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冥想

  第二日,天刚亮,白鸦三人就被宫夕天拉到余烬城的后山开始训练。

  在高涯书院,大部分学生都是自幼习武学文,每个学生家中都有自己的传承。

  天边家传枪法,一杆长枪挥舞起来得心应手。

  “枪,以腰带肩,肩动双臂,枪圆成轮,枪线破军。”宫夕天一字一顿的说着自己对枪的见解,天边则在指导下一遍又一遍的修正枪法:“天字枪,在余烬城传承百年,你们祖上也是有名的高手,但你们天字枪要诀在一个‘藏,’天字枪不同于其它枪法,不求勇进,招招环扣,藏势于身,待时而动。”

  说罢,宫夕天转向星遇:“星遇家传符师,星家符箓,百年前名满河图,画符之道,在于自身灵气的注入,多了符会崩坏,少了没有威力。”

  星遇微微点头,宫夕天说的正是画符的入门和核心。

  接着,宫夕天在星遇的手腕上绑上一块儿石头,提起手腕握笔画符让石头悬空,同时控制灵气对于符的注入。

  另一边,宫夕天让天边持枪而立,面对一块巨石,用自己的力量把枪刺进巨石但要巨石不崩,枪身不裂。

  天边有些绝望的望着坚硬的巨石,以铁枪头,木枪杆去刺石头,还得不崩不裂,简直难如登天。

  “老师,那我呢?”白鸦终于忍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询问自己的训练方法。

  “打坐。”宫夕天说着带领白鸦来到山崖之上,让他面对瀑布开始打坐,没有提为什么打坐,没有说打坐到什么时候,自顾转身离开。

  白鸦望着宫夕天离去的背影,转身一言不发开始闭上眼打坐冥想。

  宫夕天则搬来竹椅,摇着蒲扇躺在竹椅上悠闲的看书。

  “老师,为什么要白鸦只是坐着就行?”星遇艰难的提着石头书写还要保持灵力的均衡,已经失败了许多符箓放置一旁。

  宫夕天斜眼看了星遇一眼,慵懒的回答:“白鸦和你们不一样,不是余烬城的人,以往履历在学校档案室根本没有,属于校长特批入学,但我能感受到他身体里有一股让人忌惮的力量,他却无法很好的控制,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去一点点感受并掌握这股力量。”

  高崖之上,白鸦紧闭的眼皮下,眼球飞速转动。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白鸦就一直在奔波和疲于各种事物,回过神来,自己成为了洛神,进入了高崖学院,一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着走却没有静下来仔细去消化理解自己短时间收获的一切。

  “风声,风声,鸟鸣,海浪声,落叶,天空,水滴......”白鸦闭着眼,脑海中却开始构造自己熟悉的环境,作为一个催眠师,冥想和自我催眠后的状态非常相似,而白鸦则很容易就能进入这样的状态。

  很快,白鸦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微妙的世界,睁开眼,自己果然又来到了洛神岛。

  白鸦绕着岛寻找了一圈,一切那么的熟悉,却唯独没有魏书衍的身影。

  海风吹拂白鸦的头发,一身麻衣,光脚踩在冰凉的石头上寒冷刺骨。

  路过一个小水坑的时候,白鸦无意中瞥了一眼,却像发现了鬼一般跑过去,趴在地上死死盯着水坑里自己的倒影。

  长长的白发,清秀如女子般的脸庞,粗布麻衣,水里的倒影分明是魏书衍。

  白鸦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一个身影却渐渐朝自己靠近。

  “洛神大人。”来者拱手作揖,却是白鸦自己。

  白鸦不可思议的看着来者,仿佛在看着自己一眼。

  “洛神大人,洛神大人,洛神大人。”两个,三个,四个,渐渐地,无数的白鸦出现在周围。

  白鸦疯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不是黑色,是一缕缕长长的白发,他惊恐的环顾四周,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洛神大人,你还记得抵御剑仙大阵的事情吗?”一个白鸦出列,低声却有力的询问。

  被围在中间的白鸦刚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关于剑仙大阵的记忆在慢慢消失,他张了张嘴却想不起来怎么回答。

  “洛神大人,你不是想要变成魏书衍吗?”另一个白鸦出列。

  顷刻间,无数记忆涌上脑海,白鸦的记忆回到酒楼里,自我催眠进入洛神岛后,当时是如何跟随魏书衍学习如何动用洛神之力,一切记忆都清晰的重新印刻在脑海。

  “医生,你已经有了神的力量,差的是心境和技巧,这绝非一日之功。”当初自我催眠后见到的魏书衍负手提着木枝凝神盯着白鸦。

  “余烬城无数的百姓等我去救,等不了太久,和你相处了不少时日,虽然没有领悟你说的洛神境,但我可以通过你的说话方式,思想,处事,动作,细节......来把我塑造成你,从而领悟你的境界,这样我就是洛神,洛神就是我。”白鸦语气平淡,却透露出一丝决绝。

  “这样的后果很严重,很可能你不再是白鸦,而变成魏书衍,你会变得迷茫,而且你的身体没有经过打磨,强行调用洛神力量,会伤及根本。”

  “我只需要一个时辰就够。”白鸦伸出一根手指。

  记忆再次回溯,白鸦宛如溺水的求生者跌坐在地上疯狂喘气,自己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周围的白鸦也都消失不见。

  “我是白鸦,不是魏书衍。”白鸦咬着牙狠狠的说道,话音未落,一道光芒从天而降,笼罩着白鸦,一股暖流涌满全身,暖洋洋的感觉温暖了白鸦的四肢。

  等现实中的白鸦缓缓睁开眼睛,天空中已经是明月高悬,天边和星遇、宫夕天竟在山崖下用树枝烤起了烧鸡。

  白鸦站起身,衣服早已被汗水浸湿,夜风吹过,一阵凉意让白鸦无比清醒,刚才的一切都仿佛梦境。

  “白鸦,赶快来啊,正好赶上。”天边欢快的挥着手。

  天边不停的煽火,脸上已经被熏的一层黑。

  宫夕天眯着眼望着高崖上的白鸦,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光:“看来是有所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