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费家能为你撑腰也是暂时的,皇上正在朝中培植他自己的权力,我难道还能硬顶着不让?”
费荣萱哭了起来,说:“那还能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人踩到我们母子头上来?”
“也怪我从小把你宠坏了!”费存正叹了一口气,说:“就算不为了你,也要想想大皇子啊!”
“庆儿……”一提起孩子,费荣萱忧心起来,“可我如今连他的面也见不着。”
“不过是一时见不着面就忍耐不了,未来若有个什么事你如何扶持他?如若你能守得住皇后之位,庆儿便是皇上的嫡长子,未来论嫡论长,他都是最合适的太子人选。”费存正又斥了一句,说,“但依皇上对敏贵妃的溺爱来看,若是她生下个皇子,皇上的喜欢定然胜过大皇子,这却是不得无妨的。”
“如何妨?”费荣萱问道。
“眼中钉,肉中刺,自然是除掉的为好。”费存正不轻不重地说道。
费荣萱神色一振,说:“父亲给我想个法子吧。”
费存正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暮绵绵是韩云鼎的义妹,进宫前就住在韩家,这男未婚女未嫁,怎样就成了义兄妹?他们之间难道就没有什么文章可做?”
“父亲以为我没有想过么?现在那暮绵绵要进宫时,我便令人散播音讯,又以此劝谏皇上,那时分皇上就不肯置信,何况是如今?”费荣萱看着不远处的湖水,苦笑着说,“如今我说的话皇上还会听么?”
费存正却摇了摇头,说:“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分皇上还不曾掌控实权,正急需用人的时分,而韩云鼎有才,暮绵绵有物,皇上自然是不会置信你的话。但如今,韩云鼎手中握着神弩营,她想让皇上晓得什么就是什么,不想让皇上晓得什么皇上就不晓得。短时间内,皇上还会全然置信他,时间一长……皇上还能没有几分防范么?如今他们之间的信任薄得好像一张纸一样,只需稍稍用点力气便会决裂了。”
“可是……”费荣萱思索起来,眼里有些犹疑。
“皇上正在疏远你,你就这么直接去说他自然不会置信。”费存正深思了一下,说,“得想法子让皇上从别的地方晓得。”
一想到自己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孟颐庆,如今却养在韩太后身边,自己却连见一面都难,费荣萱的目光便渐渐地坚决起来,说,“父亲说得对,就算不为了我自己,也要为了我不幸的孩子!您担心,女儿晓得该怎样做了,反正……也不会比如今更差了。”
费存正点点头,说:“这才是我费家的女儿!不管怎么说,你毕竟还是当今的皇后,是大夏的一国之母!”
费荣萱昂起头,说:“是的,我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
孟胤运不出所料地喝了个酩酊大醉,整个人瘫软得像一团泥一样,得暮绵绵和黄帆两个人扶着才没跌下去。暮绵绵便向满殿的朝臣们说道:“皇上醉了,本宫先扶皇上回宫休息,诸位大人们请持续飨宴,不用拘谨。”
偏偏孟胤运听清了这句话,用力地点着头,说道:“爱妃说得对,爱卿们持续,持续喝!别客气!”
暮绵绵同黄帆两人在众人恭送的声响中扶着孟胤运走了出去,里头早已备好了御辇,两人将他扶上轿的时分,他却突然抓着暮绵绵的手不肯松。僵持了一会儿,黄帆擦着汗说道:“贵妃娘娘,这轿子宽阔,皇上一个人在外面恐怕也坐不平稳,不如您同皇上一同吧,以免皇上摔着了。”
暮绵绵想了一下,也只好赞同了。
两人坐进轿子,孟胤运却突然乖了起来,安安静静地靠在暮绵绵的怀里,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一身的酒气!”暮绵绵小声地埋怨道,却伸出双手环着他的肩膀,小心地除去他头上的发冠,将有些散乱的头发小心地梳理起来。他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掌握着一个国度的生死,但他在她面前却从来不以皇帝自居,以至于她经常遗忘他的身份,总觉得在她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男人,一个属于她的男人,她的丈夫。
假如韩云鼎晓得她的想法,一定会狠狠地讪笑她吧?暮绵绵悄悄笑了起来,好久,又突然叹了一口气。
这时,埋在她怀里的头转了过去,黑暗中,能看到一双清亮的眼睛里熠熠生辉的星芒。暮绵绵讶异地看着他,说:“你没醉?”
“醉了,不过不是由于酒。”孟胤运抬手摸着她的脸,说,“刚刚为什么叹息,不快乐么?”
“我以为皇上醉了。”暮绵绵说。
孟胤运却没有被转移话题,持续问道:“答复我的问题,通知我,嫁给我你开心么?”
暮绵绵似乎思索了一下,却还是没有答复,说:“皇上还记得我曾说过要给您一个惊喜么?不如,我们如今去看吧!”
“什么惊喜?”孟胤运不再诘问,心里却隐隐有些丢失。他也不起身,就赖在她的怀里仰起头看着她,有些郁闷地揽住她的腰,说,“非得明天早晨看?”对他来说,明天早晨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他恨不能马上就将暮绵绵抱到同心殿就地正法,其他的任何东西都吸引不了他。反正,在他的印象中,暮绵绵成天捣鼓的那些都是火药弓弩一类。
暮绵绵不是什么纯情的小女孩,她晓得他呼吸间那炙热的温度代表着什么。她的脸也开端发热,幸亏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她干咳了一声,说:“一定要明天早晨!反正等会儿你看了就晓得了,一定不会让你绝望的。”
她把孟胤运布置的这些仪式、宴席当作他们的婚礼,那自然不能只是孟胤运一个人出力,她也为这场婚礼添加了一些小的颜色。
“那好吧!”孟胤运妥协了,说,“去哪里看?”
暮绵绵思索了一下,说:“宫里最高的地方是哪?”
“玉音楼。”孟胤运答道。
“那就去玉音楼。”暮绵绵说道,见他撩起轿帘唤人便又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