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在笔直的人行道上快速地飞驰着。男生的风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紧紧握着车把,身子前倾着,清俊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从额角一滴一滴落在衣服上。
距离安遥发信息已经十分钟了,她的电话还是没有打通。
白洛羽心跳的厉害。他的世界一片寂静,连风都静止了。他只想再快些,再快些,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她身边。
这个傻丫头,为什么总喜欢自作主张。
为什么不提前和他商量一下。如果真的和他想的一样。那下面的情况真的是她无法预料的,比上去玉脉山还要凶险。
“安遥,安遥,不要下去,不要下去!等我到!”白洛羽唯有一次次地祈祷。
他不允许,让她以任何因由,再犯一次险。
……
掀开床下的地板,入口只容得一个人过。里边黑漆漆的,一缕昏黄的灯光从射进安遥眼睛里。
安遥深吸一口气,埋下头,小心地侧着身子,一步一步扶着梯子往下走。越往下,空气越潮湿,一股就不见日光的霉气冲进鼻孔。
到达地下室。她抬头看看顶上那片四方形地入口。自己给自己鼓了鼓气,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入口的地方往里走。
是一件小屋子。
屋子里放的竟然还有日常用品,杂乱无章地堆着,空间逼仄,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声音就是从那个高大的木柜后面发出的。
安遥的手紧紧攥着刚才地上捡的一根木棍,一步一步踏着滑腻腻地往前挪。
近了,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安遥没想到第一次跟踪人,就碰见了这档子事。
她看着张小澜走进了宠物店,宠物店里只有辛水南。
苏欣然回了老家,如果两人是为了掩人耳目,大可不必大费周章搞出一间地下室。
安遥拖着手里的棍子,扒在大衣柜后面看了一眼,就立刻闭上了眼睛,缩了回去。
心跳快的要蹦出来。
在他们边上,重叠的衣服下好像盖着一个东西,鼓鼓囊囊地从形状上看像是一个……人。
安遥颤抖着捂住嘴巴,压抑住狂乱的的心跳壮着胆子又看了一眼。
在那两个人堆积的衣服旁边,摞着一处脏衣服,浸染着不知名的液体,在衣服下面,堪堪耷拉着一只惨白干瘦的手,伸展着,仿佛是要抓住什么人。
空气里那股奇怪的味道更加清晰了,从鼻孔钻进去,一把扼住了安遥的心。
她紧紧捂住嘴巴,眼泪刷刷的流下来。那抹凉意冰的脚麻地哆哆嗦嗦站不起来,全身跟被人抽了筋似的。
安遥想走,刚挪了下脚步,脚下一滑,膝盖直直地磕在了地上。
“谁在那!”男人一声低哑地吼,接着像是拿了什么东西,脚步匆忙地往这边跑。
脚步声近了。
安遥稳住心神。
身后没有遮蔽,入口在十米远,即使她跑过去,只怕还没爬上就被他从梯子上拉了下来。
她,无处可逃。
安遥手心出了汗,她握着木棍,死死盯着地上那拉长的影子。
近了,近了,他手里也拿着棍子。
“啪”
安遥手下毫不留情,一棍子抡到辛水南的脚腕上。被袭击的辛水南扑倒在地上,按着脚尖叫起来。
安遥趁着这个关口拼命向前跑,刚跑了几步,脚腕就被人抓住了。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被人好不怜惜地在地上拖着,离那人越来越近,她看到一张嗜血扭曲的脸。他手里的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扔了,换成了一把水果刀。
安遥背上像是着火了似的。使出最大力气揣在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又被踹了一脚,辛水南呵呵的笑了起来。鹰爪似的手,一下子抓住安遥的脚腕。
他的力气太大,安遥再也动不了,全身像是被锁了似的,发不上力。
辛水南低声一笑,猛地一拉就把安遥拉到了身前。扭着安遥的头,看到安遥恬静的小脸,他的眼眸中又蒙上了一层刚刚消去的阴沉。
安遥等到了时机,右手紧握成拳,发力顶在辛水南下巴上。另一只手挥出,辛水南肚子上又挨了一棍,整个人弓成了一只虾。掐着安遥后颈的手也送了。
安遥忍着疼痛,往出口的地方挪。忽的她听到身后一声响,待看到声源处,一颗心直直地坠了下去。
昏暗地灯光下,张小澜脸上还带着不自然地红,梯子被她搬离了原处。她笑的很大声,身体都颤抖了:“你就是安遥吧,我听唐文文说过的。安遥,既然来了,那就陪我们玩玩吧。”
……
白洛羽到达辛水南屋子的时候,屋里面一阵平静。白洛羽脱了大衣,沿着树爬到窗户后,敏捷的跳下去。
还是没有声音,寂静的让人害怕。
白洛羽一扇门一扇门地找,窗户后面、宠物店的大厅、衣柜……
他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如同被卡了一口沙子,颤抖地不成样:“安遥,你在哪呢?回答我一声好吗?”
“安遥~”
跑到一间屋子,他忽的顿住,弯腰捡起地上的一缕长发。
是安遥的!安遥的头发染过,发梢亚麻色还有大概一厘米未褪尽。
白洛羽捏着那根头发,趴在地上拿手在地上磕起来。到达一处,他俯身把板砖掀开,纵身跳了下去。
……
安遥用全身的力气周旋着,话也说尽了,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张小澜和辛水南下定决心要把她灭口的。
张小澜拿着棍子又过来了,安遥一个转身,贴着她的身子躲过去。右脚发力,踢到她的小腹。张小澜重心不稳,捂着肚子砸在地上。
安遥推开她,搬她身后的梯子。忽的眼前如银鱼一般的一道光闪过。她怔怔看着那抹反射着她脸庞的银光,忘记了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