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便说自己一回宫直接去内务府回事,外务总管可以作证。费荣萱便让人去内务府问话,不久,内务府的人来回话,证明他说的失实。
费荣萱回头向孟胤运说道:“皇上,惠蓉虽然说曾亲眼看到韩太傅与敏贵妃在这屋子里抱在一同,但究竟也只是她片面之词,不能单凭这个就认定韩太傅与敏贵妃私通的罪名。而小李子一番话虽然能证明他只将韩太傅领进宫门,却也没有人能证明他在镇国府传了什么样的口谕,毕竟韩家还有那么多人能为韩太傅作证。韩太傅与敏贵妃二人又不供认惠蓉、小李子所指之事,如今独一能证明的,只要敏贵妃与韩太傅曾在这屋子里独自相处过一段时间罢了,作不得私通的证据。”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况且,韩太傅与敏贵妃都是皇上平定南疆之乱的罪人,没道理不置信他们,反倒置信这几下人的话吧?”
孟胤运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内侍,又看了看异样势单力薄的暮绵绵与韩云鼎两人,不由得回视费荣萱的目光,说:“皇后真的这么想?”
“没有十足的证据,臣妾也不情愿冤枉了坏人。”费荣萱向孟胤运柔婉一笑,又说,“但两人私下见面究竟于礼不合,立身不严的差错还是要担的,就请皇上小惩大戒,以免日后有什么不好的谣言传出来。”接着,她又看了底下跪着的那几人,说道,“至于你们……一个挑拨是非,一个办差不力,两个都杖毙,其他人就发配到慎刑司服苦役吧。”说完,便以目光向孟胤运征求意见。
孟胤运拿捏不了韩云鼎的想法,却理解暮绵绵,若她对韩云鼎无情那相对瞒不了人,她只是行事乖张,又没有什么防人之心罢了。原以为这一连串的巧合都是费荣萱布置的,但此时费荣萱这等言辞却让他不由犹豫起来,一切真的像他以为的那样么?
惠蓉和小李子两人跪趴着的身体都惧怕得发抖,神情却并没有非常不测,甚至没有启齿求饶,像是早晓得此事似的。
韩云鼎不由得皱起了眉。
明天会中了这个圈套固然有她将心思全都放在孟胤运身上的缘由,但费荣萱缜密的布置也是关键。乍一看漏洞百出,却环环相扣,韩云鼎略微一个疏忽大意便被套了出来,无计脱身。而费荣萱苦心布置了这一切,眼看着韩云鼎和暮绵绵都被困在其中,她甘愿就这么高高拿起,悄悄放下?
这时,黄帆领着一名太医走了出去,说:“皇上,周太医到了。”
孟胤运肉体一振,赶紧免了周太医的大礼,说道:“周太医,快来给敏贵妃瞧瞧她的身子。”
费荣萱看着孟胤运的背影好一阵,站起来向他福了一福,说:“那么惩戒之事便交由皇上处置,臣妾想先到康宁宫去探望大皇子,他……”一说到儿子,她不需求假装便是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
她果真还是惦着孩子的。孟胤运想道,正要摇头,刚将药箱搁到一旁的周太医却说道:“娘娘,请容微臣多句嘴,大皇子他只是偶感时疾,有些呕吐腹泻罢了,刚才曾经用了药歇下了,娘娘还是今天再去吧。”
费荣萱赶紧诘问了孟颐庆的病情,周太医逐个答了,费荣萱这才放下心来。
周太医半跪在暮绵绵面前,将一方薄薄的丝帕搭在了她的伎俩上,以右手的三根手指扣了上去,半晌又换了一只手。过了好一会儿,孟胤运忍不住敦促道:“究竟怎么样,诊出来没有?”
“祝贺皇上!祝贺贵妃娘娘!”周太医收起丝帕,向孟胤运和暮绵绵行礼道,“贵妃娘娘的脉象是喜脉。”
“果真?”孟胤运问道。
周太医再三保证确实是喜脉。
暮绵绵愣了好一会儿,右手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腹部,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喜脉?我有孩子了?”一股复杂得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的寒流涌了下去,充满着她的整颗心、整个人都是暖暖的,满满的。
孟胤运看着她愣愣的样子,心里也似乎被她感染了一样。
没过一会儿,暮绵绵又突然皱起眉头,最近这一个月她有没有干什么风险的事情?会不会无意间伤到了孩子?禁欲了一年多的孟胤运在早晨总是特别的生猛,昨天晚上还和她……暮绵绵伸手伎俩,又道:“周太医你再帮本宫瞧瞧,孩子长得好不好?他有多大了?”
“不必瞧了,龙胎非常安康,曾经有两个月了。”周太医笑着说道。
屋中众人又是神色一变。
费荣萱率先诧异地说出声道:“两个月,那岂不是孝期里……”
孟胤运却是不置信,他同暮绵绵是封妃的当晚才圆房的,事先,暮绵绵还是处子,这孩子又怎样能够有两个月大?他沉下脸看向周太医,说道:“你再看看,龙胎究竟是几个月?”
周太医被吓了一跳,直觉得地想着孟胤运是不是由于孝期怀孕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指扣在暮绵绵的腕上重新诊断,这一次花了更长的时间。好半晌,他擦着额上的汗水看向孟胤运,说道:“皇上,刚才微臣看差了,龙胎理应有一个多月……”
“朕要听假话,是多久就多久!”孟胤运咬牙说道。
“那便的确是两个月无疑。”周太医见孟胤运目光更寒,便说道,“不过,微臣才疏学浅,也能够是看差了,不如请太医院其他太医们也过去诊断一番,方有定论。”
孟胤运那目光简直要把个周太医吃进肚子里,直看得周太医简直瘫软在地上,孟胤运才向黄帆喝道:“去请其他的太医,当值的全部请来!”
黄帆赶紧应声去了。
孟胤运坐回椅子里,谁也没有看。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费荣萱之所以会那么随便地保持纠缠,都是因为她早就预备了后着,而刚刚那一场扮演不过是挽回孟胤运的信任,让他放下对她的警觉而已,如今,整个事情的开展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