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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苏认真的看着兄长与刘化芝,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主上,与王爷。”
铮树元的眼睛眯了起来,正要说什么,铮苏笑道:“听说大哥又得一侄儿?朝朝喜欢孩子,一定要来看看,我陪夫人一起去了。”
铮树元的小妾最近产下一子,对铮树元这样妻妾成群的人来说不算什么,可他明白弟弟的意思,虽然是亲兄弟,可铮苏一向不与自己住在一起,今天回来,当然得有个由头。
他铮府也不是铁板一块,这样可以让人觉得,铮苏回铮府,主要目的是陪着铮夫人去看侄儿。
“南月公主刚刚下降,主上确定要对蔡家下手?”刘化芝目送铮苏背影,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铮树元。
铮树元斜睨了刘化芝一眼,不满这个干儿子直肠子:“你这是说哪里话?关蔡家何事?最多只是蔡博作为国相失职,与公主殿下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刘化芝讪讪的,不甘心的说道:“失职多大点事啊,罚点俸禄不就得了,主上和王爷都开口了,不至于就这样吧!”
铮树元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不满的问刘化芝:“你还没说清,你究竟为何要打那蔡九?人家招你惹你了?”
刘化芝腆着脸笑道:“我先时不知道那是蔡博的弟弟,只是讨厌租庸院那帮人的嘴脸,话里话外的跟我要钱。”
他说到这里,火气上来,一拍桌子道:“我中郡成了软柿子么?是人不是人的就想打劫!见了谁都要塞红包。娘的,一个绿袍小官也敢缠着我不放!”
刘化芝不是傻子,嚷嚷完这一句,当即明白了铮树元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缘由,问道:“租庸院肯定不止勒索我中郡,是不是?”
铮树元无语,半天才点着刘化芝的脑袋说:“也就你中郡太穷需要勒索,其他地方人家都是主动送来的好不好?”
刘化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不服气的嚷嚷:“什么我中郡太穷?都是那马既长瞎嚷嚷!让人小瞧我中郡!”
铮树元见刘化芝不许人说他中郡穷,讥笑道:“那为什么你爹也随着马既长年年上表哭穷要救济?”
刘化芝语塞,郡安河经常泛滥,修堤已经成了中郡向朝廷要钱的借口,马既长经常上表表示,如果不修堤,郡安河泛滥,灾民他们穷困的中郡是安置不了的,势必往京都流窜,到时候,京都的安全就会堪忧。
朝廷的钱拨到中郡,却没有用来修堤。而是被马既长挪作他用,其中有很大一部分被拨给刘安养军。刘化芝觉得不修堤没什么错,郡安河刚开始发水时也修过堤,只是根本没有用。
无论修不修河堤,郡安河都会泛滥,都会漫过河堤,河堤修得越高,郡安河的水就越大。刘安甚至怀疑,如果河堤再修下去,大水就会一路淹到中州城。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拿修河堤的钱来养军,有灾民敢往京都跑,都被刘安在路口截获,要么立即被杀死,要么回中郡等死。
然后就有人将中郡和其他北方流民送到天石山,这样可以缓解中郡的压力,甚至郡相府还可以得到运送流民的人的额外好处。
出面与郡相府谈合作的,是中郡扁担帮。因扁担帮向来与官方的关系都是相安无事,由于钱到了位,郡相府就默认了扁担帮的做法,几年下来大家心照不宣。
谁知今年马既长突然侦知一直以来运送流民的不是扁担帮,竟是凉府,而凉府的身后,竟是地棺门!
地棺门本也没有什么,凉府与郡相府虽然互相看不惯,可也说不上有实质的矛盾。
谁知偏偏就在今年,钦天殿突然宣布地棺门门主是用人来修炼的大魔,马既长于公于私,都不能再支持凉府的行为。
刘化芝急忙做出一脸的可怜兮兮对铮树元道:“好爹爹!我确实穷啊,身上所有的钱都包了红包了,那厮又来讨要,哪里有钱给他?这不连饭也吃不起了,被饿了一顿,来爹爹这里讨饭吃了。”
刘化芝说完,偷眼看向铮树元,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再想着刚才铮苏的话,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委屈巴巴的说道:“爹爹,中郡押税司反诉租庸院勒索,枢密院监察司受不受理?”
铮树元睨了一眼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刘化芝,义正辞严的说道:“当然受理!京官勒索地方,必须整顿治理!该拿的当然要拿,不该拿的,谁敢拿国法不容!”
他转头对刘化芝正色道:“去找徐阿秀,把事情经过给他讲讲,让他帮你写一份诉状来!”
刘化芝喜出望外,徐阿秀是铮树元的亲信师爷,此人写诉状简短有力,字字戳心。让徐阿秀代写诉状,说明干爹是真的想帮自己。
租庸院与中郡押税司的官司,就这样轰轰烈烈的打起来。
李谦一开始并不在意,案子是租庸院报到枢密院的,且他知道刘化芝已被监察司收押。这样就够了,只要打人的没跑,万一蔡博问起来,自己也有话说。
至于说刘化芝反诉租庸院勒索,李谦觉得简直是个笑话。这无非是刘化芝那乳臭小儿,为自己打人找的借口罢了。
尽管有人提醒过李谦,刘化芝不足虑,可案子是以中郡押税司的名义递上去的,这两年蔡国相增加地方赋税,让地方意见很大。
皇帝陛下亲自下过旨,要各方做好安抚,为各地运送赋税提供便利。如今中郡押税司诉租庸院勒索,往大了说,就是告租庸院抗旨。
赵伯庸专门为此来见李谦,提醒他刘安在弼马监时,陛下曾指定他教当时不会骑马的铮家老爷子骑马,两人有很深的情义。
李谦素来不喜赵伯庸,对他的“情义”之说更是嗤之以鼻。
他的道理很简单,刘安出身贫贱,铮家老爷子何等样人,即便得他教过骑马,可谁会与一个马夫有什么“情义”?
李谦觉得,这不过是同样出身贫贱的赵伯庸,一厢情愿的做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