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竹站在门口冷笑一声,双手抱臂,表情阴沉:“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为什么当初没有阻止?反而现在才来向我道歉?”
马秀才什么都没说,他只一个劲的点头,但对阮星竹什么都没有解释。
阮星竹最看不得像马秀才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况且欺负的还是自己最宝贝的小团子。
看着秀才这样窝囊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拿起之前放在门边赶宋文庭的那根破旧的棍子,就把马秀才赶了出去。
“滚滚滚,我们小团子没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夫子。现在倒有脸来了,之前干什么去了?”
在阮星竹大声吵嚷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左邻右舍纷纷从她们家中探出头来看热闹。
马秀才被阮星竹这么一推,脸色煞白。又看了看旁边那些看热闹的熟悉的村民,突然又变得通红。
他突然开口,骂骂咧咧,心想在气势上不能输:“阮星竹,你不要不知好歹!”
“在村子里,你的名声这么差,我让你家儿子在我学堂上学就已经是宽容了。”
“谁稀罕在你们那上学!”阮星竹轰隆一声把门紧紧地关上,隔着门,声音也大得如同打雷。
“你这个泼妇!”马秀才张嘴就要骂,不过看见周围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他又觉得脸上发红,简单的拿着衣袖盖了盖脸,急匆匆的离开了阮星竹的门前。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心中暗自骂着自己八字不合的阮星竹,一但碰见有关阮星竹这家子的事儿就容易吵架,还被村里人看笑话,实在是可恨。
去村口刚刚走了一半的路,迎面就撞到了步履匆匆的杏花。
“马秀才。”杏花一眼就认出来遮遮掩掩的那人,就是她的心上人,顿时心中小鹿乱撞,却又下意识的拿着遮盖着左脸的头发向下按了按,确保那些头发没有被风吹起来,才上前,带着一丝讨好和爱慕的眼神看着有些慌乱的马秀才。
“杏花?”马秀才被撞了个趔趄。
掩盖在脸上的那一块袖布拿走之后,马秀才想起杏花和阮星竹交好,而且因为杏花的爱慕让自己在村子中饱受非议让,心中的火气更甚。
“别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看着我,我之前就说过不可能会娶你,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我……”我杏花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不明白马秀才究竟是遇到了什么,脾气突然之间那么大。
明明现在自己已经离他很远了呀,远到只敢静悄悄的看着,就连上前打声招呼都不敢。
“我什么,都是因为阮星竹才害得我现在这么狼狈。”马秀才想起刚刚阮星竹泼妇着抄起木棍就要砸过来的场景,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愤恨。
看见唯唯诺诺的杏花,马秀才现在恨的上手就想打杏花,不过周围还有村子里的人看着,不能再让那些人再传自己和杏花的闲话。
他已经扬起了手犹豫了半分,又缩了回去,最终只留下一句恶狠狠的话。
“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真晦气!”
杏花不知道自己只是在路上走着,就平白无故遇到了这么大的恶意和嘲弄,看着周围那些站在门口抱臂上观的村民,她的心中冷冷的,却又委屈的很。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竟然惹的心上人马秀才发这么大的怒火。
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杏花深吸一口气,收住了想要哭出来的情绪,慢慢的向阮星竹家走过去。
本来她今日也只是去阮星竹家贺喜的,现在手中还提着要送给阮星竹的吃食,被马秀才这么破头痛骂,她想要恭喜的心也淡然了。
此时,她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之前对自己如同是空气的马秀才,今天突然脾气那么爆,跑到自己面前没有理由的乱发了一通脾气。
开门的是阮星竹,杏花眼睛一暗,神色萎靡的提着手中的东西,强颜微笑的恭喜阮星竹:“成为了梁药师的弟子,我是来恭喜你的。”
“发生什么事了?”阮星竹看到杏花笑的那般勉强,眼神躲闪,连忙接过杏花递来的包裹,一把把杏花拽到了屋中,按着肩膀让她坐在大柳树的石凳上。
“我,我。”杏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一脸担忧的阮星竹,突然鼻头一酸,扑进了阮星竹的怀中。
阮星竹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到胸口已经被杏花的泪水浸湿了。
她用着自己最轻柔的声音低声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杏花一边哭着一边支支吾吾的把张马秀才莫名其妙凶了自己一顿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说了出来。
这马秀才着实可恨!当然,阮星竹也只敢在心中暗自说一说,看见为情所伤的杏花,她也不愿意在杏花面前说她心上人的坏话。
不过马秀才为人自私,狡猾又凶女人,这种种事件数落下来,阮星竹也看出这马秀才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更加瞧不起这个人。
读书好又怎么样,人品不好照样不行。
看着怀中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杏花,阮星竹心疼的拍了拍杏花的背,一半是叹息,一半是不解。
“你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一个人啊?”
“我也不想,可是我就是喜欢他。”杏花哭的伤心甚至还时不时的打了几个哭嗝。
“哎……”阮星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等到杏花把心情平复了之后,肖凌便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都放在了大柳树的下面。
“你们怎么收拾这么多东西,是要搬家吗?”
这还真被杏花一句话就猜对了,阮星竹点了点头,心疼的把杏花眼角的泪水擦干说:“是呀。因为小团子在学院里过的不舒服,所以我们打算去镇子上过。”
看着一旁活泼可爱的阮白白和忙着张罗收拾家中杂碎东西的肖凌,杏花又羡慕的不行。
“真好,以后你就要到镇子上生活了,能远离这些喜欢闲言碎对的村民。”
“只可惜你走之后,村子里我就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阮星竹知道杏花委屈,也知道在这个村子中也只有自己能和杏花说上几句话,其他人无一不是嘲弄和嫌弃。
她亲昵地拉着杏花的手,语重心长的说:“没关系,你当然可以随时来镇子上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