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要脱口而出,这是诡辩!此时,却隐约有个声音叫我稍安勿躁。
注1:德川幕府曾下令禁止基督教信仰,日本却仍有许多教徒隐藏身分偷偷信仰。
注2:日本阴阳道相信,为了避免去到不该去的方位或避免灾祸,在凶日、或接触到恶梦等污秽时,在一定期间要清净身体留在家中,斋戒也算在此范围。
注3:日名为「雨虎」或「雨降」,后鳃亚网无盾目(Anaspidea)海兔科(Aplysiidae)软体动物的统称,居住在潮间带与亚潮缈海域。在日本可狭义指「黑斑海兔」(Aplysiakurodai)。
注4:Micheliapressa(Maxi.)Sargent,招灵木为日名,中文名乌心石,又名台湾含笑、扁玉兰等,木兰科(Magnoliaceae)大乔木,树高可达二十至三十公尺,树皮有斑纹,单叶互生,叶薄革质或革质,披针形至长椭圆形,表面光滑深绿色,背面略带粉白。花单一腋生,花瓣与花萼不分,统称花被片,约九至十二故,淡黄白色,春季开花。日本传说天钿女神跳舞将天照大神引出天之岩户时手即执此木,常作为供神用。
注5:普遍存于日本各村落的圣地,是神灵的居所及祭祀中心。注6:编注「上渊」读作Kai-huchi,日文中「神」也读作Kai。注7:Cyanobaueria,又称蓝细菌、蓝绿菌、蓝菌或蓝绿藻,或称蓝菌门,包括发菜、螺旋藻等生物。传统上归于藻类,但近期发现因为没有细胞核等,与细菌非常接近,现已被归入细菌类,是最早的光合放氧生物。
注8:Protochordates,头索动物亚门与尾索动物亚门合称原索动物,头索动物亚门皆是温带或热带沿海产体型小的动物,尾索动物亚门则皆为海产。
注9:Endophyres,指在其生活史的一定或全部阶段生活于健康植物的各种组织和器官细胞间隙或细胞内的细菌。
注10:Castanopsis又称栲属,为山毛榉科(Fagaceae),日本称为椎木类。
注11:日文中「爷爷」(じいさん;Jii-san)、「富士山」(ふじさん;Huji-san)、「富士先生」(ふじさん;Huji-san)发音相近。
9.有风吹拂银白草原岛屿之事Ⅲ
●海豹的女儿
暴风雨仍未停歇。水势依旧汹涌,排天倒海的声响也丝毫不见变化。但在某个夜里,我确实感应到其中有个微弱物事,像是朝着结局而去、彻底看破的意念。狂风暴雨的各方巨响中,只有这一丝气息,好像已觉悟到「够了」似的。所以,我确定这场暴风雨就快停了。
我的判断没错,渐渐地,那「一丝气息」将四周众多疯狂巨响之流拉拢到自己这方,整体声势逐渐弱下,最后只剩仿佛忆起过往的、轻轻叹息般的声音,接着便消失无踪。
我在还没入睡之时,便已尝到暴风雨逝去的安详气氛。然而,我的耳朵又再度捕捉到一个奇妙声响,足以将睡意抛到远方。叫声应该传自远方,叫声像阿比鸟(注1)发出「哔—啾—」声般带有几分哀凄,道声音正成十成百地来到灯塔边。
是海豹的女儿,绝对是她们。
大概被卷入暴风雨,才由海边上岸的吧。
若说她们是太古兽神的后裔,从过去至今,应该一而再、再而三来过这里了,然而我却不曾听说此事。我的「召唤」,能发挥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从窗子缝隙里钻进的空气,我从未嗅过,是一种不稳定的「新」味道。我知道,这是我接收到的「某物」的一部分。
事情发展至此,我又踌躇不前了。
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自从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遇到,发觉身体紧张得发冷。我无法应声,门却打开了,走进来的是水门管理人,他披着出门用的外套。
「想来跟你打个招呼。」
「打招呼?」
「该怎么说呢,对,我要去旅行。」
我忍不住站起身,着实被他吓到了。我一直以为,管理人会待在这儿直到世界末日来临为止。
「……旅行……」
「是时候了。」
「不过,为什么是现在……」
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太没出息了。
「外面来了一大群海豹的女儿哦。」
「不要紧,她们不会伤害我。」
管理人笑得开朗。接着,他带着笑意继续说:
「我没喊过你的名字吧。」
「名字?」
我又吓了一跳,说惊愕也不为过。对我而言,「名字」只是用来理解世界的工具,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名字。这份惊愕名副其实地连世界都要为之反转。不过,仔细想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吧?不知为何,我的心情谦恭了起来。
「我的名字?」
我小心翼翼地反问,觉得自己突然变得好渺小。管理人说:
「对。是时候了。你必须到下游,直到最后都要把水门打开哦,水门开启人。」
水门开启人,他是这么叫我的。
水门开启人,他头一次这么喊我时,世界瞬间亮了起来:从我当下身处的位置,到他所站立的房门口之间,每一块地板、壁石间的微妙阴影,以及天花板横梁弯曲的细节处,光充满房间的每个角落,门外的世界或许也是如此。我直觉自己看见了一切事物的联系。我身边不可解、渺茫且混乱至极的世界里的一切,似乎在瞬间归回它们应在的处所。我这才首度理解「秩序」为何,甚至感觉光芒从某处射下。对了,那时,我的世界重新被重组。那这么说来,管理人……
「但是,你怎么办……」
「我要离开了。」
管理人闭起双眼,微笑低头,然后又张开眼,小声说了些什么。接着,他像是稍微做个记号似地挥挥手走了。我只是愣愣望着他,然后慌慌张张奔下阶梯,他早已不见踪影。我走出门外,大声呼喊他的名字。然而,只觉风儿对我猛吹来那阵「新」的味道,管理人已不知去向。
我只想确定一件事。
那时,似乎听见他说「我很开心」,我只想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
●死亡女神
到处都找不到他。取而代之的是,仿佛耳语、又似浪潮般哗哗作响的声音。
「你啊。」
「你啊。」
「你啊。」
这是某个传说。我有种既视感,觉得自己知道这个故事。是在哪里听到过呢?我拼命回想。不,我没听过:但是,我就是知道。我懂眼前的状况,她们真的是海豹的女儿吗?
「你们是谁?」
我高声问道,宛如怒吼。突然,我听见一阵不可思议的声音,像鸟儿交相振翅……有人在笑……在笑?
「你们到底是谁?」
我困惑不已,再度问道。接下来……
「你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吗?」
响起一阵此起彼落的声音后……
「死亡女神。」
「死亡女神。」
「死亡女神。」
死亡女神?死亡?
「死亡就是结束。」
「死亡就是结束。」
「死亡就是结束。」
死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