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嫂因为顾云夕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但随即又露出了一抹苦笑。
顾云夕看在眼里,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做点什么。
江二叔因为最近接了一个大工程,明显比以前忙了起来,每天早出晚归,连心心念念的饭菜都吃不上了,所以根本不知道那个小叔子又来骚扰桂嫂了。
这天他也是难得早回来,不过也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他踏着月色,把车停进了车库,出来的时候,碰到一个人影不声不响站在汽车前方,江二叔一瞬间差点被吓出心脏病,借着汽车前灯,才看清顾云夕。
他边关车门边抱怨:“侄媳妇,你差点吓死我。”
顾云夕一身运动服的装扮,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头发扎成了马尾,乍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学校的大学生。
她笑笑:“我跑步到这里,听见有车的声音,就过来了,想找你说点事情。”
江二叔手上转着钥匙,示意顾云夕进屋,陆书通今晚有应酬,所以家里现在是黑灯瞎火。
顾云夕大致扫了一眼说道:“要不然派两个人过来吧,这房子始终都要有人每天打扫的,不然累坏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江二叔听出她的话里有话,“有话直说。”
他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水,一瓶给了顾云夕,一瓶自己打开,“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大半。
顾云夕把水拿在手里,斟酌了下语言,把桂嫂的事情告诉了他。
还没听完,江二叔就是一个暴起,手里的塑料瓶子都被捏变形了,“看来上次是没打怕他,居然还敢上门?”
“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一个癞子,我还对付不了?”
江二叔语气充满嘲讽,他倒要看看,那个无赖有多少能耐。
顾云夕:“那这件事就交给二叔了,我是不会让桂嫂走的,剩下来的就看二叔了。”
江二叔给了她一个上道的眼神。
说完该说的,顾云夕晃悠悠地踱回了家。
家里正是一阵热闹的时候,客厅里有一块地方被围了起来,供小孩子玩耍,此时江止寒正坐在里面,圆圆坐在他的胸前,正给一个洋娃娃换衣服。
这个洋娃娃四肢和头都是可以动的,除了可以换不同的衣服,还可以有不同的头。
洋娃娃的衣服每件都是顾云夕亲自设计,然后江止寒找专人做的,所以别看只是一个娃娃,这个娃娃全部的行头加在一起,抵得上大部分普通人几十年的工资了。
团团在一边沿着围栏走来走去,时不时踢飞挡着他路的玩具,有一次要不死江止寒抬起手臂挡了一下,差点砸到圆圆。
团团心虚地低下头,做错事地站在原地,江止寒就这么静静地看他,小家伙,受不了,眼泪泡在眼眶中打转,弱弱地说了声:“对不起!”
“下不为例!”江止寒说。
团团委屈地点头,转头的时候,看到了门口进来的顾云夕,立马伸手要抱。
顾云夕看他的样子,好笑地抱起他:“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团团抱住妈妈的脖子,指着后面说:“球,打球。”
顾云夕带着他去了,暖暖和江远也在,半大的小伙子穿着背心,已经出了一身汗。
顾云夕放下团团,让他自己去找江远玩儿。
“妈,我不想让江远哥走,也不想让桂姨走。”暖暖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问道。
顾云夕摸摸她的脑袋说:“放心吧,谁也不会走的,有人能治的了他的。”
“是二爷爷吗?”暖暖抬头,眼神亮晶晶地问。
“小丫头片子,知道的还挺多的。”顾云夕捏捏她的鼻子,惹的暖暖一阵“嘿嘿”地笑。
从顾云夕走后,江二叔就在家独自琢磨,他打了两个电话,这样那样吩咐了一些事。
“嘿,小子,这次不给你整趴了,我就不姓江。”江二叔恶狠狠地自言自语。
手指在一个名字上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而是改为给对方发了一条信息:等忙完这阵,再好好吃你做的菜。
桂嫂刚把两个小的哄睡,口袋里的手机就是一震,看着屏幕上的那行字,桂嫂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睡前洗完脸,桂嫂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四十几岁的年纪,脸上没有太多皱纹,只是看起来有些粗糙,谈不上多漂亮,是那种耐看的类型。
桂嫂想起小叔子之前说的那些话,眼神暗淡下来,自己无才无貌,那个人也只是图一时新鲜吧?
此时的江二叔也是在床上做烙饼,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冰箱里还有啤酒,心烦气躁的他干脆起床下楼去了。
陆书通也是刚回来没多久,晚上应酬喝了不少酒,现在正在给自己煮解酒汤。
江二叔有些不满:“你都是副总监了,喝酒这种事也不让下属替你挡挡?”
陆书通用筷子搅拌锅里的汤汁,说:“今天的客户酒量不错,我们这边好几个人都被喝趴下了。”
看着江二叔从冰箱里拿出啤酒,再看了一眼时间,陆书通不赞同地说:“时间不早了,少喝点。”
江二叔拉开易拉盖,猛灌了两口,舒爽地呼了口气。
陆书通看出来了,他爸有些心烦,他打开冰箱找了找,他记得之前桂姨做的夫妻肺片还有点。
果然,陆书通在冰箱里扒拉出一个小保鲜盒,他打开放在了料理台上。
江二叔盯着看了几秒,然后直接用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表情很享受地咀嚼。
厨房里,两个就站在暖黄的灯光下,一个在煮着东西,一个一口啤酒一口菜,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彼此地陪伴就是最好的语言。
陆书通的解酒汤做好,江二叔看着他把褐色的汤汁倒进碗里,突然出声:“儿子——”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想跟一个人过下半辈子,你会......”江二叔有些不敢看陆书通的眼睛。
“我没有意见,如果是桂姨的话。”陆书通吹吹解酒汤,喝了一口。
“哦哦哦,那挺好,哎,你怎么知道是......”江二叔说话颠三倒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