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人站在山门之外!
宫九南赶忙闭了梼杌机关。
数十人打扮几乎相同,灰色长衫,黑布蒙面。将他们一行人围在中心。
为首一人粗着嗓子,“可是出来了,我们等了好一会儿。”
“尊驾何人?”齐五叔问道。
“何必客气,我们这装束,一看便知,是来寻仇的。”
宫九南、徐青对视一眼,刷刷拔出了剑。甲一斐、林仙舫等也拔出剑,全神贯注。
“不用忙着动武,咱们商量商量。我知道你们来这地方,是冒了险的。拿命相搏,自然是为了那样宝贝了。我们这一次来,也是如此。只要乖乖将宝贝交出来,可以饶你们不死。”
宫九南等人恍若不闻。徐青始终盯着对方,将宫桥护在身后。
为首那人又问到:“宝贝在哪里?快说!”
在群敌围困之下,宫九南风度丝毫不失,“不知阁下姓甚名谁,尊意若何?”
“还打着腔子?看来是看不出大祸临头?恐怕你问也白问!”为首之人眉毛一挑,便要提剑向前。
徐青突然越列而出,向右首一人质问道,“居然是你!”
这一声质问,唬得为首那人提剑又后退了几步。
右首第二人,一身灰色长衫,与旁人相同,可是细看下,长衫绷平规整,是细细打理过的。一块黑布将下半边脸蒙住,两眼直视徐青,眼角略向上,精光极盛。虽蒙着面,宫桥感到那是一个年约三四十的男子,周身散发着和平润雅,若不是处在这一群人中,气质并不像一名凶徒劫盗。
那人看了看徐青神色,居然不再伪装,果断伸手将黑布扯下来!
徐淐径。
真的是徐淐径。
宫桥看得真切。比她前世熟悉的徐淐径年轻了十岁,却明明白白的,就是徐淐径。宫桥惊呆了,仇人竟然真的是他!相见之下,其景实在是大谬不然。
徐青恨恨道:“竟然真的是你。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
“世事如此,我没想到的事也不少。你这么快就认得出我,倒给了我个惊喜。可两年前居然你从我视线中逃掉了,真是奇耻大辱。两年多了,你们又胆敢跑回来伧秦,我却不大高兴。”他慢慢地说着,声音嘶哑,然而那喉中嘶哑,是抑制了狂意和怒涛的慢条斯理。
宫九南冷冷的道:“无耻狂徒,说什么不干不净的话!”
对宫九南,徐淐径显然没什么要说的,一字不回,两人各执兵器,斗了起来。
数人乱斗一阵,过了半个时辰,胜负已分。
徐淐径带了三十余人,宫九南一行共七人,还带一个六岁的孩子,虽然殷丑、甲一斐、林仙舫、齐五叔四个都是武艺超群,怎奈人数悬殊,双拳难敌四手,渐渐不支,林仙舫、齐五叔身中剑刺。
徐淐径寻机会转回来,转到战圈儿之外,偷偷挪到宫桥身后,一把匕首抵住了宫桥后心。将她顺势提起,宫桥凝神观斗,一时没防备叫出了声。
“你疯了!”甲一斐注意到这边情形,喊道。
“都停手吧。”徐淐径道。
众人一怔之下,一时无人再动。
徐淐径叫道:“宫九南,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女儿了。”
激战正酣中,宫九南回过头来,向女儿望了一眼,冷冷的道:“你胆敢动她!你若动我女儿,我让你全家变为肉泥。”
徐淐径癫狂地笑了:“终于有点血性了,病弱公子,宫九代。我认识你也几年了,这回看着才有点称心。只不过比起乱惩英雄,还是看看实际的吧。”说完手一挥,离宫九南最近的一个人手起刀落,砍中了宫九南的大腿。宫九南吃痛,倒在地上,鲜血横流。
徐青一声尖叫,险些昏厥过去,冲上去就要和徐淐径拼命。
徐淐径手一动,将抵着宫桥的匕首又按了一下,宫桥忍不住出声,又咬住嘴唇。她不想让母亲为了救她而做什么,她很害怕母亲也会被杀。
“你到底要做什么!”徐青哭着问,虽心疼丈夫,却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我想同你说说话。”徐淐径不紧不慢,不阴不阳地说着。
“你先放开我女儿!”
徐淐径将匕首撤下,扔在地上,“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没有什么同你说!”
“没什么可说?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好,那你说啊!究竟是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是你,为何是你?王牧和你有什么关系?窦家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男人双眉一挑,疑道:“你怎么知道……”语气中诧异之极,但稳了心神,立刻说道:“就算你都知道了也无妨,本来也未想过能瞒住的。那些事再说也无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那一位留不得你们了。他帮了我,我也帮他。王牧,王副将是我派去的。至于窦家,和我倒并没有关系。”
说着突然停顿了,直勾勾的看了她一会儿,“我回答了你,你也回答我一件事如何?我想知道,我们之间的事,你没有告诉过宫九南吗?”
“什么事?”
“我们之间的事。”
“你我之间,从没有过什么事!”
他一点也没急,含笑道:
“好!好,青儿,我本是不需走这一趟的,也不忍见你死在我眼前。总归是杀人,只要派的手下足够多,我并不需要亲自走这一遭。这一遭却是为问这一句话而来,你死了,我再也不可能知道的,也就这一件事。你为什么总是要对我说谎呢?”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总是,总是说谎,心肠还这么硬,永不肯服软的。不过,我也确喜欢你这一点。如今听到了,虽然心痛,但是容易多了。”他低低笑了一声。
“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
徐淐径突然放了宫桥,走向徐青。林仙舫和甲一斐想上前相助,奈何敌人太多,三个拦一个,拦得密不透风。
徐淐径与徐青对面而立。不足三步。两个人都没有动。
徐淐径举起了腰间佩剑,缓缓抚摸剑鞘,一下,又一下,闭了一下眼,忽然捏碎了手中剑鞘,反手将长剑插入徐青胸口,整个过程发生在倏尔之间,如鬼如魅。
“娘!娘!”宫桥惊惶失措,赶忙扑了上去。
“青儿!”宫九南远远看见,悲痛欲绝。
“少奶奶!”“少奶奶!”
徐青坐倒在地上,满脸的不肯相信。
“你是知道我的,你放心,这些人都会死。一,二,三,四,五,六,对了,斩草除根,我当然不会放过你们的孩子。至于宫九南,我要将他大卸八块!”像是知道徐青所想,徐淐径阴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