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艾雅莹就二十了。
看着艾雅莹,大夫人很是忧心她的婚事。可是丈夫劝她不要过度干涉,顺其自然。
这样的大事,怎么可以顺其自然。
于是这几天,她带人去不少府里有未婚少年拜年。问了艾雅莹,可没一个是看上的。
她真的是很愁啊!
看着吃得一脸满足的艾雅莹,她叹气,“小莹,今年你都二十了,是时候要行及笄礼了。”
艾雅莹吃着小吃,没察觉到大夫人的忧虑,“我知道。到时候,还要麻烦伯娘和伯父来开封。”
这件事,她本是忘了。是来的途中,强婶说起,她才记起来。
大夫人吃惊,她以为这次回来,艾雅莹要过了及笄礼才回去,“你要在开封举行及笄礼!”
“可伯娘想在这里给你举行,这客人,还有正宾都给你请好了。”
正宾,有德才的女性长辈,给及笄者,梳头上笄。
“在开封,我们谁也不认识。这有没有宾客无所谓,可是这给你梳头,行及笄的正宾,可得有才行。”
艾雅莹也是参加过及笄礼的,知道很是繁琐,“伯娘,我就想低调办这个及笄礼。至于正宾,你可不就是了。”
大夫人想也不想拒绝,“这可不行。伯娘不行,而且伯娘作为亲人,哪能两边都沾了。”
脑海里的人物过滤,艾雅莹想到一个人,“要是没有年龄限制的话,侄女到是有个人选。”
大夫人提醒,“这个必须比你大辈分的才行,同辈的可不行。”
啊,那真是不巧了!艾雅莹说,“这位夫人和我同辈,她是县城夫人来的。”
大夫人摇头,坚持要大辈分的,“那也不行。同辈的绝对不行,就算她身份高贵也不行。”
艾雅莹说,“伯娘,不焦急。”
“这才月初,三月份还有好些时间。到时候我回去,打听一下,再请人来做正宾。”
大夫人还是觉得在这边举行好,“你就那么急要回去吗?”
“要是担心店,那就叫小冬先回去,你行了及笄礼再回去。”
要是可以,艾雅莹也不想那么快回去,“伯娘,我必需要在三月前回到开封。”
大夫人不解,“这是什么话。又不是有……”
想到什么,她盯着艾雅莹问,“是不是你母亲说的。”
见人默认,大夫人一掌拍在桌上,来回走,“她真的是疯了!”
“她的病是被她亲闺女气出来的,可她却怪你。把你一个人叫去开封也了。”
“她真的是中了那个大师的毒了,这都得了失心疯,做的都不是人做的事。”
“这两年,她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件荒唐的事。”
“说近的,你母亲说静哥儿克着你大哥,居然要往一个才出生一个月的孩子身上泼黑狗血。”
“要不是你大嫂闯进你祖母院子里,静哥儿这会也不知道会怎样。”
“她还说,这都是为了艾家好。我这气啊!当时我要在场,我肯定扇几巴掌,好让她清醒一下。”
艾雅莹也很是吃惊,没想到,京城里,还有这么多事发生。要她说,这二夫人也是真的疯了。
坐下来喝口茶,大夫人说,“你大哥来信。说过了年,就搬出府里去住。”
艾雅莹吃惊,“大哥要分家!”
大夫人摇头,“你祖母觉得你母亲太疯狂了,怕她再做出什么对孩子不利的事。”
“说树大分枝,让你大哥他们一家出去。宅子也买了,等修缮好了,就挑个日子搬进去。”
老夫人可真的是明事理,艾雅莹说,“大哥分出来也好。没接触,也就少事了。”
大夫人心里也是开心的,“真分出来,那以后回去过年,我就去你大哥家里。”
艾雅莹笑了,大夫人这是肉见的开心起来。看来,她真的很讨厌二夫人。
元宵很快就过去了,艾雅莹和大夫人依依不舍话别,就启程回开封。
她们启程的时候,竹叔一家也回来了。
竹叔一路跑进艾雅莹院子,“八小姐、八小姐……”
小冬从房里出来,“竹叔,一大早,怎么了?小姐还没起来。”
竹叔低声道,“我在街上买菜,听人说,石夫人走了。城门刚开,马车是挂着白布进来的。”
“什么!”小冬摇头,觉得不可能。
她说,“你是不是听错了,上个月,石夫人来信,说身体好了起来,正准备回来。”
“这是不可能的事,你不要听那些人瞎说。我看啊,是石少爷回来了,这才挂的白布。”
竹叔说,“我就听大家说的,说石府外面都挂了白布灯笼。”
“石府的官家还出来采购白事用品,这棺材,可不是小孩的大小。”
这一说,小冬开始不安,“竹叔,你快去石府打听一下,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
等竹叔走后,小冬双手合掌看天,“老天爷保佑,可不要是真的。老天爷保佑!”
正准备回房里的小冬,见竹叔又折回来了,“竹叔,你怎的就回来了。”
竹叔把手里的白帖递给小冬,“石府来报丧,说是石夫人走了。”
小冬捂嘴后腿,“天啊!怎么会!”
竹叔说,“是急病。前天突然晕倒不省人事,昨天早,就走了。”
小冬接过帖,回头看向房里,“这可怎么办啊!”
艾雅莹起来,在穿衣服,见小冬欲言又止的,“你怎么?”
迟早的事,小冬鼓起勇气说,“小姐,石府报丧,石夫人走了。”
听到报丧,艾雅莹没有反应,她觉得可能是要给孩子办丧礼。
可听到石夫人走,她手里的衣服掉了下来,盯着小冬,“你在说一遍。”
小冬担忧看着艾雅莹,“石府报丧,石夫人走了。”
艾雅莹静静站着,只感觉脑里一片空白,一直循环那句话。
去石府吊丧回来,小冬见艾雅莹还是一字不说。脸上一如刚听到海兰颖死讯时的平静,她心里焦急得很。
“小姐,你怎么样?要哭,就哭出来,会舒服很多的。”
艾雅莹还是没反应,就坐着出神。
良久,她才沙哑道,“在知道孩子死了的时候,我就知道海姐姐熬不过去的。可是,我没想到那么快。”
“就一天,她就差一天回来。可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赶上,没赶上!”
“小姐!”看着掉眼泪的艾雅莹,小冬心疼。
她家小姐多少年没哭过了,还是这种干掉眼泪,不出声的哭,更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