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面捣腾洁净了,韩家便贴出告示,重金征收侍卫,由南宫月和赵总管两个人亲身把关,专挑那种有功夫底子,身板儿好,又机敏牢靠的人,虽然应征者如云,但真正经过考验却没几个人。
就这样严防死守了大半个月,韩家连一只来路不明的蚊子都没有飞进去,底下的侍卫们每天轮岗值班,难免也有些涣散了,而韩云鼎也开端频繁出入御书房,这些纤细的事情渐渐地有些顾不上了。
五月底,天气曾经变得非常酷热了,江慕川带着制好的扇子,灰溜溜同韩云鼎磋商借园子,他说:“说来惭愧,在上去京城工夫尚短,还没能置下宅子,上次来侯爷府上看侯府的花园几乎是美轮美奂,一时间居然找不到比侯府的花园更适宜的地方,所以才有这个不情之请,还请侯爷行个方便!”说完,便向韩云鼎深深一揖。
江慕川置宅子的事情韩云鼎也听说过,京城的房子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失掉的,除了钱还得有身份,偏偏江慕川只是一个七品御史,离皇宫近的他又买不着,离得远的他看不上,竟是宁愿住在近处的客栈也不肯屈就。
韩云鼎为难地说:“要不我借西郊的别苑给你?那里虽然远了一点,但山明水秀、风景迤丽,用来设宴是最好不过了。”
“若说是别苑的话,韩大人、李大人、崔大人也能借给在下,也都是在风景秀丽的地方,只是地方太远,出入都很费事。”江慕川思量了半天,又笑了起来,说,“在下这回所请的人都是与侯爷熟悉的,不会带不相干的人出去,求侯爷成全在下吧!”
韩云鼎手里握着江慕川送的扇子,白玉的扇骨下面雕着祥云花纹,扇纸为锦州特贡的帛纸,下面是江慕川亲绘的写意山水,拿在手中坠而不重,摇起来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的确是非常难得的精品,让人爱不释手。韩云鼎犹疑了片刻,正所谓拿人手短,正好她也需求这个时机看看暮绵绵究竟招惹了谁,也就因势利导地容许了。
第二天,韩云鼎清出了园子里的人,江慕川便带了几个人在园子里选了半天,最初在满池芙蓉的清荷轩里布置起来。
韩云鼎布置了几个人暗中盯着,也就甩手不论了。
到了晏请的那一天一大早,韩云鼎便同江慕川韩家门楼下迎客,最先来的是楚羽常,接着是、徐庭杰两个连袂而来,再接下来是韩南川、刘衍之、易循和费临朴,果真都是熟悉的人,只是,江慕川是怎样把他们凑在一起的?还凑得这么齐!韩云鼎很是猎奇。另外还有些世家子弟,例如镇国公家的世子,忠勇伯家的次子,马老将军家的长孙等在京城颇有名气的名流佳人也陆续地来了,等了半天不见李仲新,江慕川便托韩云鼎再等一下,自己带着其他的主人往清荷轩去了。
只要韩南川不肯去,要留着跟韩云鼎一同等。
待那几人走后,韩南川挨近了韩云鼎悄声问道:“你怎样跟这个阳奉阴违的人走得这么近?”
韩云鼎借着转头的举措拉开了两人的间隔,鄙夷地看着韩南川,说:“你刚才还跟他称兄道弟的,怎样好意思说我?”
韩南川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两人遣了下人,在松鹤楼的花厅里喝着茶,难免聊起了神弩营的事情。韩南川就埋怨:“你天天让我去查什么米价、肉价、布价、砖瓦价……查这些有什么用?你难道就不能给我点正经事做做?”
“怎样没用?”韩云鼎瞟了他一眼,说,“要不是你查来的这些物价,昨天那三百万两银子怎样请得上去?你知不知道为这事皇上造了一座‘坠月宫’,让那些老头子上了多少折子?”
“可是……这些事不必我来吧?”韩南川说道。
韩云鼎失笑,说:“我才不信这些市价都是你亲身问来的,还不是让你手下的那些人去查的?”
韩南川神色为难了一下,梗着脖子说:“又不是开铺子做生意,我何必亲身去问?”
“是……”韩云鼎一愣,突然拊掌而笑,说,“韩大人,您这个主见不错,我们就开些铺子做生意如何?”
“还不如把那三百万两银子我们一人一半分了呢!”韩南川粗声粗声地说着,斜了韩云鼎一眼,说,“何必费那劲!”
韩云鼎摇了摇头,说:“话不是这么说,孟兄你是军中的人,该晓得养一支精锐军队要花多少银子,光是这三千人马,三百万两银子也最多够折腾个十年,何况我们不是光养着,还得替皇上搜集音讯、证据。孟兄您在京城交游广阔,自然晓得什么地方音讯最多,客栈?青楼?茶馆?这些钱我们能让兄弟出么?再说,我们也不能老让皇上花银子造宫殿呀,久而久之真坏了皇上的名声,那我们岂不是没帮上忙反倒害了皇上?我们让皇上出点本钱,专门开客栈、青楼这些可以聚集音讯的地方,然后再把我们的人安顿在这些地方,这样既有了消息来源,又能让我们的人无声无息地融入市井之中,赚了钱还能养活这三千兄弟,这可是一举数得呀!”
“仿佛有点道理。”韩南川皱起眉,说:“我虽然没做过生意却也听他人说起过,做生意都是有亏有盈的,我们要是亏了,岂不是给皇上惹来更多的费事?”
韩云鼎却是越想越是兴奋,听到韩南川这话不由得笑出声来,她拍着韩南川开阔的肩膀,说,“孟兄,您要晓得我们的幕后老板可是皇上,有皇上在前面撑腰,这生意要还能做垮了,那也是非同一般的才干呀!”
韩南川又思索了半晌,说:“还是得皇上赞同才行。”
“自然。”韩云鼎也是突发奇想,一切都需求孟胤运点头定案才行。又说了一些细节,便有江慕川身边的小厮来请,说是宴席曾经布置好了。韩云鼎沉吟了一下,说:“那好吧,就不等李统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