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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塔之主显得很高兴，“这个我还有很多！还有一些我自己也不会，你等等，我让马修给你拿过来。”
安娜莉卡觉得心累：“……马修去五楼了。”
克莱因左看看右看看，乌鸦这次学乖了，离他远远的，站在窗口随时准备逃跑。
他表情遗憾地说：“好吧，那我自己去。”
老人一手拄着魔杖，一手揽着长长的胡子，弯腰在书堆里翻找，灰尘像烟火一样爆开，堪比生化武器。
顾休语和安娜莉卡咳嗽着后退。
等烟尘全部落下，他抱着一沓与前两张如出一辙的残破牛皮纸，轰的放在顾休语的面前，激起的尘埃令人窒息。
顾休语捂住口鼻，“咳咳咳！”
克莱因半点没受影响，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的毛发足够厚的原因。
他开口说话，嘴上的胡子动来动去，“这只是一部分，但是我想应该已经足够。”
顾休语翻开最上面的那张牛皮纸，看见上面用汉字写道：“我做不到，让（被划掉）……让别人来帮帮我……”
她心里一突，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串联起来了。
恰在这时，楼上传来惊天动地的大声响，连着白塔都震了震。
马修从楼上滚下来，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慌张，“导师！不好了！咬人鱼、咬人鱼都不见了！！”
“……”
二楼一片安静，只有汤锅里的气泡啵的炸开，声音清晰可闻。
克莱因：“只有咬人鱼不见了？”
马修：“是、是的。”
克莱因拿起魔杖：“那应该是塔里的东西干的，走，一起去五楼看看。”
安娜莉卡：“走走走！”
她拉起顾休语往上面冲，像拖着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
顾休语目光呆滞地被拖走了。
之前那句话的后面一段是：“……反正这个世界都快被穿成筛子了，再从蓝星拉两个人应该不过分吧？”
窒息，真的窒息。
她和于歌穿过来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本手札主人的这一句话！这也太不尊重人权了吧！
虽然证据还不够有说服力，但顾休语莫名觉得，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把她拉过的！
等她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一行人已经站在五楼的地板上，面对挤满整个楼层的大箱子。
规格一致，颜色相同。
有那么一瞬间，顾休语以为自己穿越到了我的世界。
这些箱子莫不都是复制粘贴的？！
安娜莉卡张大嘴巴：“……”
克莱因满意地点头：“这样看果然顺眼多了——这是我从地精那里定制的魔法空箱，用来储存我的那些研究成果在合适不过了。”
马修急匆匆地走到一个箱子面前，解开反扣，推开，里面是一池清水，清澈见底，下面还有绿绿的水草在晃动。
顾休语想吐槽，又不知道该从何吐起。
好吧，魔法世界，存在即合理。
箱子里面装着一个小池塘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马修：“您看！一条咬人鱼也没有了！”
克莱因低头看了一眼：“你仔细闻闻现场留下的气味，所有事情的发生，都必将留下痕迹。”
马修嗅了一下：“……草莓蛋挞？”
克莱因的胡子要飞起来了：“蠢货！再闻！”
顾休语垂眸看着那古井无波的池水，手指微动。
她回头问安娜莉卡：“咬人鱼是什么鱼？”
安娜莉卡答得很快：“就是只咬人不吃人的鱼，没有毒，还挺好吃的，但是被咬的话……会非常非常非常痛！”
顾休语：“你被咬过？”
安娜莉卡：“废话，之前每次上来都要被咬，他们居然丧心病狂地把鱼缸摆在进门处！每一次！每一次！它们都会从水里跳起来——”
“然后咬住我的头，或者我的手。”
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又重新恢复平静。
顾休语怜悯地摸了摸她的头：“放心，你傻了我养你。”
安娜莉卡：“……”
马修还在继续猜答案，什么水果沙拉啊、夹心面包啊，几乎所有的吃的都被他说了一遍，然后完美避开正确答案。
安娜莉卡看着，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我都开始怀疑他之前说的淤泥气息是否真实了……这个鼻子真的没问题吗？”
顾休语：“可至少他还能闻到什么，你闻到了么？”
安娜莉卡：“我只嗅到了灰尘的气息……啊啾！”
顾休语抽出手帕，递给她。
然后开始call外援：“塔斯，你能找到那群咬人鱼吗？”
塔斯握着游戏手柄，在轰轰烈烈的bgm中，声音超大地喊道：“什么鱼？”
顾休语：“……咬、人、鱼！”
塔斯：“没听过！”
顾休语：“就是那种只咬人不吃人的鱼，咬人特别痛的那种——”
塔斯：“那不是卡司塔鱼吗！？”
顾休语：“所以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它们？”
塔斯：“它们具有反占卜的特性！我找不到！你可以尝试让感应能力强的人找找，或者自己上也行！”
自己上？
这辈子都不能自己上。
顾休语相当清楚自己只有几斤几两，于是抬腿往走廊走去，两边是堆在一起一模一样的箱子。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马修到底是怎么从那么多箱子里准确找到关着咬人鱼的那个箱子的？
忽然，她灵感一动，扭过头，看见一只苍白手臂从某个箱子里伸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条活蹦乱跳、满嘴尖牙的鱼。
“……”
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休语绷住表情，速度飞快地跑回去，声音冷静而僵硬地说道：“有鬼啊。”
有鬼啊！！！！！
长胡子老人兴奋地挥舞魔杖，“哪里哪里？哪里有鬼？！”
马修瑟瑟发抖地缩在公主殿下的身后，“我，我最怕女鬼什么的了，不要看见我啊！！！”
公主僵着一张脸，“讲实话，这里可是兰德防守最坚固的白塔，怎么可能混进来一只鬼呢？你说是吧，芙拉蒂斯。”
马修说：“那您的腿为什么在抖？”
安娜莉卡二话不说，抬腿踹过去。
她放下裙摆，发型都没乱，优雅淡定地说：“看，这就不抖了。”
顾休语：“……”
她无力地指着那个闹鬼的箱子，一时间竟分不清这群人比起那只手臂到底谁更像鬼。
顾休语：“这儿。”
克莱因捋着长胡子，不太确定：“那箱子之前是空的吧？马修？”
马修还在抖：“是的，导师，之前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克莱因的胡子开心地飞起来：“那就是真的有鬼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