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珠笑了笑。
“若我记得不错，你是姜家女吧，你的姐姐姜如是我出手保的媒，你的兄长也是我出面救得，可你却如此恩将仇报，着实让人心寒。”
此女名叫姜晗，姜家平反之后，为寻出路在安城身边做了女官。
许是因着余明珠没有帮姜如和姜史，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这个姜晗对她怀恨在心。
余明珠之所以记地这般清楚。
是因为上辈子姜晗做了顾怀明的一个小妾。
姜晗脸色一阵难堪，安城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余明珠已经成亲了，她便是再招谢清之喜欢，他们也不可能了。
她又何必非要在此时收拾她，还是在如此不占理的情况下。
若说这姜晗没有私心，那便有鬼了。
不过这姜晗到底是安城的人，发落也不便在此地，于是这安城冷着脸说道：“还不赶快滚。”
这安城公主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走。
倒是留了一桌子极为昂贵的酒菜。
沈怀明拉着余明珠正要走，余明珠却笑着说道：“无妨，这么多好东西不吃，可惜了。”
沈怀明只得坐下来，同余明珠吃饭。
两人倒很是沉默，染冬站在一旁，说话也不是，不说话也不是。
顾怀明轻声说道：“明珠，你莫要生气，日后我定然会帮你讨回公道。”
余明珠却突然问道：“夫君真的相信我同谢清之什么都没有吗？”
顾怀明正在夹菜的手一抖。
他轻声说道：“这并非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夫人此时是同我在一起的。”
他们成亲以来，顾怀明只提过两次谢清之。
每次都是云淡风轻，可余明珠却觉着他心里藏着事儿。
“我同谢清之相识只是偶然，我们只是朋友。”
顾怀明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夫人都说了，那我问你一句。”
余明珠正襟危坐。
“夫君请说。”
顾怀明轻咳一声。
“若是我们今日无法圆满，你可否有过一丝丝的念头，同他……”
余明珠听到这话突然有些生气。
“我不骗你，自然是有的，毕竟余家还是需要找到一足够有力的庇护。”
染冬听到两人这般对话，顿时有些着急。
可是这种时候，她又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怀明默然不语，他的神情有些低落。
余明珠也不大高兴。
……
第二日，顾怀明的婚假结束，他是殿前官，所以每日要起的极早，为了不影响余明珠睡觉，他搬到了耳房去睡。
三更天的时候，顾怀明便已然换上了官服，带着小厮到了宫门前。
他是掌管殿前笔墨的清贵翰林，每日都是实时记录百官发言。
也算是学习处理政务，这极为繁琐。往往每日誊抄，便要耗费一上午。
每日手腕酸痛的不像话，而且最令顾怀明无奈的是，他同谢清之乃是同僚。
两人每日都要相见。
许是昨日的事情让他破了功，他见到谢清之的时候，脸上没有多少好脸色，谢清之也是无奈。
他们之间本来便有些暗自较劲的意思。
只是谢清之到底不如顾怀明有军功，但是他的资历比顾怀明要久。
谢清之还是顾怀明的房师，也是他的上司。
日日相见，难免尴尬。
朝中事务结束，皇上让御书房的众位清贵阁臣到御花园用膳。
顾怀明本来想回去，无奈之下只得和谢清之一起到了御花园。
皇上是个非常和蔼的胖子，矮矮胖胖，整天脸上笑眯眯，无论是对待官员还是宫中的奴仆都非常的仁慈。
正因为皇上这样的性子，太上皇那样的人方才敢退位。
只是太上皇留下的烂摊子实在是太大了，皇上这几年颇有些心力交瘁，身子越发不好起来。
今日韩奇和谢宏祖都在，范阁老因为旧疾复发，所以告假在家。
韩奇和谢宏祖坐在一起，颇有些喜感，韩奇又黑又瘦，谢宏祖又白又胖，韩奇能言善辩，谢宏祖有些沉默寡言。
皇上非常喜欢同韩奇聊天，韩奇每次说话都自带笑话滤镜，一种宫女内侍捧场，这宴会上满是欢乐的气氛。
顾怀明刚刚新婚，按照职场惯例。
自然是要好生被上司调侃一番的，果不其然，这谢宏祖说道：“小沈大人新婚燕尔，气色不错呀。”
顾怀明赶忙拱手，另一位官员说道：“毕竟是余家之女，小沈大人以后家财不愁了，咱们在座的诸位加起来，恐怕都没有小沈大人的家底厚。”
韩奇是个护犊子的人，他喝了一口酒。
借着酒意说道：“你这酸货，说这些话，莫不是酸小沈大人长得俊，你若是的俊，自然也有江南的富家小姐争着抢着要嫁你。”
那官员虽然对顾怀明不爽，却也不敢明着和韩奇干。
只得暗自吃亏，坐下来不说话。
皇上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他笑着说道：“说到俊俏，在我的臣子之中，还要属清之最为出众。”
众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谢清之脸上，谢清之有些尴尬。
他赶忙说道：“皮囊只是表象，为官者看的还是能力和德行。”
谢宏祖带头鼓掌，皇上紧跟。
群臣其乐融融……
顾怀明心里更是郁闷了几分。
这世上有那个女子不喜欢长得俊俏的男子，仔细想来这谢清之家世出众，长相出众，还是状元，最主要的是为人沉稳。
他在余明珠面前，向来是没有沉稳二字的。
他想到余明珠对他的评价。
他小气、爱生气、容易闹别扭……
怎么看着，这些评价对夫君来说，都不是什么好词儿。
顾怀明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郁闷。
一出宫门，遇到了谢顺之。
这家伙在兵部谋了一个差事，日子过的非常清闲，他拉着顾怀明的手说道：“怀明，恭喜呀。”
他知道顾怀明成婚之后，高兴的睡不着。
心里头也知道，谢清之和余明珠肯定有误会，这一等顾怀明婚假结束，便跑来等他。
顾怀明心里头郁闷，便说道：“今晚有空没有？”
谢顺之心里头高兴，赶忙说道：“有的，有的。”
于是这顾怀明新婚三日之后，便同谢顺之去喝酒。
他们喝道酒馆打样，顾怀明还是不尽兴，这谢顺之脑门子一抽，便带着顾怀明去了晚上不打烊的喝酒的地方……
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