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叔原本以为会很快有进展的事,结果并不如人意,老李查了半天,一点头绪都没有。
“会不会是嫂子的错觉?”
“不会!”江二叔说的斩钉截铁。
“那行吧,我再去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但事实是,直到江远高考,这个人都没有再出现,桂嫂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出门。
后来两人一合计,还是让桂嫂出了门,这样说不定能把暗中的人引出来,很可惜,那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出现过。
越是找不到人,江二叔越要找,简直是跟这个人杠上了。
桂嫂反过来劝他:“说不定真的是我看错了,连老李都找不到人,想必是真没有吧!”
人不出现,江二叔也没办法,桂嫂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只好作罢,让老李那边停了。
现在桂嫂最重要的事就是儿子的高考,不光是晚饭,午饭也一并送了,还有各种健康营养的点心,每天都不重样。
宿舍里的同学也都是有家长每天送吃送喝,但是一对比江远的,顿时就觉得他们手里的不香了。
“你妈不开个饭馆真是可惜了。”
“我回去让我妈做,但就是做不出这个味道。”
舍友们纷纷赞叹。
“再熬几天,我们就解放了,到时候就彻底放飞了。”
“考完,我要睡上三天三夜。”
“高三的日子太特么不是人过的了,我现在在梦里都在做卷子。”
每天吃饭的时间,大概就是大家最快乐时间了。
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吐槽,也是紧张高三生活中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了。
但是江远往往是不参加这些的,他连吃饭的时候,都在看书,不过看的不是语数外这些,而是军事相关的。
舍友们不知道他要考军校,还以为是繁忙学业中的一小段放松。
当高考倒计时终于跳完最后一天,滑向零的时候,检验所有高三学子学习的大考如约而至。
“2b铅笔、橡皮、水笔、尺子这些都检查好,笔多带两只......”
明天就是考试的第一天,桂嫂看起来有些焦虑,这已经是她竭力控制的结果了。
江远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还有身份证、准考证都放好。”
桂嫂检查了一遍所有的东西,才勉强放下心,最后还是江二叔来把人带走,才阻止了桂嫂的絮絮叨叨。
“孩子心里有数,你一直在旁边说,再把孩子说紧张了。”江二叔半哄半抱把人弄下楼。
“要不然你去厨房看看明天的早饭?”
“对对对,明天不能吃坏肚子。”桂嫂又找到新的目标,直奔厨房而去。
暖暖也想去给江远哥哥打气,祝他明天旗开得胜。
顾云夕怕打扰到江远,于是吩咐自家闺女说:“待一会儿就回来,不要影响哥哥。”
暖暖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团团看见姐姐走了,也想跟着去,被顾云夕眼疾手快地抓了回来。
小家伙双脚胡乱踢着,大有要有耍无赖的架势。
突然他整个人就乖巧不动了,神情忐忑地看着顾云夕后面。
顾云夕轻笑,转头一看,先入眼帘的是江止寒包裹在西装裤中笔直的小腿,顺着小腿往上,到大腿,到腹,到胸,最后对上江止寒如深潭般的眼睛。
江止寒面无表情地低头注视着蹲在地上的母子俩,“不起来?”
声音低沉,无论顾云夕听了多少次,有时候仍然会脸红心跳。
团团特乖巧地喊了一声“爸爸——”
江止寒问儿子:“今天的字练完了吗?”
团团心虚地把头低得更低了,“没有。”
江止寒就不说话了。
团团跟兔子似地蹿出老远,头也不回往房间跑,边跑边说:“我现在就去写。”
江止寒看着他的背影说:“加一篇。”
团团上楼的脚来了个急刹车,他眼带恳求地转头看着爸爸。
江止寒不为所动。
再看看妈妈。
顾云夕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团团失落地低下头,有气无力地回了一个“是”,整个人仿佛被乌云笼罩一般。
顾云夕一直在旁边憋着笑。
团团的性子实在是太活泼好动,除了跆拳道以外,江止寒又给他安排了一个练习书法的业余活动。
每天两篇大字,表现不好就加一篇。
写不完就可以不写?
不不不,这是不存在的。
如果欠多了不补,江止寒就会扣他的零花钱。
刚开始他还想用撒娇蒙混过关,可是江止寒根本不吃这一套,而且还申明,谁要是偷偷给这小子零花情,就不要怪他翻脸不认人。
一开始儿子犯错的次数比较多,所以罚的也多,每天这么累加,小家伙就不干了,他觉得自己根本就写不完。
于是江止寒就动真格的,停了他一个月的零花钱。
这下团团傻眼了,爸爸不行,就哭着喊着找妈妈,那样子别提多可怜了。
顾云夕心软,就偷偷给了,结果别江止寒发现,当晚她就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至于怎么“严厉”法,顾云夕已经不想回忆,反正从此以后,她是不敢再忙儿子作弊了。
团团去找管家,去找桂奶奶,都没有用。
最后只能含着泪,一天天,每天多补一点儿,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补完了之前的欠债。
当完成最后一篇字的时候,小家伙别提有多高兴了,简直像是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创举,对着家里的每个人都要说上一遍。
这次的惩罚给团团留下了极大的阴影,哪怕是多年以后,再回想起这段“恐怖”的日子,都要不自觉地打个冷颤。
自从那以后,团团确实乖巧了不少,偶尔被罚,也就一两篇的事。
瞧着耷拉着脑袋,一节台阶一节台阶的小身影,顾云夕给江止寒比了个大拇指。
这等手段,我等比不上。
看着眼前的手指,江止寒毫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这人是属狗的,不对,数狼的,总喜欢咬她。
罚完了人,咬完了人的江止寒,心情愉快地走了,只留顾云夕对着他的背影在原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