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中盈满,可斩万神

  伊鹤手中长剑在楼娥的飞剑面前如尘粉般消散,剑气凝聚的巨剑也寸寸碎裂,但反观飞剑终于剑气散尽,颓然落地,天地间轰鸣之声戛然而止。

  伊鹤双袖破碎,双臂血肉模糊,教师们倚剑勉强能够站起身,但都在飞剑冲击之下受了不小的伤。

  人们抬头望着浮于空中的伊鹤,喜极而泣,寅生悄悄的为自己学院的校长竖起了大拇指,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之时。

  地平线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剑气,如同过江之鲫,互相缠绕,飞速袭卷而来。

  紧接着,熟悉的雷鸣声响彻天际。

  伊鹤垂着血淋淋的双手摇了摇头:“你娘的楼娥,真不愧人间剑仙。”

  剑气临近城头,夹携罡风雷鸣,如雨般炸开余烬城的城墙。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城墙的倒塌,人们绝望的表情,寅风把子女都护在身下,伊鹤和教师们以肉躯上前准备阻挡,所有人和物都静止不动,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转动。

  就连空气中的眼泪都停留在空中,在这个静止的世界,一道身影奔赴而来。

  “心中盈满,可斩万神。”

  身影只轻描淡写的一剑,楼娥的缕缕剑气闪烁着白光,天地间宛如响起一阵龙啸,连带着余烬城整个城门,如雨的剑气顷刻间消失不见,天空中浓重的乌云迅速破开,一道道刺眼的光照耀在劫后余生的余烬城。

  等人们反应过来,只看到一袭白衣立于天际,一手负后,一手只提一根木枝,而刚才的剑气雨已经无影无踪,同时消失的还有余烬城的整个城门和一大半城墙。

  一身朴素白衣,脸覆红白狐狸面具,在一道道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人们抬头仰望着白衣,面面相觑。

  “借剑一用。”白衣低声单手凌空抓取,还没等宫夕天反应过来,手中长剑一闪而逝出现在白衣手中:“问剑我庇佑之城,接下来轮到我了。”

  白衣留下这句话,身影化作一线破开天际直冲森罗国方向。

  黄正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目光呆滞的说道:“老爷子,我现在拜洛神大人还来得及不。”

  “不可对洛神大人不敬。”老人也不可置信的望着白衣离去的方向呆呆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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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罗国——万鸢城

  皇宫此刻的庆功宴已经到了高潮,舞女轻摇,珍馐美食,罗列两旁。

  皇族重臣,推杯换盏,人人两颊绯红。

  喝到兴起处,老臣们甩着红衣上场乱舞助兴。

  支无祁一杯接着一杯,红光满面,却也拍着桌子为殿上与舞女起舞的老臣们叫好。

  楼娥一身朴素青衫,低眉望着桌上美酒,倒影出自己有些苍老的脸庞,仿佛自接到洛神陨落的消息之后,一身剑意便无处有人值得自己倾泻,那一刻,楼娥感觉自己老了,这时他才想起自己虽然被称为剑仙,却仍然拖着凡人之躯。

  正在考虑如何跟皇帝辞行,楼娥看到自己面前的酒开始荡起圈圈波纹,紧接着酒杯开始颤动,楼娥心中一惊转头望向殿门外的天空。

  万里无云,但殿内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压抑,兴高采烈的老臣们停下了乱舞,支无祁走下皇座,人们以皇帝为首纷纷踏出殿门,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远眺天际,只有楼娥仍旧一动不动端坐殿内。

  “在天上!”不知是谁眼力极好,看到天上的模糊人影。

  众人眯着眼睛朝更高处望去,依稀看到有一袭白衣浮于高空之上。

  支无祁此刻冷汗顺着脑门往下淌:“阁下何人?来我森罗国皇宫何干?”

