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犹豫

  到如今祖母的伤痛也不曾消减,倒是姑娘来了之后,常跟祖母说说话,倒是排遣了不少。所以……”

  “就这事么?”暮绵绵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担心吧,我当前会多来多寿苑陪陪老夫人的,要不……我也像你们一样每天早晚来请安好不好?”

  “这也是我想请姑娘帮助的事情之一。”韩云鼎笑着垂下了眼睑,缄默了片刻,似乎在思索着措辞,然后,她抬起头仔细地看向暮绵绵,说,“我想认暮姑娘为义妹,假如姑娘赞同,当前便同我一样称她老人家为祖母,一来,祖母也有孙女可以承欢膝下,二来,你成了韩家的孙女,那起子贼人多少也要顾忌一下吧?”

  “这可怎样当得起?”暮绵绵有些不测地看了韩云鼎一眼,说:“韩家可是皇亲国戚,我恐怕高攀不上。”

  “那也只是他人看着尊贵罢了,祖母虽然还有圣安皇太后这个女儿,可平常连面也难见一次,就算见了也不能好好说两句话。”韩云鼎笑了笑,又说,“祖母她就常常感慨,皇亲之家还不如往常人家能享天伦之乐,就是我,也很羡暮你和暮士钦两人之间的姐弟之情,不像我……虽有一个哥哥,倒是没有的强。”

  暮绵绵在韩府住了这么一段日子,对韩府的一些传言也有所耳闻,韩家两兄弟面和心不和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些,再想一想她在琼州老家的日子虽然过得穷苦,但跟父母、弟弟在一同却总是满足的,听到韩云鼎这一席话不由得同情起她来。但是,韩家这么复杂,她并不想被牵扯出来,当下不由有些犹豫起来。

  韩云鼎也不焦急,只说:“今天就是休沐的日子了,暮士钦回来后你再跟他商量一下吧。”

  “那臭小子!”暮绵绵不甘愿地皱起了眉,却没有像之前那般激动,只说,“那好吧,我今天再给侯爷回答。”

  韩云鼎浅笑着点了摇头。

  玄霆伤好当前就按韩云鼎的吩咐去了军器监,不久便传回音讯,原来暮士钦并非被头上的官帽压昏了头,只不过是跟那些人虚以委蛇而已,他私下摸清楚军器监了做事的顺序,结交了几个小吏,以精铁制出了袖弩、长臂弩、短臂弩等样品,又经过韩云鼎和韩南川呈献到孟胤运面前,目前孟胤运曾经下密旨少量铸造,而暮士钦则开端试造愈加复杂的战弩、攻城弩之类了。

  暮绵绵晓得这件事之后又喜又怒,喜的是暮士钦没有让她绝望,怒的是他连自家姐姐都骗,好不容易等到暮士钦休沐,她却没给暮士钦好神色看。暮士钦劝了半天,最初拿出一柄袖弩,下面不只有精致华美的花纹,在袖弩的反面还刻上了暮绵绵的名字,暮绵绵这才称心。暮士钦说道:“阿姐,这个可是我亲手做的,比之前木头做的那些威力大多了,你试试看!”说罢,又递上一小袋短短的袖箭。

  暮绵绵袖弩扣在自己伎俩上,装上短箭,对着屋子里的一对天青釉的梅瓶比了比,梅若瞪大了眼睛赶紧挡在梅瓶前,暮绵绵又将目的转移到墙上——那里挂着一幅前朝名家的仕女图,英儿也赶紧下去挡。再看看屋子里美不胜收的摆设,暮绵绵气馁地取下短箭,把袖弩用严惩的袖子遮遮好,把丫鬟们都赶出去,然后就把韩云鼎要收她为义妹的事情说了。

  暮士钦思索了一下,说:“既然是侯爷的一片孝心,你就成全他吧。”

  “可是,咱爹娘晓得了会不会生气啊?”暮绵绵问。

  “应该不会吧?我们村里那牛二不也有干爹干娘么?”暮士钦考虑了一会儿,突然兴奋起来,说,“阿姐,你说我们把咱爹娘接来京城好不好?上次我把试制的弩弓呈给皇上之后,皇上不是赏了一笔银子么?我打听了一下,这笔钱够我们在京城置一座小一点宅子,城边上的也没关系,等爹娘来了当前,再雇两个丫鬟侍候他们,你说好不好?”

  暮绵绵也快乐起来,说:“之前我就想这个事情呢,只是由于我们客居在韩家没地方安顿爹娘,既然能置宅子就行。”

  “既然这样,认义兄的事也不用马上容许,就跟侯爷说要问问爹娘的意思,顺理成章地把爹娘接上京来,让老夫人快乐几天我们再说置宅子的事情。”暮士钦说道。

  暮绵绵有些讶异,暮士钦进了军器监不过这么些日子,人却似乎比以前愈加圆滑了。她心里有些韩明的欣然,但这种欣然很快就被行将见到爹娘的事情冲淡了,说:“好啊,那就这么办吧!”

  两人磋商定了,便一同去见了韩云鼎。

  彼时韩云鼎正在致远斋看一本厚厚的《史传》,听了他们的决议也笑了起来,说:“你们要接爹娘上京?老夫人听了这件事还不晓得要怎样快乐呢,我们这就去多寿苑把这件事通知她老人家,让她也快乐快乐。”

  说罢便换了衣裳同暮家姐弟一同去向韩太夫人请安。

  韩太夫人果真很快乐,抓着暮绵绵的手让她坐在身边一刻也不肯松,说道:“如今暮士钦做了官,也算是出人投地,原本就应该把父母接过来看看京城的繁华,享几天清福。庆安侯府别的没有,几间屋子倒还拾掇得出来,到时候也不必急着置宅子,大家一同住着还繁华,等过几年暮士钦高升了,再在近一点的地方置宅子。”

  暮士钦说:“这怎样行?我们曾经给老夫人和侯爷添了这许多的费事,怎样好一家子都……”

  “既作了一家人就别说这些见外的话!”韩太夫人打断他的话,说,“如今你们都好好的住在府里,你们爹娘来了倒还把你们赶出去不成?不过是我老婆子图个繁华硬留你们一同住着,谁又说得着什么?”

  暮氏姐弟俩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先应了,让韩太夫人快乐几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