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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伯庸见一瓣沉默不语,脸上露出笑意,这让他如鹰一般的脸看起来柔和了许多。笑道:
“先前我曾与蔡相商议,蔡相也积极向陛下进言,如今多事之秋,不宜如此与天下诸郡结怨,那就只有削减京官俸禄这一个省钱门道了。”
一瓣闻言,心里暗自鄙薄,笑道:“蔡相说的是,如今也不知朝中是什么人见罗斯今年没有打来,接着就要过河拆桥,打起诸郡的主意,别人不说,北苍郡好容易有了喘息之机,他们一定不会答应。罗斯今年不来,可不代表他们明年不来。若是搞得边关不宁,可就不是几个钱能摆平的事了。”
赵伯庸神色古怪的盯了一瓣一眼,的确,蔡相收税,是打着朝廷的旗号,且明面上,并不是只有南方诸郡才需要缴税。
可明白朝廷内部关系的人都明白,蔡相征税,本就是给北苍郡养军用的,哪里存在北苍郡缴税的事情?
赵伯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明白一瓣的意思,且极有可能这就是南岭王的意思。
南岭王的意思,恐怕就是如果罗斯依旧没有打过来,对南方诸郡的收税再继续这么征下去,南岭王就要发难,攀扯北苍郡是不是缴税,然后要求一视同仁了。
可赵伯庸也懂蔡相的意思,南岭王势力过大,俨然有成为南方诸郡领袖的味道。
这直接威胁到六皇子李琪,也就是蔡家的利益,比罗斯的危害大的多。只是此时蔡府有求于人,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与一瓣听,因而不露声色的道:“你说的是。”
李谦正因那蔡九生了一肚子的闲气,这个平时只拿空俸不出力的人,这两日不知为何天天到租庸院来点卯。据他的亲信回报,这厮在打听今年的节敬送了多少,自己的那份又去了哪里。
李谦使人暗中打听,才知道是因为快到开春节,许多商人都会往租庸院送节敬,大多数人都是直接送下就走,并没有说明都是送给谁的,由租庸院自行分配。只因这蔡九从来都不来点卯,租庸院里的人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就没有分给他。
谁知这厮偏偏这个时候回院里来点卯查问此事,看那个样子,定要众同僚还出这些钱来才肯罢休。
众人看着他是蔡相的弟弟,把这些银钱数又重新算过,把蔡九那份给他。谁知还没有安静两天,蔡九又回来了,一口咬定不会只有十两金晶这么一点,吵吵嚷嚷的不肯罢休。
节敬只是各地送来的过节的份例,一般不会附带着什么条件,只是开春节的一点心意,今年削减京官俸禄,若是再不许手底下人收这些东西,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只是李谦自己不收罢了。
可这么一来,李谦也不知道各地究竟送了多少节敬。如果硬是偏袒这些下属,说他们没有昧下蔡九那份,李谦自己都觉得不够硬气。
虽然李谦知道蔡博不喜蔡九,可人家毕竟是亲兄弟。蔡相对这件事自然不会说什么,可他会不会想什么,就没有人知道了。
李谦不知道蔡府生病的是蔡博而不是蔡英,只知道蔡博为了蔡英的病很是焦急,已经很久不露面了,有什么公务,都是由一班幕僚在打理。
李谦甚是苦恼,如今行势对蔡府不利,几年前莫家北华山爆炸以后,南岭王李坤一下子成了没头苍蝇,没头没脑的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直跑到最南边自己的封地,才算安顿下来。
那时朝中蔡家独大,太子李弘昏迷不醒,皇帝陛下又是没有修为傍身的普通人,寿数不长。
当年的李谦听到一个来自钦天殿的可靠消息,李胥存阳寿将近。按照朝中局势,虽然李弘没死,可一个废人,不可能做太子。看起来皇位非李琪莫属了。
李谦做了一件这一生最果断的事情,投靠了蔡博,帮他拿下国相一职,自己也得到了租庸院副使的位置。
只是事情似乎没有按照李谦所想的继续发展。李胥存活了一年又一年,南岭王李坤晋升亲王,拿下南岭商会,财大气粗。
随着北地的日渐萧条,北人南迁俨然成了一种风气,东辰郡接着发生了蹊跷的刺杀案,蔡晶身死,蔡府失去了川江以南的控制权。
如今蔡府有重要人物生病,居然只有蓝海上一座小岛上有药可以医治。这个小岛,偏偏在南岭郡的控制之下。
这个小岛因远在海上,没有战乱,除岛上土人外,南岭郡又移民到这座宝岛上许多移民。
南岭王李坤却装傻充愣,声称那座岛是神地,不允许朝廷派人上岛勘查,只随便缴纳一些粮食,兵役也只服了一年,就再不肯继续让岛人服兵役。
只因第一批到来的土人虽然作战勇猛,却不服管教,且又刚猛异常,如今在北苍郡驻军里也是远远的驻扎在外围,避免他们咬群,朝廷也不敢硬征白房子岛上土人入伍。
李谦暗自叹息,作为李氏皇族,他家大业大,本来犯不着淌这种浑水,当初过于相信钦天殿,才会有今日这种难做的局面。
且李谦觉得蔡博对自己的信任,似乎也不像他说的那么好听。蔡博把自己的弟弟放在租庸院,谁知道是不是租庸院安插的眼线?
不然蔡九从不来点卯上班,如何得知租庸院收了多少节敬,这么理直气壮的来要?谁知道这是不是故意点着的导火索呢?
于是李谦想把这事儿对蔡博讲明白,只是他知道这些日子蔡博不见客,去了也是与赵伯庸这些幕僚打交道。
李谦不喜赵伯庸尖刻跋扈,因李谦夫人与蔡家老太太有些渊源,借着这个关系,李谦让夫人去蔡府看望老太太,顺便把蔡九一事小心翼翼的说了一遍,特别强调自家夫君并不知晓此事。
韵媚活着的时候,在蔡府上下颇有人缘,蔡老太太经常把她叫到身边伺候。反而是正室魏氏夫人,不得老太太的喜欢。
蔡老太太闻言,猜着这必定是大孙子难为小孙子,这种事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