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雷电过后,云层中苟子双手掐诀,全身毫发无损。
苟将行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你这小子,如何会我苟家奇门遁甲?”
“大师伯不要忘了,贫道也姓苟。”苟子云淡风轻道。
苟将行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自己钻研半生,却被一个年纪轻轻的道人反制。
“小子,现在你非死不可了。”苟将行平稳心神再次掐诀:“震卦,雷惊百里。”
天上未散去的乌云再次凝聚,一道道雷电劈下,仿佛天罚。
“泰卦,应时而变。”苟子手掐卦诀,身形一闪而逝,在雷电的缝隙中闪转腾挪,转眼来到苟将行面前。
苟将行大吃一惊,双手慌忙前伸大喊道:“否卦,不通之象。”
又是一样的无形屏障,这次苟子却微微一笑:“睽卦,异中求同。”
只见苟子剑指前伸,原本坚如磐石的屏障被轻松破开,一掌拍在苟将行胸口,苟将行直直倒飞出去,身后的三长老急忙上前接住苟将行的身体。
“小子,别太猖狂。”一旁的四长老轻喝一声,手中飞针齐出,在空中交替位置射向苟子。
苟子眼睛左右转动,锁定所有飞针方位,双臂大袖飘荡,以太极之力画出一个圆,将周身飞针尽收手中。
四长老心中一凛,退至苟将行身旁,周遭苟家子弟一个个冲上前去,将苟子围在中间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是连修炼了奇门遁甲的苟将行都战败的敌人。
苟将行推开搀扶的三长老,长舒一口气,对着苟子问道:“后生,你修炼奇门遁甲多久了?”
“回大师伯,不足十年。”苟子毕恭毕敬作揖回话,礼数周到,让一旁的四长老心生感叹,如若不是苟子父亲叛乱,没准苟子会是下任家主。
“后生,可否告知老夫奇门遁甲最高境界是什么?老夫钻研一生只领悟这三卦,却已是上天眷顾,但老夫知道,你一定通晓全部的六十四卦象。”苟将行双眼有神,直直盯着对面的苟子,期待着这个让自己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答案。
苟子却只是淡淡一笑,再次作揖道:“奇门遁甲贫道算不上精通,但据晚辈目前所领悟,卦之尽头,是变卦。”
“变卦?”苟将行略带疑惑和惊讶的问道。
苟子点点头,继续解释:“世人只知变化无常,但能控制变化使其为自己所用才是卦之尽头,火不一定是热的,冰不一定是冷的,你我不一定是活的,尸体不一定是死的,抛弃固有思想,对世间万物知而存疑,使其不断变化,才是变卦。”
苟将行双眼龙洞,似乎对于苟子一番解释有所领悟,沉默半晌,对着苟子抱拳道:“后生,老夫愿赌服输,这一次我会带领所有人撤回翩然峰,但余烬城妖女屠杀我苟家子弟这事没完,改日如果余烬城不给一个答案,老夫还会带领苟家子弟前来踏平余烬城。”
苟子默默点头致意,在苟将行的示意下,四长老掏出怀中一个圆球,扔至半空以飞针击破,霎时,圆球爆裂开,迸发出五颜六色的颜料在空中挥之不去,这正是苟家的撤退信号。
做完这一切,苟将行带领一众苟家子弟回身朝翩然峰方向飞去。
待苟将行他们走远,苟子也终于绷不住呲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双手,刚才用泰卦破开屏障之时,慢了那么一瞬间,导致自己双指直直点在屏障上差点骨折。
等疼痛稍稍缓解,苟子从空中下落进余烬城,街道上满目疮痍,见许久无人喊杀,街道两侧禁闭的大门开始缓缓露出一条缝隙,试探许久,见再也没有苟家子弟在街上行凶,所有余烬城百姓都跑了出来,赶在大街上呼天喊地的为这一番浩劫痛哭流涕,更有甚者早已赶去洛神庙祈祷,寄希望于洛神能如上次一样剑开翩然峰。
苟子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伊鹤,他正在指挥百姓收敛在战斗中死去的城民,看见苟子,关切的问道:“怎么样?苟家全退了吗?”
苟子点点头,望着残壁断垣的街道和建筑,以及被怒火和委屈填满的人们,有些感伤的问道:“查清楚怎么回事了吗?为什么苟家一口咬定余烬城有妖女。”
伊鹤摇摇头,他此刻也是云里雾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横祸,余烬城和自己都是仓皇应对,如果不是苟子解围,还不知道余烬城是否能挺过今天。
“无论是什么,都表明余烬城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没有了靠山,不像各国有强大守护神,现在的余烬城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肥羊,只是二十三神和各国迫于此前洛神的种种行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但这样的余烬城不知道还能瞒天过海多久。”伊鹤叹气连连,毕竟只有他和龙虎山知道,在外人眼中钉,肉中刺的余烬城此刻宛如纸老虎,一把火就能烧的干干净净。
苟子点点头附和道:“余烬城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强大的洛神,能强大到傲视二十三神,一如当年的魏书衍大人。”
伊鹤没有再接话,此番道理他自己最清楚,但白鸦的种种行为表示,他还远远不能胜任洛神的职责。
此时,远遁的苟将行一行人终于发现一个问题,在信号发出的这些时间,除了一开始就担任护卫的一众子弟,前去余烬城屠杀的所有苟家弟子没有一个跟上他们,甚至这些弟子进去余烬城后就消失不见了。
“老三,怎么回事?”苟将行有些担忧的问道,自离开余烬城,他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不禁没有消失,反而随着他们的撤离越来越浓烈。
三长老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皱着眉头回答:“大哥,我勘察过了,余烬城内都是一些普通修士,偶尔有几个天资卓越之人,却没有过于强大的高手气息。”
此时,苟将行一把拦下众人,神色凝重的望着前方,而在远处云端之上,天地间立有一女子,神色冰冷,眉宇间透露着一股肃杀之气,强大的威压让众人双腿不停打颤,仿佛朝见帝王。
“蝼蚁们,竟敢御风在孤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