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笑着从二月红怀里退出来,双手捧着他脸在上面落下个蜻蜓点水似得吻。
“我都知道…”
“我很高兴能在这一世遇到你。”
“我从没怪过你,你也已经治好我了,该从愧疚中解脱,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丫头最终化为飞舞的荧光彻底从二月红眼前飘散,屋外阳光透过窗棂照入,二月红呆立在原地,剔透的泪珠顺着他脸颊一颗颗砸进尘土中,苦涩哽咽。
身边的景象慢慢坍塌,房屋做沙,顷刻间卷为烟尘,归于虚无。
幻境外,石壁甬道冰冷昏暗。
一只手搭上二月红的肩,他回过头,对上的是一双同样láng狈红肿的眼。
第17章
碰面的二人相顾无言,不用问也知道对方遇见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都在心情起伏不定的时候,就不要互相询问徒添伤感了。
各自靠墙平复了心绪,张启山和二月红一合计,决定去找张日山。
张启山指着来时的路,“我在那醒的,走过来就看见你,我想副官应该在前面。”
甬道漆黑无光,能见度很低,不点灯根本看不清五步开外的地方。二月红从口袋摸出火折子,燃起张启山手里的风灯,踩着昏huáng的光圈往前走。
十来步后,二人就看到了横陈在地的张日山。
二月红推了推张日山,闭着眼的人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张启山双臂抱胸,歪着头看了会儿,拧眉叫停了二月红的动作。
“副官大概也进了幻象,身体无知无觉,我们这样是叫不醒他的。”
二月红蹲在那,两眼盯着张日山,面色凝重。
“我们时间不多,他只给了我们六个小时,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了。”
话是那么说,但急也没用,这个墓底下的东西已经超出他们预计的范围,并不是按人类的行为就能解决问题。
两人只能等,盘腿坐在张日山旁边,心急如焚得等张日山醒来。
张日山的幻境很美好。
他很小就认识齐铁嘴了。
第一面,他五岁,齐铁嘴二十岁。
身姿挺拔的青年笑的温雅,弯腰抱起小小的他,手指轻轻刮了下他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张日山头一次靠齐铁嘴那么近,这人身上透出的淡淡檀香气连带包裹了他,温软安心。
“我叫张日山。”
“旭日东升,巍峨如山,好名字。”齐铁嘴摸了摸张日山的头,又逗他说了会儿话,便被来请的仆从带走了。
张日山跟着上去,偷偷趴在窗口看,才知道齐铁嘴是被父亲请来看风水的。
齐铁嘴直到用晚膳后才走,他从长沙被请到东北,回去时也由张府里派车送回去的。张日山躲在门后看着家仆都退下,鬼使神差,溜进车后备箱跟着齐铁嘴到了长沙。
他人小,藏在一堆箱子行李后,一路下来还真没人发现他。等张府里发现小少爷失踪时,张日山已经跟着齐铁嘴到长沙了。
路程颠簸,张日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司机一拿下行李露出他,登时傻了眼。
齐铁嘴注意到异动走过来问,“怎么了?”
“齐先生…我们小少爷他…”司机指了指后备箱里头,齐铁嘴靠近一看,也愣了,伸手把张日山抱了出来。
被挪了位置,张日山也醒了,正好听见齐铁嘴说要司机把他送回去,脑瓜子一激灵,抱住齐铁嘴脖子不肯撒手,奶声奶气地朝他撒娇,“齐叔叔,我头晕。”
齐铁嘴摸了摸张日山额头,不烫,就是在车厢里憋久了,小脸红彤彤的。
“怕是闷久了,晕车。”
齐铁嘴手掌在张日山后背轻轻拍抚着,张日山得了好,缩着脖子往齐铁嘴怀里钻。
“齐叔叔,我难受,我想睡觉,不想坐车。”
齐铁嘴心疼张日山,思索了会儿对司机道:“长沙与东北地界不同,若你们张府不嫌弃,就让小少爷在长沙玩两天,我领着他。等他新鲜劲过了,你们再差人接他回去?”
司机看张日山哼哼唧唧明显不愿和他走的模样,无奈朝齐铁嘴拱手。
“那就叨唠齐先生了,我先回去报告老爷,让他拿个主意。”
张府人走了,齐铁嘴抱着张日山进屋,刚把他放chuáng上,先前萎靡不振的小子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抓住了齐铁嘴来不及抽回的手臂,噌噌两下,又挂回了齐铁嘴脖子上。
“齐叔叔,我要和你一起睡。”
齐铁嘴想拒绝,但他甚少接触孩子,被张日山嘟着嘴一撒娇,立刻没了主意,被张日山拖拉着胳膊上了chuáng。
张日山在长沙逗留了五日,齐铁嘴放下琐事,陪他游遍了长沙城。第六天,张府差人来接张日山回去。
临走前张日山抱着齐铁嘴脖子,吧唧在他唇上啃了口。