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南宫月猛地出声喝断了她的话,说道,“皇后娘娘的名讳岂容你直呼?”
“皇后娘娘?”暮绵绵一愣。“可是,要立的皇后不是曾经……”她没说完,然后干笑了两声,说道,“我先走了。”
说着,她就一溜烟儿的往外跑了出去。
韩云鼎扬声说了一句:“玄霆,带她往后门出去别在前边乱跑。”
玄霆应了一声。
暮绵绵的脚步猛地停住了,接着她又转回身走到韩云鼎面前,说道:“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抓来关了一个早晨,不能够这么随便地放了我!你是想跟踪我找到我的家人,再用我家人来要挟我对不对?”
韩云鼎轻叹了一声,向南宫月问道:“你有大费周章吗?”
“并没有。”南宫月冷冰冰地说道。
韩云鼎向暮绵绵摊开了手。
暮绵绵神色游移不定地看看韩云鼎,再看看南宫月。
“天色不早了,姑娘还是早些出门吧,别耽误了。”韩云鼎十分好意地看着她,说道,“莫不是还缺些盘缠?”
“我不置信你。”暮绵绵直接了外地说道,“我的直觉通知我,你一定有什么阴谋,所以,你想让我走我偏不走。”
韩云鼎笑了起来,说道:“行,姑娘要是不厌弃就住在这水榭里吧,一应吃用我会布置人送来。玄霆,这位姑娘就交给你照顾了,不得少一根寒毛。”
说完,她就持续往外走。
“喂!”暮绵绵跺脚唤住她,说道,“你究竟什么意思?难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
“当然。”韩云鼎回过头冲她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对美人一向如此。”
韩云鼎心境大好地走在花园里。这时,碧荷远远地走了过去,说道:“公子,刚刚宫里来人将太夫人接走了。”
“宫里来人?”韩云鼎想想之前宫里来人那大张旗鼓的样子,便问:“怎样没有告诉我?”
“是悄然接走的。”碧荷说道,“太夫人见了来人,就布置人换衣服去了,如今应该刚到门口。”
韩云鼎看了南宫月一眼。
南宫月说道:“应该是圣安太后派人来接的,这原来有些于理不合,但圣安太后记挂太夫人先接了去,您当作不晓得就好。”
韩云鼎点了摇头,向碧荷说道:“午饭可好了?就在书楼摆吧。”
当天早晨,韩太夫人就带着一脸凝重的神色回来了,之后就绝口不提过继的事。
没过多久,就是封后大典和韩云斐的祭礼。
韩云鼎一开端穿着紫色的盛装,举着本人的牌位走向高台上的孟胤运。
孟胤运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袍子上用大白色丝线绣了不祥龙纹,头上戴着九梁悬珠冕,一身盛装再加上一脸肃暮的表情,看起来的确是一位令人敬畏的帝王,而不是那天的富家少年了。但当他看见韩云鼎时,眼里一闪而过的诧异让她找回了一丝熟习。
韩云鼎微微一笑,然后沉着地跪下。
孟胤运发出目光,将一顶凤冠放在摆着牌位的托盘上。
身边的内侍扶起韩云鼎,和孟胤运同时走进了太庙。当她和孟胤运并肩站在圣像前,对着圣像行祭礼的时分,她忽然有种错觉,她没有替代谁,这的确是她本人在和孟胤运结婚。一想到这时,她的心就跳了起来,整个人堕入一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恐慌中。
幸亏,这大殿里的礼仪虽然庄严得让人压制,让人喘不过气来,但很快就完毕了。这个时分,韩云鼎和孟胤运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两人转向对方,接着同时无法地微微一笑。
受封之后,韩云鼎又穿上了雪白的素服行祭礼,将本人的牌位安进了皇家祠堂中。牌位安放上去那一刻,韩云鼎忽然想,世界上能像韩云斐这样同时参与本人的婚礼和祭礼的人也没有几个了。
大典当时,韩云鼎跟韩太夫人照例去宫里见两宫太后和孟胤运谢恩,此外,少不得还要和王公贵族们见见面,应酬应酬。
这时,天色已近傍晚。
深红色的宫墙在朝霞的映托下给人一种特别辉煌但又森冷的觉得。韩云鼎望着高高的宫墙,没由来地窒息了一下。
韩云鼎是皇后的哥哥,算起来也是国舅,但毕竟是平民身份。大礼一过,他就换上了一身皂色滚深褚色斜纹边的缎面直裾,外罩一件深褚色绣暗色云纹的外袍,头发却只用玉簪和布巾束起,连往常的银冠都没有用。
和当天在春社时的打扮相差无几。
韩云鼎直接到了韩太后寓居的康宁宫,易太后和各宫妃嫔,各府王妃、诰命夫人等也都在,韩太夫人众星拱月地坐在韩太后身边。值得一提的是,各府王妃、诰命夫人们身边少数都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个个都是容貌娇美,气质文雅。所以,韩云鼎这个“男客”就方便入内了,只在帘外拜见了韩太后、易太后。
韩太后刚问了几句祭礼的事,门外的内侍就来通传皇上驾到。
宫女内侍齐齐跪倒下去,帘后的妃嫔和韩太夫人也都站起来预备接驾,韩云鼎也只得站起来,退到一边朝两头跪下。不久,一双深赭色缎面绣龙纹的鞋子呈现在她的视野里,轻轻往上是一件黑色绣龙纹的家常曲裾深衣,韩云鼎拜倒下去,说:“草民韩云鼎叩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孟胤运有一副极具穿透力的声响,这倒是补偿了他年龄上的缺乏。
孟胤运只在韩云鼎面前顿了一下,内侍打起了帘子,他便走了出来。
帘内大多都是晚辈,见了孟胤运只需屈膝行礼即可,只要韩太夫人要按大礼跪拜,但也只是一蹲身就被孟胤运亲身扶了起来。孟胤运转而向两位太后请了安,然后坐在易太后身边,目光看向帘外的韩云鼎。
两人目光对视,心照不宣地彼此浅笑一下,帝王的距离感立刻轻了不少。
韩太后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便笑着说道:“皇上不记得了吧,这是哀家的侄子,已故暮安国公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