痛哭,她的心脏就一阵的抽搐。
实在想不通到底什么时候她怎样不面对这些,只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幸福安康。
又过了一两天之后,阮星竹一大清早的准备开门营业,却发现门口已经围了很多的人。
本以为是来购买药材的,她上前走了几步,却听出周围哭哭啼啼的声音,为首的竟然是之前拿着很多钱买药材的少年。
他头上系着一根白色的布跪在一旁,正中央摆放着的正是一个年纪将近七十多岁,牙齿全都掉光,头发发白,脸上全是褶皱的老人。
这个人想必应该就是他之前所说的母亲,不过在自己的门口哭丧,这算是个什么回事?烦闷的皱了皱眉头,阮星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竟然惹来了一身腥。
可是在那个少年哭得快要背过气去,她却又不忍心,只好上前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那少年抬起通红的眼睛,恶毒的指责阮星竹的鼻子,高声大喊。
“就是她,我娘吃了她家的药材才死的!本来大夫说他还能活半年,到现在一命呜呼,我真的成了孤儿了!”少年越说声音越是大,哭的也就越是厉害,整个镇子上仿佛都回想着他的哭声。
“遭了!”现在阮星竹才把这一切全都弄明白。感情想是自己包的药材,这少年让那个老妇人吃了之后,一晚上的时间就去世了,受不了才来自己的门口闹。
不过药材是什么药材,她自己心中自然有底:“你若是说我的药材有错误,就拿出证据来,不要在这空口无凭的瞎说!”
阮星竹上前一步,对面前的这个少年再也没有半点的怜悯,自己的善心他没有好好的珍惜,那就不要怪别人无情。
“我之前拿的药渣让大夫看过了,你根本就是开错药了,药材差成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那个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个碗,碗里盛着的是已经冒了尖儿的药渣子。
这个少年啪的一声把那碗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甚至都已经滚到了阮星竹的脚边。
自己开的药材有错误?不可能啊,因为阮星竹对这个少年印象十分深刻,拿药材的时候还特意多对了几遍,而且要菜中的药性并不相冲,全都是阴寒的药材。
“等等。”一直到想起来,阮星竹抬头才发觉事情有一些不对。
七八十岁的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才要服用阴寒的药材?就算是发热,大夫也一定不会建议用那么寒冷的药材,毕竟老年人年老体迈,身子本来就容易寒冷,怎么可能用这些药?
“那药方究竟是谁给你的?”阮星竹不为自己狡辩,反而为那药方是从哪里来的。
少年脖子一梗,眼睛赤红:“你管我从哪里来的?今天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就告到官府去!”
阮星竹被气得胸口发闷,她的胸口上下起伏了几次之后,才强忍着怒意慢悠悠的说。
“是给你开药的人开错了药方子,你不应该找到我这边来。”
“我母亲明明就吃了你的药,所以才死的,你竟然说是开放错了药方子,真是笑话!”
少年手中甩出的一张纸扔在了地上,阮星竹也不嫌脏,弹弹上面混着的药渣子。
拿起来看看,一看却发现那纸上的药草和之前少年给自己的纸张一点儿都不一样。
这一张纸上写的全是那些用一些名贵却在自己店中都能找到的药草,可是这个和之前的简直是云泥之别。
阮星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也许因为自己药店的原因,现在她可能是被别人陷害了。
用一个少年的母亲来陷害自己,这究竟是何等的狠毒!
她心中恨的不行,可是却又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任由少年跪在自家的店门口,周围还围着很多看病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来自己店里买药草了。
回到家中,肖凌正扶着额头刚刚起床,见阮星竹怒气冲冲的回来,十分好奇的问:“怎么今天不打算开店了吗?”
“还开什么店,简直要气死我了。”阮星竹一边生着闷气坐在一旁,一边一五一十的把这些话全都告诉了肖凌。
“你说那个孩子应该是咱们对门药店的?”肖凌一边思考着,一边自顾自的按摩着太阳穴。
觉得是对面那个王掌柜的可能性一个很大。他安慰性的拍了拍阮星竹的箭头。嘴角勉强出了一个微笑。
“放心吧,今天我就去王掌柜那边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阮星竹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肖凌的额头,她拉开肖凌的手指,亲自给他按按。十分心疼的问:“你这额头还是这个样子吗?最近有没有好一点儿?”
“没有,天天晚上总是做梦,醒来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肖凌苦恼的皱着眉头,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
“说不定是什么好事情呢?你的这记忆呀,就快要恢复了。”阮星竹一边安慰肖凌,一边又替他倒了一杯茶水。
“但愿如此。”肖凌也拿捏不清楚这件事是好是坏,但是他心中依旧是有些惶恐。
他之前都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家人?如果真的有的话,他抬头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忙碌的阮星竹手指,那么阮星竹又该何去何从?
有时候他自己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不恢复记忆也许是件好事。
见肖凌一直沉思的模样,阮星竹也不好打扰她他,只好收拾完了东西之后锁上了门就匆匆的去了百草堂。
她现在根本不清楚这件事要怎么做,只好请教自己的老师。
梁药师依旧在屋子中研究药草,烟丝袅袅隔绝了阮星竹和梁药师之间的视线,不过很快梁药师就把面前的小炉子挪开了,顿时的视线变就变的越发的清晰。
“不经营你的药店来我这做什么?”梁药师好奇的看着阮星竹坐在一边,嘴上却讽刺的说,“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要定干不下去了,那正好你来我这帮手,我这里正差一个替我炼药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