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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被带到白塔的二楼。
一楼是来来往往的机械仆从,个个披着黑色的、残破的斗篷,咋一眼顾休语还以为看见艾瑟尔同款魔法仆从。
直到他们干活的时候露出完全由细小零件构成的手掌和腕部。
二楼则是凌乱的实验室,试管随处可见,摆在中央的大锅里还在咕噜噜地翻滚着绿色气泡,散发着剧毒的味道。
安娜莉卡低声道:“五楼是他放研究成果的地方,也是最有意思的地方。”
顾休语见她的表情过度兴奋,敲打道:“不要忘记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公主殿下对自己很有把握,“噢,我才不会像马修那样总是忘记自己是要做什么的,我带着脑子呢。”
顾休语转了转魔戒,“希望如此……”
克莱因把扫把似的魔杖扔给马修,“赶紧去清理一下,你看看这房间乱的,多不像话!”
马修觉得有些委屈:“……”
克莱因动作缓慢地坐到摇椅上,肩膀上站着那只刚被释放的乌鸦,白胡子落到地上,堆成一个山坡。
他的眼睛被长长的眉毛遮住,偶尔零星散出几缕光,“来说说吧,找我有什么要事?”
马修咳嗽一声,张口就是长篇大论,“是这样的,导师,我今天在塔内清理危险物品的时候,哈伦殿下突然找到我……”
老人的眼皮开始打架。
安娜莉卡大吼一声:“萨维塔的那些坏蛋们又开始搞事了!”
她继续大声道:“他们送过来一批被邪血淤泥污染的小兽人,试图用疾病的方式血洗兰德……”
尖帽子的老人惊醒过来,“什么?什么?他们居然敢动那种东西!”
顾休语:“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安娜莉卡:“什么?”
顾休语:“病源的话……怎么会都聚集到一起?如果想要大范围扩散的话,应该像撒种子一样撒到兰德的每个地方,而不是都捆在马戏团里,这几乎已经达到隔离感染源的效果了。”
安娜莉卡:“马修,那真的是邪血淤泥的气息吗?”
马修有些犹豫:“的确是科斯里湖泊湖底的淤泥……但比起邪血淤泥,味道要更淡一点。”
老人拿起一旁的信纸,唰的展开,不慌不忙地说道:“去五楼拿一条咬人鱼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马修几乎看呆了:“导师,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一点也不急?”
他拿起眼镜,架在鼻梁上,“急什么,这不是还没打过来吗?虽然动了湖底的东西的确有些麻烦,但是再危险能有你导师孤身闯戈里奇深沟危险?”
马修想了想,也平静下来了。
安娜莉卡挽着顾休语,作势就要往楼上走:“走走走,我们一起去五楼玩……看看。”
老人:“等等。”
“你还没有接受我的考验呢。”他从身边堆积的书籍中抽出一份破旧的牛皮纸,递给顾休语。
顾休语一看。
嚯,这不是二元一次方程吗?
瞧瞧这,还写着英语x呢!
她捏着牛皮纸,忍不住问道:“克莱因先生……”
老人摸了摸乌鸦的尖喙,一脸坦然地说道:“叫我白塔之主就可以了。”
顾休语:“……”
鸟随人。
不愧是“黑暗之王”的主人。
“白塔之主阁下,”她说,“这些题目都是您自己出的吗?”
克莱因:“怎么可能?这是我从某个远古遗迹中翻出来的,大概是某位极有智慧存在的手札,具体时间可以追溯到天神时代。”
顾休语啊了一声,写下正确答案,把牛皮纸交还给老人。
他睁了下眼睛,“……这么快?”
顾休语解释:“赶时间。”
克莱因伸手扫开遮挡视线的毛发,微微坐直腰杆,推着眼镜,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写的一手好字的书法老人吸了口气:“这字……也太丑了。”
被副院夸过“字不错”的顾休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到底是副院当初在安慰她,还是白塔之主的眼光太高?
克莱因的下一句就是:“我就知道安娜莉卡那孩子绝对没办法解开那道题,果然是其他人写出来的。”
安娜莉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脸骄傲地说:“那可不,本公主的好朋友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顾休语听着有些恍惚。
读书那会儿,她在市一中读的,于歌读的是十三中,两所学校紧挨着,一个是名副其实的“好学校”,一个是臭名在外的“垃圾学校”。
于歌成绩不太行,打架是一等一的好手,直打的那些人高马大的男同学跪下叫爸爸。
好像是某次打群架,原因都已经忘记了。
顾休语站在巷子口,抱着书包,替他们看风,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老子的朋友可不是谁都能当的!看见外面那个没有?现在的年级第二!将来可是要考省第一的!”
她回过头,视线和于歌交错,当时的表情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她右耳的黑色耳环闪着细碎的光,哪怕隔了那么久,依然在闪烁。
真是令人怀念的时光啊。
克莱因放下牛皮纸,怅然若失地叹了一句:“真当是后生可畏。”
老人突然兴奋起来,拉起顾休语,声音热情,“来来来,你跟我解释一下这个x的含义到底是什么——为了研究这个神秘符号的意义,我的头发掉了一茬又一茬,还是没解出来……”
那是因为这是英文字母x啊。
顾休语不忍直视地偏过头,很显然克莱因得到的牛皮纸并不全面,连这道方程式都只有公式没有题目,一般人能算出来就有鬼了。
“这道题并不完整,我也是偶然在王宫的图书馆里看见过完整的题目才能解出来。”
“原来是这样的吗?那你把完整的题目写出来,马修,快给这位客人纸笔!”
安娜莉卡翻了个白眼:“马修去五楼拿咬人鱼了。”
克莱因左看看右看看,伸手从乌鸦的身上拔了一根沾血的羽毛,殷勤地递给顾休语。
乌鸦到处乱飞,声音幽怨:“好痛!好痛!为什么要伤害你可怜又弱小的黑暗之王!”
顾休语:“……”
安娜莉卡仍然没有忘记之前的恩怨,阴险地说道:“这只乌鸦真是戏多,不如我们烤来吃了吧。”
克莱因一边捋胡子,一边骂道:“闭嘴,叫你看个门还被人绑了,你说你有什么用?简直枉费我花了三天三夜为你取的名字了!”
乌鸦很委屈:“好可怜!好可怜!黑暗之王被骂的好可怜!”
顾休语飞速地写下根据方程式推导出来的题目,又写了几道注解。
捏着笔迹未干的纸张,她说:“白塔之主阁下,请问你还有类似于这种的旧手札吗?我想多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