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罪魁祸首

  韩云鼎的心忽然一跳,赶紧说:“祖母,如今孙儿封了爵,生老病死都不止是韩家一家之事,若引来太医风险更大。此事还需求从长计议,一时半会儿也急不来,祖母明天也累了一天了,不如暂且放下此事好好休息。”

  韩太夫人眉头不曾伸展半分,却也只好点了摇头。

  从宫里回来当前,韩太夫人和韩云鼎都没有向旁人提起封爵的事情,虽然孟胤运是开了金口的,还未见到圣旨便不好张扬,何况韩太夫人也基本不情愿张扬。韩云鼎倒只是抱着顺其自然的心态作好当侯爷的心理准备,但是三天过来,封爵的圣旨依然没有上去,她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此事还有变故?

  韩云鼎坐在致远斋正堂东面的次间里,面前的红木书案上堆满了东西,卷宗、账簿、印鉴、银票、契约……

  这就是韩家的全部私产。

  都是最近这二十年置下的,散布于庆安、青州、陵州等地,各处都有配套的房产、铺面等,在庆安还有几间米铺,每年支出共有十几万两银子,供着韩家上上下下共五百多人的吃喝穿用,虽不至于匮乏,但这些都是祖产,掌握在韩太夫人手中动不得,剩下的才是韩云鼎可以掌控的。她粗略算了一下,几百万两银子总是值的,但是,古人看重这些房产田地,随意变卖家产便是不孝,韩云鼎真正能动用的也不过是库房里二十几万两现银和韩云鼎名下的一些私蓄,总共也不过三十万两银子,都是她这三年存上去的。

  她能用这三十万两做些什么呢?她想着,将桌上的东西逐个归置,放回原来的中央,然后伸了个懒腰走出东次间。

  正堂里没有人,倒是听见西边小厅里传来纤细的响动,韩云鼎走过来一看,是青莲、碧荷两人在外面,案上杂乱无章地摆了一堆鲜花,碧荷正拿着剪刀小心地修剪一枝粉红色的芍药花,青莲则将紫色的藤萝花绕在一支拇指粗的火红色木棉花枝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插进案上一个一尺来高的天青釉花瓶中。

  韩云鼎眉心一展,笑问:“藤萝曾经开了?”

  青莲和碧荷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向韩云鼎行礼,碧荷屈下膝,微红了脸说:“是,昨天还只见几串花苞,明天忽然就开了,奴婢看着喜欢,便偷了个闲去花园里剪了些来,原说插在花瓶里搁在案上,公子看书看累了也可以看看,不想奴婢手脚蠢笨,如今还没弄好。”

  “没事,你们可以渐渐弄。”韩云鼎浅笑。

  花瓶颜色浓艳,白色的马蹄莲、粉色的牡丹、嫣红的芍药和黄色的月季,相间着衬在桃枝的周围,紫色藤萝斜斜歪在一边。鲜花兀自开得绚丽繁华,但插在花瓶里毕竟只能装饰一角,韩云鼎突然有点意动,想抛开韩家这一摊子事,去里面看看整个春天的容貌。

  但至少,她也只能在花园里走走罢了。

  想到花园,她又想起那个把她害到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扇子一合,便说道:“插花弄好了就直接送到老夫人房里去,我出去一下。”

  刚要抬脚往外走,南宫月就带着玄霆迎面走了回来。韩云鼎突然有种小时候逃课被抓到的觉得,气势弱了一下,随后又强行挺直背脊等着南宫月让路。

  南宫月没有让开,他抱拳行礼,说道:“少主,里面有一个叫暮士钦的少年来找他姐姐,门房上的人见是生人没有通报就把人赶走了。但那少年不肯走,不断在四周彷徨,门房上的人以为他心怀不轨跟他打了起来。。”

  这种大事还要来跟她说?韩云鼎看了南宫月一眼,随意点了个头就绕过他们往外走。刚走出几步,她突然回过头来,说道:“你刚刚说谁?找谁?”

  “暮士钦,来找他姐姐。”

  “暮……”韩云鼎下意识地反复了一下这个姓氏。

  暮绵绵前世是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的孤儿,所以韩云鼎下意识地以为不会有人来找她的,这个暮士钦会是个例外吗?韩云鼎看了南宫月一眼,说道:“你把暮绵绵带进来的时分有人看到?”

  “没有任何人看到。”南宫月笃定地说着,“不过,少主并没有限制她跟府里其他人接触,也许,她本人传了什么音讯出去。”

  韩云鼎点点头,看了一眼里面的天空,说道:“你把他带过去见我。”

  南宫月向玄霆使了个眼色,玄霆便匆匆出去了。

  韩云鼎看看天空,觉得花园虽然去不了了,但在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不错,便走到紫藤花架下的石桌旁坐了上去。

  没几分钟,玄霆便带来了一个少年。

  暮士钦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相清俊毓秀,身上穿着的粗布衣裳破了洞,脸上沾着导些泥灰,还有几处青紫。但他的眼睛十分洁净,既没有愤恨也没有冤枉,只很猎奇地端详着这个院子。

  看来,刚刚那一架是他打赢了吧?韩云鼎想。

  玄霆在暮士钦耳边说了句什么,暮士钦反响过去地看向韩云鼎,用变声期的声响向韩云鼎抱了抱拳:“韩公子。”

  “不好意思,家人无礼了。”韩云鼎说着指了指对面的石凳,说道,“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暮士钦看了一眼石凳,说道:“不用了,我只是来找我姐姐的,韩公子晓得她在哪里吗?”

  韩云鼎想了想,明知故问:“你姐姐是谁?我们家里有几百口人,倒不晓得你姐姐是哪一房哪一位?”

  暮士钦皱了皱眉头,显露不快乐的样子,说道:“我姐姐不是哪一房的,她就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哦?”韩云鼎轻轻挑眉,说道,“既然不是府里的,为何来我这里找?”

  “是我阿姐她……”暮士钦欲言又止地闭上嘴,说道,“我晓得她就在这里。”

  韩云鼎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有些无法地说道:“那你阿姐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多大年岁,长什么样子你总晓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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