  “洛神。”白衣只淡淡一句就让所有人如坠冰窖,声音直接传入众人脑海,大臣和皇族面面相觑。

  白衣立于风中,提起手中长剑举过头顶:“问剑余烬城,这是还你们森罗国的一剑。”

  白衣随意下劈一剑,顷刻间地动山摇,一线光芒横贯整个森罗国,剑气蔓延三千公里,将森罗国这个海上国家,国土一分为二。

  (许多年后,森罗国南北分裂,每隔一年,森罗国国土都会分移近百米,从此分为南森罗和北森罗,分国而治,北森罗国支家历代帝王无不捶胸顿足,却不敢出言不敬洛神)

  待白衣转身离去,殿内一直纹丝不动的楼娥轻颤着端起桌子上酒杯,一道如细线般的裂痕贯穿大殿,将皇座一分为二,楼娥浑身兴奋的发抖。

  一个月后,余烬城逃亡的人们陆陆续续又回到了城内,县令寅风红光满面的组织众人修缮城墙。

  百姓们翻新了城门口的洛神庙,每日香火不断,余烬城家家户户信奉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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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回到了学院。

  一日,阳光明媚,宫夕天心情特别好,或者说自上次剑仙大阵,洛神现世之后借了他的剑去斩了森罗国,第二天剑又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宫夕天的屋中,他的心情就一直不错,从此人不离剑。

  笑着信步到学生宿舍的门口,宫夕天提了糕点,轻叩大门。

  开门的是天边,笑着把老师迎进去掩上门。

  自从上次剑仙大阵的事情后,学生陆陆续续返回学院,但白鸦的身体变的非常虚弱,连一阵风都能吹倒他病怏怏的身子。

  宫夕天不得不把教学放在了宿舍,校长也经常会来探病,每次都恨不得拉来一马车的药材给白鸦灌进去。

  等宫夕天走进大厅,星遇和白鸦正在一起喝茶,白鸦的身体恢复了不少,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面色还是略显苍白和病态。

  “宫老师。”白鸦微微欠身,其余二人也跟着回应。

  宫夕天笑容满脸的摆摆手:“白鸦,你刚大病初愈,应该多休息。”

  “多谢老师关心,我已经好很多了。”白鸦挤出一个笑来,自我催眠后强行领悟洛神境,勉强发挥出了魏书衍原本的力量,但只维持了一个时辰却几乎要了自己的命,好在有洛神神力的加持,恢复速度极快,加上校长送来的贵重药物,现在恢复了平日的六成。

  “一个月后,就是学院大考,以此来挑选学生进入神卫,还是适合输送往各国,你这身体吃得消吗?”宫夕天有些担忧的看着白鸦拼命咳嗽的身体。

  白鸦摆摆手,略显无力和沧桑:“老师,什么是神卫?什么是学院大考?”

  “神卫是校长成立的余烬城护卫,负责日夜巡视余烬城,护卫余烬城安全,相当于余烬城自己的士兵,自从河图国割除余烬城领土,高涯学院就担当起了护卫和管理余烬城的职责。”天边抢过白鸦的问题,晃着手指回答:“而学院大考则是相当于新生第一年的一个总结考试,优异的学生会重点教授,毕业后将会通过学院被输送各国担任重要官员,淘汰的学生则会重新组合进行再学,毕业后仍无法提升的就自谋生路。”

  “自河图国关闭与学院的入仕通道后,反而各国争先恐后的抢夺学院人才,河图国如此不义之举反而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宫夕天补充道:“学院大考采取竞赛方式,会有校长和老师们作为评委进行打分,摘冠的学生还能获得学院额外奖励。”

  “学院大考,我没问题。”白鸦伸了个懒腰,信心满满。

  宫夕天冲白鸦竖起大拇指,连连点头:“不愧是我的好学生,明天开始你们三个都要严加训练。”

  白鸦三人齐声应允,宫夕天笑意盈盈的取下挂在身后的佩剑,小心翼翼的捧到白鸦面前道:“白鸦你很让老师欣慰,作为奖励,老师决定让你摸一摸这把洛神大人借过的剑。”

  白鸦一巴掌无奈的拍在自己额头:“老师,这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