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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上前打开箱子。
里面空空如也。
他一副意料之内的表情,问顾休语:“你刚刚看见了什么?”
顾休语:“一只手臂,好像是女人的手臂,还抓着一条垂死挣扎、满口尖牙的鱼。”
安娜莉卡肯定道:“那绝对不是咬人鱼,要是咬人鱼长着牙齿……我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
马修疯狂点头:“没错,咬人鱼是没有牙齿。”
克莱因呆了一下:“那是,那是我的噬骨鱼……马修!赶紧打开箱子看看我的宝贝还在吗!”
一行人又哒哒哒地跑到五楼更里面的地方。马修用跟刚才完全一样的动作打开看起来完全一样的箱子。
里面是一堆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淤泥,时不时冒出几个半透明的气泡,啵的炸开,把地板溅出一个焦黑色的小凹槽。
但是没有一条鱼。
克莱因看了一眼,差点没心肌梗塞的晕倒过去。
马修连忙上前扶起他。
白塔之主握着魔杖的手微微发颤,声音几乎要破音了:“我生气了!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咚!
他抬起魔杖,重重地砸向地面。
复杂晦涩的魔法阵应声生成,他身上所有的毛发都开始发光,流淌着灰蓝的光芒,被某种力量托起。
砰砰砰!
几束灰蓝的流光在半空飞舞,快速穿过。箱子一个个打开,又迅速合拢,像是在筛选、寻找什么。
克莱因:“找到了。”
某个箱子传来咚咚咚的声响,仿佛有东西在里面挣扎,但炽烈的光痕缠绕在箱子表面,禁锢住内部的物品。
两只手臂从箱子的缝隙里弹出,张牙舞爪地乱抓。
安娜莉卡俏脸一白,下意识地脱掉高跟鞋,抓飞镖似的握在手心。
公主咽了口口水,“那、那是什么!?”
马修扯着满脸褶子说,“没、没见过,感觉味道很奇怪……啊啊啊,她是不是看见我了!?”
胆小的老头儿迅速缩回去。
克莱因环顾四周,头发还在空中浮动,“我需要维持束缚阵法的效果,你们谁去开箱子?”
安娜莉卡一手拎着裙摆,光速后退八百米。
马修老先生完美展现了自己超越年轻人的速度,跑起步来都不带喘的。
顾休语:“……”
她麻木地抹了把脸,“我来。”
两只手臂胡乱地在空中摆动,颇有一副疯狗见啥咬啥的架势,顾休语的腿肚子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她板着一张脸,抬脚就要踹上去——
克莱因诶了一声,“等等,你是想把整排箱子都踹倒吗?”
顾休语:“……”
那你倒是把这两只手“束缚”住啊。
塔斯看不下去了,她啧了一声:“要不要这么怂?上去反手一个麻花拧,不就什么事就没了吗?”
顾休语的表情戚戚然然,“我打架……不太行。”
说话的时候,她上前抓住乱挥的鬼手,扯出腰间的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塔斯:“你还打了个蝴蝶结……”
顾休语:“太紧张了。”
她一手扭着鬼手,一手打开箱子。
里面歪着一个人,黑色长发在箱底铺了一层又一层,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张开的嘴巴里还残留着丝丝鱼肉。
顾休语小手一抖,唰的给重新盖上了。
被捆的死死的鬼手进退两难,又突遭重击,差点没原地骨折。
她面无表情地说:“里面躺着一个人。”
克莱因拄着魔杖,拖着长发走过去,推着眼镜端详片刻,“这是什么类型的鬼?怎么长得和一般的幽灵不太像?”
回答他的是箱子内部愈发剧烈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箱而出。
马修弱弱地探个头:“是……月尸,最近魔月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混沌魔力四处流散,诞生了很多邪物。”
克莱因捋着胡子,“月尸……喜欢吃鱼的月尸可不常见。”
他伸手解开漂亮弹动的蝴蝶结,箱中人重获自由,第一时间仰头咧嘴,以扭曲的姿态朝克莱因的脸部咬去,动作没有丝毫滞涩,柔若无骨。
顾休语刚从裙褶里抽出短刀,就看见克莱因的魔杖高高举起,重重敲在伸出来的头上——
月尸狰狞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当突起的血管恢复正常,它的这张脸还是非常耐看的。女人的嘴巴小巧而圆润,恰似一颗樱桃。
克莱因吟诵魔咒,藤蔓从他的上衣口袋探出,把月尸缠的死死的,就连纠缠的黑发都被锁死。
他捏住它的后颈皮,跟提麻袋似的,哐当一声扔回箱子里,一点都不带手软的。
安娜莉卡问:“鱼呢?”
克莱因:“显而易见,都被这家伙吃了。”
马修:“哪要怎么办?”
克莱因:“什么怎么办,现在的问题是白塔里面怎么会混进一只月尸,这可比找不到鱼严重多了。”
顾休语:“那您有想法了吗?”
克莱因:“暂时还没有。”
安娜莉卡忍无可忍地大吼道:“这可是关系到利利斯和萨维塔之间是否会爆发战争的大事!您能不能上点心?!”
老人正了正尖角帽,慢条斯理地说:“战争那是这么容易被挑起来的,就算有那么一小撮人想借机挑事,但绝大多数人都不想再经历几年前的噩梦了。”
他吹着胡子说道:“我们的女王是一位非常英明的君主,你应该相信她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安娜莉卡咬了咬唇,没再说话。
顾休语按住鼓动的箱子,艰难地说:“白塔之主阁下,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封印一下这具月尸?”
“哦哦哦,差点忘记了!”克莱因拉开腰间的大袋子,掏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又从里面捡出一张沾着墨水的卷轴。
他唰的展开卷轴,贴符似的拍在箱子的锁扣上。
躁动的箱子瞬间安静下来。
顾休语感受到使人宁静的力量,那比月光更安详,比雪花更寂静,像夜色下悄然盛开的幽莲。
莫名的,她想起了叶乃霜雪色的眼眸,想起了爱丽莎眼下的痕印——那似乎与这种力量有某种关联。
克莱因心疼的呼气:“这古时候留下的卷轴用一张少一张,可是有些时候又非用不可。”
他长长地唉了一声。
恰在这时,更高处的箱子疯狂摇晃起来,一只苍白的手臂从其中伸出,手里抓着血迹斑斑的鱼骨。
马修:“……”
克莱因:“……”
顾休语:“……”
安娜莉卡:“……”
顾休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