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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谦也不认为这是铮树元指使刘化芝做的。很简单,李谦觉得,铮树元犯不着这样,本来不是太大的案子,蔡九并没有死,蔡博也没有为蔡九出头的意思。
赵伯庸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李谦,就搬出蔡博来压制李谦,告诉他这是蔡国相的意思。
赵伯庸见李谦似乎接受了他的提醒,才放心告辞。他前脚刚走,刘化芝的父亲刘安,派自己的心腹来给李谦送了一份厚礼,就刘化芝打人一事,向李谦赔不是。
李谦觉得蔡国相如今只听赵伯庸的话,自作主张,准备过一段时间,只要没有人过问蔡九被打一事,他就准备给刘安一个面子,主动去把案子撤下来。
可后来李谦却发现租庸院被监察司带走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蔡九伤刚刚好能下床走动,就被监察司带走。李谦这才觉得情况不妙,却不敢对蔡博提起。
蔡九被带到监察司,并没有见到监察司司正,而是由监察司典使王元和审理此案。
只是如果一瓣在这里,就能认出,王元和,正是当年与他一起除掉渊齐的阿七。
监察司典使王元和如今是有名的酷吏,租庸院所有被带来的人一见着王元和,就知道自己今天要么招,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本官这次审理的案子,是中郡押税使刘化芝诉在租庸院被郎官蔡九挑头勒索一案,只要据实回答,本官不会为难你。”
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都心惊肉跳,蔡九一个从不管事只拿干俸的小官,如何能“挑头”勒索中郡押税使?
刘化芝的诉状正常人连接都不会接。可监察司却接下来了,还要王元和这种酷吏来审理。这分明是打狗欺主,铮树元要向租庸院下手了。
审讯室里摆着一套套刑拘,昏黄的灯光下,王元和一张冷脸活像钟馗。五大三粗的狱卒们光着膀子站在一旁,外面的牢房里不知在审理什么案子,鬼哭狼嚎的一声声的传过来,折磨着这边被审人的耳朵。
这些文官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有人胡乱招了,签字画押。有的人不敢招或者不愿招,王元和却能拿出他们为官以来所有的受贿贪赃的证据,让他们心惊肉跳,最后也招了。
那些过于强硬的,打死了打晕了,最后还是要在诉状上盖上手印。
最后轮到了蔡九。
蔡九见自己这没捞着什么还挨了一顿打的人,现在莫名其妙的成了索贿案的主谋,不由得对王元和大呼:“冤枉啊!我冤枉!这分明是那帮狗贼与那个刘化芝一起诬陷我!”
他还没有喊完冤,正对上王元和冰冷的眸子,吓得一个激灵,不由得住了嘴。
王元和见他闭了嘴,不屑的笑道:“蔡公子,多少人到了我这里,都和你一样,拼了命的喊冤,最后,他们都招了。”
王元和说着,狡黠的睨了蔡九一眼,“我这里有各郡今年给租庸院的节敬数目,这个都有帐可查,每一路的数目里,你都是最多的。你还是不要狡辩,从实招来,说不定能保一条小命。”
蔡九却是个愈挫愈勇的人,并没有把眼前的典狱长放在眼里。也没被他的话吓着,不服气的说:“我几乎不去租庸院,怎么可能挑头干这种事?”
王元和一脸的惊诧,嘴巴张的大大的,惊奇的说:“哦,原来蔡公子是只拿俸禄不出工的呀。竟有这样的好事吗?”
蔡九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的斜睨着王元和,挑衅的说道:“怎滴?我是国相的弟弟,我们蔡府,就是这么牛!你咬我啊!气死你!”
王元和被他骂了一个愣怔,不由得怒极反笑,他转头看看左右,“啧啧”有声,摊手叹息道:“我等辛辛苦苦,俸禄不升反降,谁知蔡相的弟弟是可以不干活就有俸禄拿的!”
王元和身后二人亦是连连摇头,其中一人叹息道:“这种事啊,还真是不能比,人家是蔡相的弟弟,有后台,有靠山,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啊!”
在场的几个人都夸张的连连点头,蔡九心里知道这些人不怀好意,却不肯低头,依旧一脸轻蔑的瞪着恶鬼一样的王元和。
众人乱哄哄议论完毕,王元和才对旁边的书记官说:“把他刚才说的这一条记上,这可是他亲自招认的。蔡国相如今查这个,办那个,原来是老鸹飞到猪腚上,自己看不见自己的黑啊!”
蔡九到眼看着这些人对蔡府敌意满满,才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他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心里沮丧不已。
蔡九才不在意蔡博会有怎样的难堪,这点小事也动不了蔡府什么。他只担心蔡博若是因此生气,敲掉了他在租庸院的差事,那自己最后来钱的地方也就没了。
可对面的王元和实在是凶神恶煞,他虽然梗着脖子硬抗,却不敢多说什么。想想罢了,还是尽快从这鬼地方出去,一切从长计议。因而说道:
“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不过既然如此,你说我领头跟外郡要贿赂,就不对了。我又不去院里管事……”
王元和“呵呵”笑道:“怎的不对?不去院里就不能领头?你们租庸院扫地的小厮倒是天天出工,他挑头有人应吗?”
蔡九见他如此强词夺理,张张嘴,刚要说点什么,王元和伸手止住了他,笑道:“不要说那小工,”他又抬头环顾四周,“诸位,假如敝人挑头去跟犯人索贿,你们敢跟着吗?”
身后二人都是他的心腹,哪能不知他的意思,俱都心里暗笑,连连摇头,皆说“不敢”。
王元和又问:“若是蔡相的弟弟挑头呢?”
二人又皆点头。
王元和笑嘻嘻的转过头,面对蔡九,突然脸色一变,右手拿起桌边的惊堂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喝:“蔡九!本官这里有外郡举报你的联名上书,你还要狡辩到几时?”
蔡九被他这一声断喝吓得差点心胆俱裂,且眼看着那惊堂木突然如沙子一般坍塌了下来,最后化成了一滩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